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调查过李十九,她身边有没有出现过那种,惊才绝艳的天才。”乔安很疑惑,李十九知道《射雕英雄传》,还要做这个时空里的武则天,这都是谁灌输她的思想,若是没有这类人,那就是说李十九和自己一样?一抹异世界的孤魂,还是一个带着大抱负的孤魂。
“惊才绝艳?真要说惊才绝艳的可能没有,但是有个人。”宇文年看向乔安,“算是她的师父之一。”
宇文年没有想到应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个人。“一个怪人。”
“怪?怎么个怪法?”乔安追问道。
“她是个女人,给男性治疗,呃,某种疾病。咳,毫不避讳。还经常露着大腿上街,还说什么自由恋爱万岁。”宇文年对她的印象也只是道听途说较多。
“那她现在在哪里?”这很明显和自己一样,都是从现代过来的灵魂。只是这般特立独行,在这个时代里不见得被世人所容。
“周皇下旨,说她带坏风气,影响德荣,已经被处死了。”宇文年语气淡淡,显然也是赞同周皇的做法。
乔安颇有点无奈,她就这么死了?“为什么说她是李十九的师父?”周皇明显不喜欢这个人,而且这样的人也不可能被请来教导公主。
“本来周国有一个很古老很庞大的世族,被赐予周姓,一时间荣宠无比、风光无两,周国历年来的太子太傅都出自于周世世族。现在的周皇没有儿子,周氏家族就精心培养了几位‘女太傅’入宫专门来教导公主们。”宇文年伸手把书案上早就冷了茶抿了一口,“这个周衡就是周氏家族为李十九挑选的师父。本来是个很正常的才华横溢的才女,但是不知为什么,做事开始越来越出格。”
“那她有没有写过什么书,或是诗词之类的作品流传于世的?”乔安有点好奇,这样说来,李十九应该很久之前就知道自己是来自异世界的灵魂,但是为什么起初见自己的时候都很正常,没有表现出诧异呢。
“并没有。”宇文年语气淡淡,不明白为什么乔安对周衡有这么大的兴趣。
“这个周衡在军事、兵法、阵法,这些方面的造诣如何?”
“不清楚,不过也没听说她会这些,毕竟她一次沙场都没上过,就被周皇砍了脑袋。”宇文年看了看她,“总是提她干什么?你好好休息,我和周将军、刘将军商量点事,再回来找你。”
宇文年很无赖的偷偷亲了乔安一下,然后在乔安反应过来打自己之前,快速的离开了营帐。乔安心尖倏地一顿,有一种血气倒流的感觉。
乔安捂住心口的位置,上一次被他亲了之后也有一种血气上涌的感觉。当时并没有多想,但是这一次的疼痛程度,明显非同寻常。
绵寒内功在体内运行了几个周天,才勉强压下这种血气倒流的灼热感。
那些布防图和阵法图都被宇文年带走了,地上还剩一个红色的木盒。
盯着这个木盒,乔安想起杨七说的话。捡起木盒反复拿在手上,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难道是有做的很精密细致的机关或者加层?乔安从靴子里拿出一把精美的匕首,在木盒里面划来划去。
皇天不负有心人,乔安终于发现了一个很细小的凸痕。
打开了木盒的夹层,里面是两棵风干的紫红色花草,根茎是紫色的,叶子是红色的,叶子的形状像火焰一般。
乔安并不识得这种药草,但是能被李十九保存的这么完好又隐蔽,必然是很难得的一种药草,乔安想着晚上的时候问一下宇文年。
“主子,马狮回来了。”红袖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快让他进来。”听闻马狮回来,乔安还是有几分高兴的。
