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雅闻言心知情况不妙,也不多问,点点头出去办手续。
蒋奕琛和蒋恒文对视一眼,也闭嘴不言,默默坐在椅子上等待。
“怎么突然就急着出院了?”蒋清芸不解地问道,虽然顾子深说没有办法医治,但万一有什么突发突发状况,留在医院不是比较好吗?
“清芸。”蒋奕琛低声唤了声,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蒋清芸顿感事情不寻常,也不多问了。
蒋蕴转向许戈然,语气慎重地说:“我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许戈然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当即也严肃起来,正色道:“蒋少你说。”
“你找人把丫头入院的消息散播出去,就说她情况很严重,目前无法医治。”
病房里的人都错愕地看着蒋蕴,不解他此举的用意。
许戈然皱眉,“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你不用管,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拜托你了。”蒋蕴认真地看着她,眼里是恳切地请求。
“好,我马上下去安排。”
“记住,一定要做得自然,不要让人起疑。”
许戈然看着他沉重的表情,也深知事情的不同寻常,沉默地点点头,和其他人告别一声,火速离开了。
童雅的速度很快,几分钟就办好了手续,几人收拾好东西蒋蕴抱着叶皊离开病房,无声无息地驾车离开了医院。
谁也没有发现一直跟在他们后面,面色铁青的苏木摇。
xr?
蒋蕴和他身边的那个女医生知道那是什么药?
这件事和蒋蕴有什么关系?
无论是那个女医生还是童雅那七个女徒弟,都不是普通人。
蒋蕴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小皊在他身边真的安全吗?
苏木摇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无解,之前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动摇起来。
想起两人在病房外的对话,不管蒋蕴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出下药的那伙人。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是我,你继续盯紧顾真,无论是电话还是短信,都要给我仔细监听,尽快找出她藏在暗处的人。”第二天,一张叶皊被蒋蕴护送至医院的照片流传出来。
燕城各大媒体都争相报导了叶皊伤情有变,昨日下午被送到医院抢救的消息。
据医院的知情人爆料,叶皊的情况很严重,vip病房里一直传出凄厉的惨叫声,也不知道怎么了,所有的止痛药都不管用,她就那么硬生生疼了好几个小时才终于晕了过去。
燕城的百姓们一阵感慨,好好的一个姑娘,之前大家都还羡慕着她的好运道,被蒋氏集团的那位这么宠爱着,在比赛中也取得很好的成绩,结果却突然遭此一难,也不知道是不是无福消受。
顾真看着报导,一扫昨天的阴郁,心情愉悦舒畅。
叶皊,你也有这么一天了!
不能折断你的手脚又怎么样,让你痛不欲生就算是收回点利息。
她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声音轻快地说:“你做得很好,钱我会按时打到你的账户。”
“顾小姐果然爽快,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合作。”
“机会现在就来了……”顾真勾起唇角笑了笑,慢慢地说着自己的计划。
男人挂断电话后,有些百无聊赖地把手机一扔,转头看向壁虎,问:“在赛场那观察了几天,有发现吗?”
壁虎有些郁闷地摇摇头,“一点可疑的迹象都没有。”
“老大,之前的情报真的没错吗?”畏蛇有些不满地开口,他们窝在燕城都查了大半年了,一点头绪都没有。
情报上说枭的背景雄厚,燕城这里富豪不少,尤其是四大家族,更是富得流油,权势滔天。
野狐也摸了摸下巴,说:“四大家族的几个人我们都一一排查过了,没有一个符合要求的。”
从时间上来看,苏木摇和蒋蕴去美国的时间倒是能对上,但两个人都是去留学的,都有人证明他们那段时间确实是在学校。
而且这样的人会自讨苦吃地组建一支雇佣兵团吗?
