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呢?”
“盛清寒。”
端木珩点头,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他有多少寿元,他心里清楚,今日,便是自己的大限之期。
自师兄与小师妹大婚,他便一个人远走他乡,躲在这深山之中,日夜幻想着是和小师妹隐居在此,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春去秋来,寒冬酷暑,他都以为,那些人与事,总有一日,就会这样的在自己的记忆里消失不见。
然而,他没有想到,他临死之际,他又再一次的与那些人相遇。
这是缘。
这也是命。
“石墙上剑法,是我自创,你们俩人练习罢,小丫头,替我转告你师父,我不恨他,只是来世,我一定会比他早遇上秀儿……”
说完此话的端木珩便去世了。
没有痛苦,没有绝望,仿佛就是睡着了一般。
只盛清寒与时天骄俩人都知道,他是走了。
时辰太晚,盛清寒没有给这个便宜师父收拾一下,而是与时天骄看起了石墙上的剑法来。
天明之后,盛清寒亲自在湖畔抛了一个坑,将端木珩葬了进去。
立了一块碑。
碑板上无字。
一如他曾经所做的书一般,无字天书。
得天书者,得天下。
盛清寒与时天骄的记忆力都不错,习起剑法,自然是事半功倍,若非时天骄心知自己的突然消失,会在南齐引起去轩然大波,不然,他宁愿与时天骄在此,学习剑法。
剑法都记在脑海之中,盛清寒和时天骄开始收拾起了山洞里的一切。
收拾好了之后,盛清寒和时天骄才抱着流星离开山洞。
那个山洞是很隐蔽的,若非流星带路,外人是找不到的。
有了流星带路,从这个天坑之中离开,亦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不然,这么些年,端木珩在山洞里吃什么用什么?
流星带的路,宛如谜宫似,七绕八弯的,就连盛清寒如此好的记忆力,此时都有些迷了头。
“郡主?”
慎行是第一个看见时天骄的,她匆匆了跑了过去,从时天骄的身上接过盛清寒。
回来的路上,时天骄与盛清寒商量着,还是让盛清寒扮演一个残废,这样的,可以降低外面的猜测。
“娘亲……哥。”
时天骏接过盛清寒,看着自己的小妹,恨不得将其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阿端,没事了。”
时天骄点头,看向人群之中的时子琬,眉梢一皱,“她怎么在这里?”
时天骏冷笑一声,“人家听说你出事了,担心娘亲受不了,贴心的来安慰娘亲呢。”
时天骏的话,让时天骄差一点吐出才一口老血,确定是来安慰娘亲的?不是来火上浇油的吗?
盛清寒虚弱的靠在时天骏的背上,“小舅子,我饿了……”
瞧着这没出息的样,时天骏还真不放心把自己的心肝妹妹嫁过去,不为别的,就为出了事,还让自己的妹妹出力这事,就够盛清寒喝上一壶的。
至于时天骄是怎么出来的?
有人关心,却碍于时天骄的身份,无人敢问罢了。
毕竟,时天骄是天玑老人的徒弟,她有大的本领,其他人是不知情的。
倒是时天骄与盛清寒回府之后,便各自休养了一天,时天骄也趁着这个机会,给天玑老人写了一封信,详细的写了与端木珩相识的过程,她所用是独门解码信件,就算是被人发现,亦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回到长公府上时,时天骄等人进了府,一路跟着的时子琬却被挡在门外。
“让开。”
有了甜杏陪着,时子琬的底气足足的。
长公主府的门房自是认识时子琬,管她是什么身份,从后门里拿了一桶夜香,准备朝时子琬泼了过去。
“再不走,我泼了啊。”
娇滴滴的时子琬,恨的咬牙。
坐在回时府的马车上,还绞着绢子在暗恨,为什么不直接就这样死了算了?
怎么还要活着回来?难道不是嫌浪费粮食吗?
甜杏白了一眼时子琬,这么好的机会,伏低做小都不会,那想要拥有荣华富贵?这是在做梦吗?
“蠢货。”
时子琬听见甜杏的话,作势要打甜杏,甜杏素手握住时子琬的手,稍一用力,就听见手臂里的骨头,传来了咯咯的声音,疼的时子琬不停的求饶,有了这样的一回事,时子琬真是恨不得将甜杏当祖宗的供了起来。
日子如白马过隙,无论钱氏与时子琬有多么的不愿意。
时傲的婚期如约而至。
操办婚期这事,自然是轮不到钱氏出面,霍氏一力在操办,平素在长公主唯唯诺诺的霍氏,仿佛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做起事来,干净利落,时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就连跟在霍氏身边的时子瑜亦觉得这个嫡母不是省油的灯,便小心翼翼的赔着脸色,生怕惹得不快。
时府有喜,虽是南乾帝亲自赐的婚,到底因为身份原因,并没有多少人前来。
一些曾和时傲相熟的人家,都是送了礼,人并不曾到。
霍氏当初置办席面的时候,问过时傲的意思,请柬什么的都已经了出去了,时傲还以为人人会来,故而,到了接亲的时间,便骑着高头大马,前去接亲。
可苦了霍氏,看着时府门前那门罗可雀的样子,便与时二爷等人商量。
“怕是人家都怕沾染上时府的晦气,不愿意来怎么办?”
当初时傲觉得自己是喜事,他与长公主是和离,再娶不叫继室,更不用向长公主行妾礼,这也算是结发妻子,原以为,凭着自己多年军中的人脉,三五十桌席面,肯定还不够的。
“不来就算了,这个当口,谁愿意来寻这个晦气啊?”
时二爷说话也是不留情面,是也,当时傲迎亲回来,将马佩玉安置在府里时,便……到了前院去应酬。
到了前院一看。
时傲直接傻眼了,稀稀拉拉的坐了才两桌宾客,半点喜气都无。
“这是怎么一回事?”
时二爷连忙解释,“都送了礼,只是人没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