红袖为马狮掀起帐帘,马狮缓慢的走了进来,乔安观他左腿多少有一点跛脚,显然还没养好。
“快快快快,这边坐下。这么急着回来干什么?为何不多休养几日。”严二哥一共给了自己四个人,杨七暂且不提,现在马狮受了这么重的伤,乔安看着他心有不忍。
“主子,我的伤已无大碍。我住在云萨城的时候,收了两封密信,信的内容关系重大。我伤也养的差不多了,还是决定亲自送回来。”马狮露出了几分憨厚的笑容。
马狮从怀里拿出两封信还有一个玄色小瓶子放在了书案上。一封白色的,信封上画了淡雅的梨花。一封是玄色的,用了红色的火漆。
乔安先拿起那封白色的信,居然是宇文谦的来信。大意是他在回石城的路上了,与她相约三个月后,让她见子谦最后一面。
子谦的事情让乔安感到深深的无力。她从未放下过练习秘术,心法、身法都是每天花了大工夫在练习,奈何还是毫无进展。
宇文谦,你这语气是要我还要谢谢你么,施舍一个告别的机会,这都是你造成的。居然还有脸回石城,抛弃了你的国家你还要回去当太子吗?可笑。
把信拍在案上,乔安提笔在信纸的背面写道“如你所愿”。
然后递给马狮,“安排人把信送回石城。”
乔安打开第二封玄色信封的信,一看这玄色的信封乔安就知道这是佐恩的来信。
“边关的事吾已有计较,与瑞王按照计划行事。
玉佩汝且收着,许后续可用。
闻汝身体欠佳,随信附上歌勒丹液,愿有所助。”
我身体欠佳?谁和你说过我身体不好的,想送礼就说想送礼的。乔安看了一眼玄色的小瓷瓶,瓶身还画了几枝红色的柳条,挺好看的。
“这柳条画的不错。”乔安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小瓷瓶。
马狮闻言眼角直抽,哪里是柳条,那瓶身上画的明明是木芙蓉。
味道有一点怪,挺难闻的。乔安想难道是路上太久了,坏了?低下头又吸了一大口,嗯,很香但是并不不甜郁,只是一种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香气。这味道很好闻,闻起来的感觉还很舒服。乔安忍不住由深深嗅了一口,这一次的香味又变了,像是海风吹来的味道,咸咸的自由感。
乔安非常感兴趣,一连闻了好几口,除了第一次有点难闻外,之后的每一次都是不同的香气,各有各的好闻之处。这东西真像是百变的香水。
“这是什么,你知道吗?好奇妙。”乔安问马狮,以为给他送信的人会交待几句的。
“不是很清楚,来人只说是歌勒的宝物,让您每天闻两口就行。”马狮挠了挠头,他也不晓得这是什么。
“还有个事情,属下离开云萨城的时候,似乎看见了药王爷。”
乔安收了脸上的笑容,“当时是什么情况,你细细说来。”
“属下出城的时候刚好看见了一个人,很像药王爷。他骑着马身边带了一个随从。属下急着赶回来,出城的时候并没有太过注意他,是同我一起回来的一位织机门的兄弟,他曾前往药王谷送信,多次见过药王爷。得他提醒,属下仔细观察了一下药王爷,他总是时不时的用他的手拍了拍他胯下的马,马背上的挂包看起来应该很重要。属下当时把马车停在一旁,拍派了织机门的小兄弟暗中尾随他,发现他去了郭氏山庄。”
郭氏山庄?没想到为了万蛊功,李孤城十几年不出孤城,这次竟然亲自离开药王谷。他连李倩倩大婚都不曾出过孤城,居然为了这么个邪门功夫离开了药王谷。
“你住在郭氏山庄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关于孟惜琴的事情?”乔安很想知道这个昔日毒蛊冠绝天下的女人,在被亲生儿子锁进精钢笼,终于万蛊功成却出不来,内心会是什么感受?