又不缺钱,何必做这种把头悬在裤腰带上的买卖。
男人拧眉沉思了一会,沉声道:“情报应该不会有错,野狐你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再重新排查一遍。”
“好。”野狐点头行下。
“今天的消息你们怎么看?”男人拿起报纸看一眼,问屋里的几人。
他冒险拿出xr就是想看看能不能钓出诡医。
叶皊是蒋蕴的心头肉,她遭受这样的折磨,如果他和枭有关,那诡医不可能不现身,但从报导上看,诡医似乎是没有现身。
狂骨凑过去看了看,疑惑道:“老大怀疑这事有假?”
男人摇摇头,把报纸递给野狐,说:“假倒说不上来,只是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野狐接过报纸,扫视一眼,说:“我看没有什么问题。”
“这事先放下,”男人也不再纠结,转头看向壁虎,“你准备一下,出躺远门。”
壁虎愣了愣,想起刚刚那个电话,翻了个白眼说:“那个千金小姐又有什么变态指示了?”
他堂堂一个hydra的王牌杀手,现在居然沦落到为一个白痴千金小姐打击情敌,他都快郁闷死了。
“废什么话,想想做完这些事我们能拿到手的钱就好了。”男人瞥他一眼,淡淡说道。
他以为他不郁闷?
但无论是报仇,还是日后重新组建hydra,哪一样不需要大量的金钱,现在也就只有顾真这个白痴愿意花这么多钱让他们做些简单不需要暴露他们的事情,暂时也只能忍忍了。外面的纷纷扰扰并没有打扰到养病中的叶皊。
她被送回到蒋宅后,穆云钏每天都为她施两回针,再配合药浴和中药疗养,疼痛没有再发作过。
前两天,为了封住她的感官,穆云钏施针让她几乎都是处于昏睡的状态,直到第三天,药力消退后,穆云钏才停止施针,让她恢复意识。
叶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张疲惫不堪的脸映入眼帘。
这几天她虽然几乎没有清醒过,但迷迷糊糊中她一直觉得蒋蕴就在她的身边陪着她,让她感到可靠安心。
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了,但她知道她让蒋蕴担心了。
看着那张本来神采飞扬的俊脸变得这么憔悴,她开始后悔,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太可笑。
爱上一个人,想要为了他变得更好,这并没有错,但这不代表她可以瞒着蒋蕴,拿自己的安危不当回事。
“我爱你,但你太好了,我怕别人觉得我配不上你,所以我想要取得成绩好让人觉得我够资格站在你的身边。”
比赛之前她是这么想的,现在想想,她觉得多么可笑,别人的想法跟她有什么关系呢,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是如何对她的不是吗?
他愿意为她撑腰为她出头。
在全燕城人民眼前宠着她护着她。
有条件再好的女人追他他也只看得见她一个人。
这就足够了。
她动了动,伸出手轻轻抚摸男人青黑的下眼睑,一阵阵的心疼着。
蒋蕴感觉到动静,睁开眼睛,看见清醒着的女人,有些恍惚。
“弄醒你了?”叶皊笑了笑,声音沙哑地说,“累就再睡一会吧。”
“你醒了?”蒋蕴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有点迷糊。
“嗯,醒了,”她蓦地有些心酸,哽咽着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揉揉她的头发,柔声说:“傻丫头,醒了就好。”
叶皊把头埋进他的怀里,脸颊蹭了蹭他的胸膛,“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快三天了。”
这三天他都没有去公司,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呆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宛如睡美人般地躺在床上,他忍不住亲了她好几次,只是每次她都没有醒,那种安静让人觉得不安。
“这么久了?”叶皊有些惊诧,抬眸看着他,“你一直在这陪着我?”
“嗯。”他把她紧紧拥入怀里,第一次感觉到深深的不安。
夏竹依她们调了比赛那几天的工作人员的名单,还有赛场的监控录像,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现。
唯一可疑的那个工作人员的身份信息是假的,问了其他的工作人员他的相貌特征,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相同的一点就是每个人都对这人印象很模糊,觉得自己好像有印象真要努力地去回想却又做不到,脑海里一片模糊。
这就是人们说的平凡无奇的大众脸吗?
