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原想闭着眼睛给葭月擦拭身子,降降温度。
可是,这便是不行的。
况且,那伤口之处,如何都得他亲自过目才行。
“虽说非礼勿视,可是此刻也不是男女设防之时。葭月,你会体谅为师的是不是?”
流火捏了个清心诀,便动手帮葭月宽衣解带。
她这满身的血腥味熏得他有些烦躁,其中,还夹杂着丝丝女儿体香。
心神摇曳间,流火用清水顺着直觉擦拭了她的四肢身前,便是视线凝望虚空一点。尽量别看得太过清楚分明了些。
葭月似乎在凡间这么些日子,就倏然长大了。
手心捏着巾帕有些出汗,这柔软起伏的感觉,便是神仙也有些六神无主。
。。。。。。流火疑惑间倏然回神,连着脖子都红了。
他在想什么?小孩子在人世本就长得快些。况且,葭月也十四了。
若是父母健在,该给她许配人家了。
擦过葭月周身的巾帕在热水搅动着,把那盆烧开的水都染得腥红。
流火用法力抑制着葭月陡然升高的体温,可治标不治本,症结还在那下腹的伤口处。
。。。。。。流火星君重重叹气,兀自镇定了神色。
他上前,掀开了葭月的腰腹之处的薄被,仔细凝视于那已然溃烂的伤处。
此刻看不出什么,可若是掌心凝聚仙法,便能瞧着这地方露出了隐隐邪气。
流火星君当然竭尽全力,与这残留在葭月血肉之上的法咒想抗衡。
这么一角力,葭月自然咬紧牙关更加痛楚。可是,这难关也得让葭月自己挨着。
待流火解开了那巫术法咒,自己也是逼出了一脑门的虚汗。伤口的乌青之色褪了下去,还有一条虫子钻了出来。
卑鄙无耻至极!
流火一道火灵烧了那邪虫一个尸骨无存。不知道那巫师为何如此痛恨葭月,竟然这般下了心思对付于她?!
葭月好似终于得了解脱,在那邪术化解之后,气息也喘匀了许多。
她睁开眼睛虚虚看着周遭,并没有察觉自己的一丝不挂,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方。
只是看着靠拢过来的流火的脸,她就直觉地绽放了笑颜。
“葭月,好多了吧?别害怕,一会烧就退下去了。”
流火如是说道,安慰着徒弟。
不管她此刻清醒不清醒,反正能看着葭月减轻了痛苦,流火心头也不觉放心了下来。
他用薄被盖着葭月的身躯。
想要等自己平复些心绪再帮她穿上衣裳。
他的心从来没有如此激烈跳动过,跳得好像要冒出嗓子眼。
流火看着葭月直直看着他,有些心虚,竟然还抬起衣袖擦了擦自己的额头鼻尖。
“至玉,你还能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你知道我看到你活得好好地,我有多高兴吗?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忘了我不要紧,只要我,我一直一直记着你,记着我们的过往,那就足够了。。。。。。是不是?天宫高处不胜寒,你要多添件衣裳啊!”
葭月的手,抚在流火的脸上。心心念念,声声缱绻。
眼泪流出了眼角,那视线没有焦点,像是在看着面前的流火,却又似乎不是在看着他。
“什么?至玉。。。。。。”电光火石之间,流火竟然难控自己的心神。
不过念着至玉二字,脑海里便倏然起了惊觉之感。
好像有什么滚滚闷雷炸响在他的脑海。
有些画面横掠而过,还没等他抓住了那稍纵即逝的灵机,便又成了空白。
不过,流火意识到这不是他的错觉。
这种感觉从见到葭月开始就已经有了。
神仙该是六根清净不被虚像所惑,可是他方才,明明坠入了恍惚之间。
至玉是谁?一直在他眼前翩然掠过的女子又是何人?
这一切和葭月,又是何种关系和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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