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庄主喝血喝了个肚儿饱,便回到了丹房里,陈挽风哄好了虞娘,将她带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可这段时间……谢燕九在哪呢?
事实上这时候,谢燕九却在南宫小姐的闺房里。
南宫小姐和她的丫鬟都被谢燕九封了穴道,浑身瘫软的倒在床上,一脸恐惧泪眼汪汪我见犹怜的望着他。而谢燕九则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的望着穿着单薄衣裳,由于受到惊吓,呼吸急促,胸脯一鼓一鼓的她们。
大晚上的一个高大魁梧,阳刚有力,皮肤呈健康的古铜色,还长着渔夫一样结实的大长腿的男子独闯小姐闺房,放到了一主一仆在床上,这是要□□的节奏吗?(⊙▽⊙)
谢燕九看着南宫小姐,上前一步用膝盖压在床上,冲着她俯下身去,南宫小姐痛苦的皱起眉头闭上眼,不忍直视接下来发生的事。
不过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谢燕九只是将她从床上拉起来,让她靠着床头坐了起来,南宫小姐这才睁开眼睛,不解的望着他。(ㄒoㄒ南宫我了解你的失望,其实我也是……)
谢燕九扶着南宫小姐坐好,再扶着青菱坐好,才往后退了两步,对着两位活色生香的姑娘道了一句:“在下谢燕九,之前在前厅与小姐有过一面之缘,眼下事情急迫,若有冒犯之处,还请两位姑娘恕罪。”
南宫小姐和青菱丫鬟都不解的望着他,她们都没说话,因为穴道还封着呢。
谢燕九道:“我知道你们都有许多疑问,请听在下道来……”
谢燕九先说自己如何上山,如何发现南宫庄主已经成了僵尸,再将这里这两年来出过的命案,以及推测出庄主公开招婿的目的都一一说了,最后道:“我自幼拜得一位异人为师,对一些邪魔之事较为了解,我不忍小姐被蒙在鼓中,而且随时有性命之忧,故而才实言相告,还望小姐得知真相后,早谋生计。
起先,南宫小姐自然不信,可谢燕九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问她:
南宫庄主性情大变,你不觉得古怪?
下人们总是一副心惊胆战小心翼翼的模样,你没有起疑?
这两年来庄里面死了多少人?你可曾留意?
南宫庄主多次打着为你招婿的名义引来年轻男子,却始终没有确定人选,这合乎情理吗?
你父亲有多久没有进食过,你身为女儿就没有一点儿察觉?
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你的父亲还是你父亲吗?
这些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南宫小姐从一开始的气愤,渐渐的陷入沉思,然后目光流露出绝望,最终眼睛一闭,恨不能就这样昏死过去才好。
见她这副肝肠寸断的模样,谢燕九就知道她已经想明白了,有时候越是亲近的人,便是越不能接受对方已经改变了的事实,情愿不去问,不去想,或者自圆其说,常常需要另一个人去点醒她,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现在,谢燕九确定南宫小姐不会惊慌的大呼小叫了,于是过去给她和丫鬟都解开了穴道,丫鬟缓过劲来,便过去扶小姐,小姐则趴在床头不肯动,含着泪花失魂落魄的喃喃着:“这不是真的,不是……”
她虽然这么说,却并没有喊人来驱逐谢燕九,可见其实是信了。
谢燕九听到她这样说,想了想,道:“如果你想知道是不是真的,你可以去弄一些糯米粉撒在他出入的路上,然后远远观察一下他的反应。”
糯米粉是性阳之物,能够轻微的灼伤僵尸的皮肤,以僵尸庄主的道行当然不惧,但尸性如此,自然会避开。
谢燕九说完之后,南宫小姐顺着他的话想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些冷,抬头一看,房间里的窗户大开,而那个奇怪的男子已经离开了。
第二天,南宫小姐便找了名目去求见南宫庄主,暂且不表。
谢燕九回到自己住的院子的时候,陈挽风已经离去了,只剩下院子里横七竖八的一些死去的僵尸,谢燕九见状吃了一惊,看到僵尸都是自己的同屋,心里有些明白,定然是僵尸庄主来找过自己,没有找到就咬了他们,只是,又是谁杀掉它们的呢?