至于监控录像,她们发现,那人掐的点非常好,每次都是摄像头移开的瞬间他才有所动作,完全没有被拍到。
但这也从侧面显露出,给叶皊下药的是hydra的余孽。
这样的高手,要说是普通人,她们打死都不会相信。
敌人潜入燕城也就算了,但他去过赛场不止一次,那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现过好几次他都一无所觉,这就不得不让他警觉起来了。
他的不安也感染到了叶皊,她推推他,轻声说:“蒋蕴,对不起,我其实事先就知道拳赛有问题,没有告诉你是我不对,我保证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再瞒着你。”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希望你以后记住你今天的承诺。”蒋蕴松开她,脸上是罕见的认真慎重的神色。
叶皊敏感地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看见他困顿的脸又不忍心再问,只说:“我还有点累,你再陪我睡一会儿吧。”
男人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感念她的乖巧,他亲亲她的嘴角,闭上眼睛,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很快进入了梦乡。
叶皊刚刚睡醒,精神还不是很好,睁眼看了他一会,也闭上眼睛睡着了。蒋蕴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
他眸光温和地看着怀里的叶皊,突然想起曾经在哪听谁说过:“有人说,爱情就是担心她随时会死,会出事,会疼会痛。”
这感觉,在她这次出事后,他彻底尝到了。
他曾经以为,他一辈子也不可能遇到的,爱情。
还好,她没事,还好好的在他怀里。
蒋蕴吐出一口气,缓缓地勾起唇角。
怀里的人儿微微动了动,眼睛慢慢睁开。
“丫头……”
他低声唤道,看着她嘴唇,慢慢地凑过去,薄唇贴在了她唇上。
只是轻轻地贴上去,一瞬间的感觉却让两人都僵硬了一秒。
好像很久没亲密。
不过是唇瓣贴合的柔软触感都让人情难自禁,蒋蕴溢出一声叹息,正欲吻下去,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小皊,你醒了吗?”
童雅和许戈然高声喊道,看到眼前的一幕,站在门口愣了愣,回过神来“啪”地迅速把房门关上。
叶皊小脸蓦地涨红,右手推他,娇嗔道:“起开啦!”
“好久没亲了,你就不能好好让爷亲亲?”蒋蕴邪魅一笑,也不等她回应,低头重重吻上去。
叶皊昏睡了三天,本来就浑身无力,被他一撩拨,身体更是像躺在棉花上般,找不到着力点,绵软无力。
她没受伤的一只手揪着他衣袖,有些急促地喘息起来。
蒋蕴很快停下来。
他将她圈在怀里,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半晌,低沉沙哑的一声叹息落在她耳畔。
叶皊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嗓音甜糯,“怎么了?”
“你说呢?”蒋蕴不答反问,故意将她往自己身上带得更近。
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她沉默了,小脸红红的。
比赛前三天开始,他就没有碰过她。
前后算算,差不多有半个月时间了。
这人一向重欲,她也想不到他真能憋这么长时间。
他总是强势霸道又无微不至地从各个细枝末节宠爱着她。
“试试用手”,蒋蕴曾说过的一句话突然蹦入她的脑子里。
叶皊仰起一张红彤彤的小脸,神色娇羞又认真地快语道:“要不要我帮你?”
说着,右手就要往下探。
蒋蕴抬手握住她的柔荑,低头抵住她的额头轻声说:“你好几天没吃东西,该起来吃点稀饭了。”
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
都会说这样的话来撩拨他,要是换作以前,他早就不客气地扑上去了。
现在却舍不得,不论是哪一种方式。
这丫头片子的确能很轻易地勾起他的火,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让他心神荡漾。
但她手骨脚骨都裂了,又昏睡了三天,身体正虚,得好好养着。
叶皊怔怔地看着他,挣脱他的手,掐住他的脸颊,神情古怪地问:“这十多天你是不是找其他女人去了?”
