咖啡店里,音乐献给爱丽丝不知疲倦地循环着。麒凉正三圈反三圈地搅动咖啡。郭贺峰来了,比麒凉说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
“什么事这么着急找我?”郭贺峰坐定,要了杯卡布奇诺。
麒凉仍旧搅着咖啡,漫不经心地问:“你的事情解决了?”他问的是阿木尔父亲巴图的事。
郭贺峰点点头,麒凉又问:“考得怎么样?”
“就那样呗。”郭贺峰一耸肩,反问:“你呢?”
“唉。”麒凉长叹一声。这次的事情,对他产生了很大的负面影响,尤其是看到家中有关女娲的书和父亲的信之后,他的心一刻不能平静,又能考出什么好成绩。
“准备学什么?”麒凉没有回答,继续问。郭贺峰感觉很奇怪,他们两个关系好不假,可也没必要急急忙忙地找出来闲聊吧,尤其在经历了那件事之后。
“听家里安排,我没有自由。大概会学地质勘探之类的吧。”郭贺峰说得云淡风轻,麒凉却听出来满满的无奈与感伤。
“我准备学考古。”麒凉看着郭贺峰的眼睛,用前所未有的认真语气说。
郭贺峰鼓起眼睛,半晌憋出一句:“别闹。”他看得出麒凉不是在闹,可是麒凉一直说要当个作家,怎么下了次地,就爱上这一行了?郭贺峰想到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这家伙不是有受虐倾向。
“为什么?”郭贺峰问。
“在我五岁的时候,我爸因为公司破产跳楼自杀。”麒凉道:“回来后,我在家里找到放在一起几本书,每一本上都有我在墓里多次见到的人首蛇身相,那是女娲,对吗?”
“你想说明什么?”郭贺峰眼神变了,很明显他不愿意提起这件事。
“我想求你个事,”麒凉终于说到重点:“下一次下墓,以后的行动,我都想加入你们。我觉得我爸的死,一定和这件事有关。”
麒凉没说起那封信,若不是为了给郭贺峰一个像样的理由,他连书的事都不想提。
“也许只是个巧合,你这样做,会把一生都搭上的。”
“我相信我的直觉。”
郭贺峰深深地叹息,他深知麒凉的固执,多劝也无用。
“可是,”郭贺峰很为难:“这事我说了也不算,而且下一次行动我也不参加——”
“能介绍我认识个说的算的吗?”麒凉早猜到他会这么说。
“好吧,”郭贺峰又一声叹息:“简单啊,你去新池酒店,找杨解。”郭贺峰把最新的暗号告诉麒凉,又劝了他好多自己都觉得无用的话。
“麒凉,你记住,无论怎样,我都拿你当朋友,要是一个人不行,尽管来找我。”郭贺峰给了麒凉一个承诺,麒凉回以一个微笑:“谢了,兄弟。”
窗外的雨还下着,不过小了些。街上有花花绿绿的伞也有披着透明雨衣卖小吃的人。麒凉知道很少的东西,但他对仅有的信息非常笃定。就如同他只知道现在在下雨,但他肯定这雨早晚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