乔安觉得自己有点幸灾乐祸。
“属下在山庄的时候并没有见过她,而且整个山庄对于后院都是闭口不答的。我曾亲眼见过成千上万的毒虫爬进后院,没有出来过。没有人敢去后院,起初郭庄主还安排了下人给孟惜琴送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连饭都不送了。”马狮也是很疑惑这件事。
“估计是用蛊控制了送饭的下人,惹怒了郭靖安。”乔安想,郭靖安果然是有后手,毒蛊皇后逃不出来的精钢笼,万蛊功都不能控制庄里的任何人,此人不可小觑。
“也许吧。您给郭庄主的信织机门已经送到了,属下想,以郭庄主的谨慎即便是药王爷亲临,应该也不会吃亏。”
吃亏倒不至于,在云萨平原的地盘,谁能让他吃亏。只是,李孤城存的这异心,我不想让他有便宜可占罢了。
乔安点点头,“你修养几日,回趟石城。”回去帮我查查黄陵的机关和进入路线。
乔安想到了什么又说,“不着急,晚几天再走。杨七,应该回来找你。我让红袖给你安排。”乔安知道杨七上次没有拒绝就一定会来见马狮的。
马狮想起那个站在夕阳里,惨烈的笑容对自己说,“马大哥,我要自己报仇”的小姑娘。
因为杨七会来,乔安把马狮安排去了城里的客栈,不住在军营。
只是马狮没有想到,入住客栈的第一晚就见到了杨七。
“马大哥,好久不见。”杨七站在马狮的房间里,那么若无其事的语气,就像是萍水相逢的再次相遇,只用一句简单的好久不见就能表达所有。
马狮还来不及做任何准备,屈南凝给的药丸还在袖口里捏着。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听说你在周国是个不小的官?以后做哥哥的还要多仰仗你呀。”马狮冷笑着,挪着自己有点跛的左脚,一步一步往茶桌的位置靠近。
杨七看着马狮走的艰难,想想个把月前两个人还是好朋友,对方从古州一路奔波到回回,都是为了营救自己。本来毒蛊皇后是打算杀了自己的,要不是他一直不放弃,让孟惜琴认为带着自己会是个保命的筹码,只怕自己早就下了地狱了。
“马大哥,对不起。”杨七是真诚的,至少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真诚的。
“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你这句对不起应该对主子说,应该对屈姑娘说。”马狮说着说着就提高了音量,手中的茶杯也哐的一下顿在桌上,茶水洒了一片。
杨七不做声。马狮拎起茶壶想要再倒一杯茶,又把茶壶放下了。对着门外喊道,“小二,小二~给我送壶酒来。”
店小二匆忙来到房门处,“这位爷,您要什么酒,咱们有......”
“别废话,把你们这儿最烈最好的酒给我拿来。”马狮吼了一句,又对杨七说,“杨兄弟,再陪哥哥喝一杯。”
杨七心里也有点动容,他与马狮第一次见面是在石城的醉湖春,那酒楼的招牌酒就是醉湖春,认识了这么久今日算是与他第二次喝酒。
小二手脚麻利,很快上了酒还上了些下酒菜。
马狮给杨七倒了一杯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两个手指捏着酒杯的底部转来转去,笑了一下,笑容落寞还带着嘲讽。
“杨兄弟,就把这,当成醉湖春吧。”
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杨七也蔓上一丝苦涩,“好!你我兄弟情,缘起于酒,今日也缘灭于此。”杨七也干了一杯。
“说得好,哥哥是个粗人,严家把我养大。学问、见识什么的都不如你,可今儿个,哥哥要说一句诛你心窝子的话,你他妈是个东西吗?啊!”马狮一把砸了手里的酒杯。
杨七承受他所有的辱骂,重新拿过一只茶杯替代酒杯,斟满酒放在马狮面前,“马大哥,不管你信不信,我做这一切都是想再回韩主子身边的。”
马狮握了拳头,杨兄弟你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收起你的龌龊心思,你的主子,你的主子是周国的十九公主。”
杨七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就灌下了肚。声音里含了几分悲怆,“我多希望,最先遇见我的是韩主子。”
韩芙蓉,你知道吗,我有多希望是你救了我们兄弟八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