这人分明就想要,她都愿意迁就他,让他舒服一些,他却不领情。
还不是有古怪!
蒋蕴有些哭笑不得。
他揽着她脖子将她往前带了一下,俯下头,低沉的音色十分撩人:“就你这么一个就够我受了,哪里还能腾出精力应付别人。”
“嘴巴这么甜,书上都说,男人突然变得温柔,肯定是做坏事了。”
蒋蕴:“……”
这是哪本书上说的,他一定要把它烧了。
他松开她,抬手在她脸上拍了拍,神色是难得一见的深情:“没有其他人,就你一个,以后都只有你。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我们还有大把的时光。”
以后都只有你。
来日方长。
叶皊微微有些动容,点了点头。
这是她听过的最好听的情话。
爱情让人患得患失。
明明两人住在一起,每天都能见面,可还是会忍不住担心,怕他有一天就离开她了。
挺没出息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没有出息的时候。
“我知道了,”叶皊红着脸推他一下,“不是说要吃稀饭,快起来呀。”
话音刚落,她的肚子里传出一阵“咕噜噜”的响声。
“噗。”蒋蕴一下低低笑出声来,对上她恼羞成怒的目光,说:“我下去给你端上来。”
叶皊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脸,不想理他。
他拉下被子在她眉心上亲一下,笑着起身出去了。
走到门口又回头看她一眼,脸上溢满宠溺之情。
有生之年,他竟然也有了这么深的牵挂和羁绊,这丫头已经彻底成了他的软肋,谁都不能碰。叶皊躺在床上,脸红扑扑的。
心情很复杂。
她刚刚怎么就说出那样的话来,莫不是睡昏了头?
而且她还酸溜溜地开口问他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他会不会在心里取笑她?
应该不会吧,他还那么温柔地说出类似承诺的话来。
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她细细咀嚼着这四个字,脸色绯红。
她胡乱想着,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一跳。
应该是童雅和许戈然。
“进。”叶皊收起思绪,声音轻快地喊道。
“叶子你好点没?”许戈然和童雅推门进来,快步走到床边关切问道,“这几天我每次来你都在睡觉,我都快担心死了。”
叶皊笑起来:“好多了,就是睡太多身上有点没力气。”
“你确定这不是被蒋少亲的?”许戈然促狭地朝她眨眨眼。
“扑哧。”童雅在边上喷笑出声,看叶皊不好意思,又捂住嘴把笑咽回去。
叶皊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你的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许戈然脸垮下来,颇有些欲哭无泪,“我还没找到可以顶替的伴娘。”
婚礼也就剩下两天时间了,可她的伴娘都还没有着落呢。
叶皊想起自己本来是要当她伴娘这件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呀不能给你当伴娘了。”
“道什么歉呢,这又不是你的错,”许戈然叹口气,接着说,“我本来还想找李乔的,没想到她伤得那么重……”
叶皊有些怔愣,打断她问道:“李乔受伤了?”
许戈然点点头:“手差点断了,说是可能以后都不能再打拳了。”
“怎么会这样?”
李乔的实力她知道,和郑陌陌不相上下,两人对上她不至于伤这么重的。
除非是郑陌陌和陶然一样,暗中下黑手了。
她们要对付的人是她,为什么要对李乔出手?
是因为李乔泄密提醒她,让她们的计划失败,所以才把气撒在李乔身上的?
想到李乔的伤,叶皊一颗心直往下沉。
是她害了李乔!
许戈然看着她好不容易好点的脸色又变得苍白,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让你丫的多嘴!