他凑过去看僵尸们头上的伤口,暗道这里有这能耐的,怕就是陈挽风和他的小尸妖了。他这样想着,也就不管这些僵尸,就回屋去睡觉去了,到了第二天天亮之前,老刘头按照僵尸庄主的吩咐打开了谢燕九的院门,看到一地尸体,心中惊讶,然后趁没人看到,将僵尸的尸体扛进两个大桶里拖去烧掉。
老刘头最知僵尸庄主的底细,故而也最畏惧他,他一直受到僵尸庄主的奴役不敢反抗,加上是个哑巴又不会说话,僵尸庄主便将处理尸体的事情也交给了他。
这些僵尸受庄主的控制,不会随便跑出院子,老刘头奉命而来,若是探头一看的时候,发现活着的是僵尸,死去的是谢燕九,他则会回去禀告庄主,然后让庄主来处置那些僵尸,再把谢燕九拖去烧掉。
谢燕九这边的事情先放一边,再说陈挽风和虞娘的情况。陈挽风饿着肚子的时候智商锐减,吃饱了就涨回去了,他回屋之后打水给虞娘清洗,自己出去在冷风里候着,虞娘洗干净后,光光的钻进了他的被窝,裹好了被子唤他他才进来。
陈挽风进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跟虞娘聊了起来,因她一直跟着他,所以谈论起来也不费劲,三言两语就交换了看法,他们都觉得这赵总管有些奇怪,貌似是一直是想跟陈挽风暗示什么的。
陈挽风觉得如果赵总管对僵尸庄主有异心,那怎么也要先拉拢过来再说,好歹可以了解一些对方的底细,于是对虞娘说道:“你且在这里好好等我,我跟你弄一套干净的衣裳回。”说完就出门了。
虞娘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心中埋怨着,说好的帮人家洗衣服呢,又哄人。
此时陈挽风已经风一样的出门了,她只好缩回脖子又钻被窝里了。
陈挽风出门之后不放心,回头咬破了手指在门上画了一个符印,这符印威力不算大,不过对普通人能起道障眼法的作用,他如此这般,也是考虑到小丫头光溜溜的的在里面,别叫人意外冲撞了。
弄完之后,他才弹弹衣摆去找赵总管,好容易摸索到了赵总管的屋子,一阵敲门。赵总管披着衣裳起来点了灯开了门,从门缝里往外一看,见是他也有些奇怪,趁着赵总管没反应过来,陈挽风立即往里面一挤,将对方堵进门里,反手栓上了屋门。
见他形容鬼祟,赵总管下意识的裹了裹衣裳,低喝道:“你,你想干嘛?”
陈挽风看到赵总管一副“老夫坚决不从”的姿态,甚是好笑,道:“怎么,难道你还想说‘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不成?”
陈挽风一边调侃着,一边越过他往屋子里面走去,见了凳子就坐,翘起二郎腿对跟进来的赵总管道:“思前想后,其实我也理解你的难处,只不过你觉得你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你家庄主就真的相信你没有勾结外人么?”
这话听得赵总管头皮一紧,意会过来他说的是何事,马上一身冷汗。
赵总管期望陈挽风能除去僵尸庄主,又怕事情不成反被僵尸庄主报复,故而左顾言他几番暗示,可终究不过自欺欺人,虽然他没有直接说出来,可是毕竟跟陈挽风有过接触,还带着他在庄里四处去转,如果一旦陈挽风有什么举动,赵总管真的能保证自己能撇清干系?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快走吧!”赵总管心里一慌,一时胆怯,赶紧赶陈挽风出去。
“现在才撇清关系,不觉得太晚了么。”陈挽风的笑容冷硬了起来,道:“赵总管,其实你不用太担心,我今天既然能来找你,便说明我心里有数了,这事儿很邪,我理解你为什么会这么害怕,不过我可一点儿都不怕,除魔卫道我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么跟你说吧,你找对人了,你家庄主只有我能收服,这只僵尸已得了道,普通人绝难以对付。”
“什么?”轮到赵总管吃惊了,道:“僵尸?我家庄主不是中邪了么?”
“谁说中邪了?”陈挽风嗤了一声,道:“你家庄主死了很久很久啦,今天在大厅里的,是一具道行很高的僵尸罢了。”
“可是……”赵总管惊疑不定:“怎么会这样呢,庄主他一直好生生的,只是样子有些变化,性格有些变化,怎么会死了很久?难道……”
赵总管自然想到两年前那人给庄主喂药水这件事来,难道说,那时候起,庄主就已经不是人了?
陈挽风要的就是这句“难道”,说明这事儿真的有□□,他忙追问:“难道什么,说来我与你分辨分辨。”
事已至此,赵总管再无隐瞒,将两年前庄主被人救活,从此性情大变的事说了。
陈挽风细细的听,末了拍了一声手掌,道:“那就是了,你家庄主当时就没被救活,那药水有古怪,能将尸体转化为僵尸!好歹毒的手段!”
现在,赵总管已经十足信了陈挽风,听他这么说,忙问:“那如今该如何是好?眼下庄里头上百的人,岂不都任他……它或杀或剐?”
陈挽风心道,这僵尸不简单呢,他既然能设局害人,足以说明有了妖智,既然一直在用手段引猎物源源不绝的上门,就不会一股脑的将这上百人全弄死,对了,还有南宫小姐……
陈挽风想起南宫小姐,心里不禁有些想入非非,暗道,若是我能引南宫小姐识破僵尸庄主的真面目,到时候她必定又惊又吓,六神无主之际,我再在她面前施展一番威风,如能英雄救美,不定就能让她对我投怀送抱,成就我一番好姻缘了。
这样想着,他眼里泛光了起来,仿佛看到娇滴滴弱盈盈的南宫小姐六神无主的瘫倒在他怀中,而他揽住她,对她温柔的道,别怕,一切有我……
赵总管看到陈挽风面上流露出了古怪的笑容,神游九天之外,十分吃惊,连连低道:“陈小哥?陈小哥?你怎么了?”
陈挽风回过神来,立即收敛表情,一把握住赵总管的手腕,道:“若你信得过我……”
“我自然信得过!”赵总管连忙表态。
“那就给我弄一些朱砂、毛笔、符纸来,符纸越多越好,本天师要大展拳脚啦!”陈挽有了目标,连笑容都透着几分狰狞。
赵总管一听,心中为难起来,山庄里又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对了!”陈挽风又想起一事,一拍大腿道:“还有一套女裙!要身量不足的,大约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穿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