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两骑快马穿梭过人流,朝着那军营直直而去。
“你们两个谁啊?”军营外的守卫看着这两个嫩生生的小子,觉得乳臭未乾,便是眼上眼下打量着很是轻蔑之意。
“清河镇守军副将陈家悦与谷玥拜上,听得元帅号令,来此处集合的。”
葭月轻轻咳嗽一声,也不弱了自家威风,从腰间掏出了征调令牌,递给了那营地门口的侍卫。
“哦,失敬失敬,原来是清河镇的守军副将大人,请进,请进。”乖乖放行,让葭月他们便是长驱直入进入军营。
葭月报出的这身份,倒也不是她信口胡说。而是那被她夺了腰牌的酒囊饭袋们的真实来历。
葭月当时听了还吓了一跳,不过旋即明白过来,乱世之中,买官卖官很稀松平常。
红纶军声势浩大,若是立了军功更是光宗耀祖抬了身价。
因此其中不少高门子弟,也是想混迹进来混个军阶资历,打的是日后高升调任的主意。
所以什么守军副将,估计这在操练的一干人等,一眼看去,没有百来个,也该有好几十个副将了。
到了集合之处,葭月他们下马,已然有了不少的人马等候在那里。
五湖四海,来路复杂。
有人在站桩,有人在喂马,还有人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威,引来阵阵喝彩之声。
这朝廷划拨的粮饷俸禄,却也是在危急关头招揽了不少的精英良士。
一边走一边看着,却发现打头的军官却甚是兵痞子模样,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乡绅士族疏通了关系进来的。
说是万千精锐的红纶军,可其实滥竽充数的也着实不少。
“哈哈,老子祖上世代为官。如今乃是国难当头,老子才挺身而出的!有我在,蛮子们哪里还敢造次!”
也有人在树下,被一群鞍前马后的跟班们簇拥着,尽情说着大话。
“娘亲,我看我们还是走吧,这队伍如何打仗?不害死我们就不错了。”谷玥一瞧这阵仗,一下没了豪情万丈。
那些三三两两站在树荫下,吃着干粮吹着牛的大爷们却是为数不少,反而有真本事的,沉默不语着,竟是凤毛麟角。
母亲失了心智,不过十几岁的少女情怀,怎么却会想要投身军伍戎马天下?
要不还是绑了母亲回幽冥罢了,何必这般劳心劳力?做父王的魔后该是如何地自在尊贵啊!他这个做儿子的,只想一家团聚。
“这乱世,害了我的爹娘。这乱世,害了我的家乡父老。也是我年幼无知,冲动鲁莽,让贺将军的三万人马全军覆没。谷玥,我也想做个承欢膝下,最美的年华便出嫁的孩子的,可是那一夜的战火,让我现在都难以平息怒火。”
葭月转头看着谷玥。她知晓他来去自在,潇洒如风,不理解她的心性和意念也很正常。
可是,一旦经历过,怎么还能说忘就忘,说放下就放下?
“你闻到我身上的血腥味了吗?我却每晚都能闻到。有我父母的,有贺将军的,还有许多的枉死之人的。我承袭了师命的,要替天行道。”
葭月接了师尊的天书,注定她此生是做不了小女子的。看着这出身不凡定是没有吃过苦头的谷玥,并不强求他也同甘共苦。
谷玥天生有股超脱的味道,好像这世间的一切疾苦都和他无关。
该是修行之人渡苍生,可谷玥目空一切,却似乎有些苍生不过尔尔,以为刍狗的睥睨感。
或许这谷公子出身便是高贵,就是天下乱了,他也有可去之处。乐得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