叶皊抬起头看向童雅,“童姨,我想去看看李乔。”
“不行,你现在还不能乱动,万一再次受伤,你的手脚就要落下病根了。”童雅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许戈然也在边上劝道:“叶子你先别着急,也许情况没那么严重呢。”
“可是,李乔是因为我才受伤的,如果她的手真的废了,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如果不是李乔提醒她,断手的就是她了,现在要李乔代替她遭受断手之痛,她怎么能不着急。
童雅脸色坚决地说:“你过去又能帮上什么忙,我会让阿钏去给她看看的,你好好在家养伤。”
“对呀,穆姨的医术你还信不过嘛,有她出马,李乔一定会没事的,你就别想太多了。”许戈然也跟着附和。
叶皊看看两人,知道她们也是担心自己,而且童雅说得对,她自己都这样了,过去不过是添乱,还不如让穆姨去,尽力医治好她。蒋蕴很快就端着稀饭回到卧室。
童雅和许戈然也不打扰两人,识相地下楼去了。
他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看一眼她难看的脸色,扶起她问:“怎么了这是?”
那两个女人跟她说什么了,他出去的时候这丫头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失落上了?
叶皊抿抿唇,突然问:“李乔受伤的事你知道吗?”
蒋蕴盛粥的动作顿了顿,放下碗,静静看着她,“知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你又能怎么样呢,我穆姨昨天已经过去给她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
“她的手……”
她咬唇,有些问不出口。
蒋蕴抬手揉揉她的脸颊,不让她继续咬自己的唇瓣,“她的手没事,穆姨保证,她的手好了以后出拳还跟以前一样重。”
“真的?”
“这么点小事我至于骗你嘛,”蒋蕴状似不悦地开口,重新拿起碗,动作轻柔地给她喂粥,“张嘴。”
叶皊有些恍惚,下意识地就张开嘴吃起来。
还好李乔的手没事。
不过无端遭此一难,李乔会恨她吗?
说起来她和李乔的关系也算不错,在古泰的时候也比较聊的来,陶然的事情她其实可以不插手的,但她还是冒着被报复的危险透露给她知道。
蒋蕴是怕她知道了会难过愧疚,不利于养伤,她没立场提出任何不满。
说到底还是她的错。
如果她没有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能解决问题,早点告诉蒋蕴,也许李乔就不会受伤。
越想心里越不舒服,小脸愁云惨淡。
“吃饭就吃饭,别想些有的没的,伤胃。”蒋蕴轻轻敲一下她的额头,淡淡说道。
这丫头重情,他就是怕她知道后心里不好受才瞒着她的,谁知道许戈然那个大嘴巴一下就给他捅破了。
下次再也不让她来探病了!
见她还是放不下,他再次放下碗,话锋一转问:“那你怪过我吗?”
“?”叶皊不解地看着他。
“如果不是因为我,顾真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你。”
“这怎么能怪你,”叶皊抬手抱住他的胳膊,斟酌着说,“她那是自己发神经,因爱生恨才会做出那些事。”
蒋蕴将她轻搂在怀里,声音低低地说:“那就对了,谁能想到顾真会突发神经地把气撒在李乔身上。”
“这根本就不一样。”
“那你想怎样补偿她?把苏木摇送到她床上去?”
叶皊:“……”
她白他一眼,嗔怪道:“你能正经点吗?”
“我很正经呀。”一方面解决情敌,另一方面又能补偿了李乔,一举二得,有什么不好的。
叶皊拧一下他的胳膊,不说话了。
她的身材本来就挺好的,此刻把他的手臂抱在胸前,那触感让人一阵心旷神怡。
他随意在她身前揉一下,哑着声音说:“好像又大了?”
叶皊小脸蓦地一红,骂他:“能别这么流氓吗?”
蒋蕴大手揉弄两下,把她整个人揉进怀里,满足地笑道:“就喜欢对你耍流氓。”
“下流!”她翻个白眼,眼角眉梢全是藏都藏不住的笑意,偷着乐的样子让他内心一片柔软。
他忍不住凑过去含住她的唇瓣,极尽温柔地吻着,辗转吮吸,三两下,让她舌尖发麻。
叶皊心里一阵阵情绪激荡着,很快,她抬起右手攀上了他的肩膀,勾住他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尽可能地让两个人更加贴近。
蒋蕴大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小心托着她受伤的手,俯身下去,越发加深了这个吻。
房间里慢慢升温,暧昧无比。
叶皊有些喘不过气来,一只手撑着他胸膛后仰,粉唇微张地承受着。
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此刻也显得有些娇艳动人。
蒋蕴松开她,极力平复着身体里的躁动,拿起碗哑着声音说:“再不吃就真的要凉了。”
叶皊垂眸吃粥,一双细长的眼睛乱瞟,就是不敢看他。
她发现每次只要他稍微一撩拨她就忍不住心神荡漾起来,每每被他吻得晕头转向,找不着北。
真是太没出息了……
蒋蕴也不再逗弄她,嘴角微微上扬,慢慢喂她吃完一碗粥。
叶皊昏睡了三天,肠胃功能还没恢复,蒋蕴不敢一下让她吃太多,一碗粥吃完就不再喂了。
“感觉好点了吗?”他轻轻擦拭一下她的嘴角,温声问道,“要不要再睡一会?”
叶皊一听到睡字,小脸皱了起来,摇摇头,“我都睡三天了,再睡下下都快成废人了。”
蒋蕴想想也是,笑问:“要不要我给你讲个故事?”
“你把我当小孩子呀。”她鼓起双颊吐槽。
男人宠溺地用手指刮了刮她挺翘的鼻子,戏谑道:“也不知道是谁先前口口声声喊我蒋叔的。”
叶皊一愣,想起以前在车里确实是这么喊过他,一时有些尴尬,瞪他一眼:“小气,记仇。”
蒋蕴勾唇笑了笑,坐到床上搂着她,突然开口道:“想不想听听你蒋叔的故事?”
他的故事?
他是要把他的秘密说给她听吗?
叶皊怔愣住,仰起小脸看他,双眸里的期待闪闪发亮。
男人好笑地揉揉她的头发,声音低沉地说:“我在美国的时候组建过一个雇佣兵团。”
叶皊倒抽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不是特种兵而是雇佣兵?
是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接了任务就出入在枪林弹雨中,时刻都在生死第一线,一个不小心就会挂掉的雇佣兵?
她想想就觉得有些心疼。
他肯定受过许多次伤,受伤的时候也不知道都是怎么挨过去的,她不懂,无法想象。
印象中这人身上好像没有什么大的伤痕,应该是没有受过什么枪伤刀伤。
她又想起夏竹依她们的训练方式,不由问道:“师姐她们都是雇佣兵?”
“嗯,穆姨也是。”
“穆姨?”叶皊傻眼了,看起来那么温柔典雅的穆云钏竟然是雇佣兵?
“我们的组织叫虎鲸,我的代号是枭,穆姨是诡医,竹依她们则是一至七。”
叶皊:“……”
蒋老爷子寿宴那天他确实是有叫过三师姐和七师姐小三小七。
一至七,要不要这么不走心?
不过重点不在这,她好奇地问:“你又不缺钱,干嘛要组建雇佣兵团?”
“因为无聊。”
叶皊:“……”
她突然觉得拳头痒痒的,想揍人!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蒋蕴说着,脸色有些古怪,语气淡淡的,“虎鲸的创建人不是我,是我妈。”
“童、童姨?”
叶皊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觉得接下来无论蒋蕴再说些什么,她都不会感到惊讶了。
“虎鲸一开始并不叫虎鲸,它的活动范围也基本是在国内,后来我妈不想干了,我在美国感觉日子过得太无聊,就把它迁移过去,也算一种生**验。”
尼玛,有人会把这种枪林弹雨的日子当做生**验的?
不过,比起这个,她更在意的是:“虎鲸一开始的名字是什么?”
蒋蕴的表情很复杂,有些一言难尽。
他沉默了半晌,声音低低地说:“红粉骷髅。”
“扑哧!”叶皊喷笑出声,在对上男人凉凉的视线后,果断捂住嘴。
难怪他要改名,一个大男人带领着一支娘子军,要是还叫这么一个名字,感觉不要太风骚哦。
蒋蕴沉默地等她闷笑完,突然严肃地看着她,正色道:“丫头,你还记得在赛场里给你递水的工作人员吗?”
叶皊愣了愣,见他脸色严肃,不由凝眉沉思,半晌,点点头,“有点印象。”
“如果让你再看见他,你会认得出来吗?”
“可以的。”
她平时都不太会记得别人的长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她就是对那个工作人员的长相记得特别的清楚,尤其记得他左边眉梢上的一颗痦子。
蒋蕴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顿慢慢说:“你记住,下次要是再看见他,一定要离他远远的,然后打电话通知我。”
“为什么?”叶皊有些迟疑地问。
蒋蕴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沉吟着说:“你前几天之所以会突然间痛起来,是因为吃了一种叫xr的药。”
“你怀疑是那个人给我下的药?”叶皊有些了然,比赛期间她根本就没有在外面吃过饭,也没有和陌生人接触过,唯一能对她下手的就只有负责分发水的工作人员了。
“嗯。”蒋蕴应了声,沉默下来,半晌,有些沉重地接着说,“我和穆姨怀疑那个人就是我们几年前在美国覆灭的一个犯罪组织的余孽,他们在美国已经做了好几起大案,当年参与行动的几位三角洲特种部队指挥官都相继被灭了门。”
叶皊只觉心脏骤然紧缩,“他找上我,是为了寻仇?”
“不,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不然不会用这么迂回的方法,找上你应该只是因为顾真的指使。”
hydra的人个个穷凶极恶,从前几次的复仇手法来看,若是他们知道了自己就是枭,只怕水里的就不是xr,而是炸弹了。
叶皊不解,“顾真怎么会认识这么一群亡命之徒?”
“这一点我们也还没查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他们之所以会出现在燕城,就是为了向虎鲸报复。”
叶皊下意识搂紧他的腰,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你会不会有危险?”
三角洲特种部队她是听说过的,美国最顶尖的特种部队。那样的人都被轻易干掉,说明对方的能力很强。
蒋蕴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面对那么丧心病狂的歹徒,他真的没问题吗?
“你放心,我们退的时候并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他们没那么容易查到我们头上来。”他轻揉她的头安抚道。
叶皊咬唇,“那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燕城?”
如果一点线索都没有,又怎么会刚好来到这里?
“或许是三角洲特种部队里有内鬼吧。”
当年的行动他们部署了半年多,整个计划隐秘而周全,不应该有余孽才对,而且他们事后的报复也太顺利,要说没有内鬼,他是怎么也不会相信。
“那怎么办?”
“没关系的,三角洲里的人对于我们的身份也知之不详,况且小一她们也在追查这些人,说不定他们还没什么都查不出来,就先被我们找出来干掉了。”
蒋蕴说着,将她揉进怀里,低头在她耳边轻轻问:“跟在我的身边,怕吗?”
“怕,”叶皊抬起右手搂紧他,“所以你不可以不要我,我需要你的保护。”
他今天突然跟她说这些,是想要她做好心理准备,还是要她远离他?
蒋蕴叹气,“我不可能24小时都在你的身边。”
她把脸颊贴到他的胸膛蹭了蹭,“你只要用你的心守护我就行了,我感受到你的心意就不会害怕了。”
“那些人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杀人如麻,不是街上的那些小混混能相比的。”
“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再说这里还有童姨和师姐她们。”
“傻丫头。”蒋蕴把手伸进她的颈窝里摩挲着,“最近可能要委屈你了,没事尽量少出门,如果有课,小六和小七在跟在你身边保护你。”
“好。”叶皊点点头,柔声说,“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不许和我说分手。”
他失笑,“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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