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财主见黄大娘气势汹汹的样子,连忙拉住她,对她说道:“你不用去的,我已经派人去叫咱们家俩儿子了,让老大和老二带着人回来,然后我们爷仨带着人去把左家给抄了,还反了他家呢,他们不知道咱家老大老二在衙门里头也是人物吗,竟然敢把我赶出来,还敢虐待咱们家宝贝闺女,他们左家这是不想活了,那咱们就成全他们!”
黄财主这话说得大气,一副老子就是王法的派头,左家在他眼里连个屁都不是。
然而,黄大娘却用手里的擀面杖敲了一下黄财主的头,把黄财主打得嗷地叫了一声。
黄大娘说道:“这叫什么成语来着?这个我听咱家老大说过,叫那个当头棒喝,就是你脑袋糊涂,我用擀面杖把你脑袋给砸一下,然后你就聪明了!”
黄财主捂着脑袋气道:“我这怎么就糊涂了呢,我看你才糊涂了呢,你也不想想,我脑子硬,还是擀面杖硬,你拿擀面杖打我,我不疼啊!”
黄大娘却说道:“你咋不糊涂呢?你这个老糊涂!你也不想想咱家老大和老二在衙门里头得了正经的差事,这是多重要的事儿啊,这还在衙门里头没干多久呢,你就让着他俩带人去左家,你就不怕他俩丢了差事吗?”
黄财主打了个一旦传出去,那么李县令肯定是饶不了她家两个儿子的,黄家老大和老二肯定要受到惩罚。
因为这事情属于明显的仗势欺人,无论是哪个上官,都不能容忍手下做出这种事情来,这属于挑战上官的权威了,敢于横行乡里的土霸王,任何一个有点头脑的县令都不可能使用这样的人。
黄财主一时有点儿发懵,他对黄大娘说道:“那如果咱家老大老二不带衙门里的人回来,就是只有我带着长工去,那估计和左家顶多也就打个平手吧,不见得能把咱们闺女给要回来!”
黄大娘却说道:“说你是个老糊涂,你就真的是个老糊涂,谁说一定要能打得过左家了呢,你打不过他们才好,才能把他全家都抓进大牢里去!”
黄财主不明白了,他大奇:“你要是这么一说,我更糊涂了,咱家老大老二都不去,怎么能把他们给都抓进大牢里去呢?”
黄大娘哼哼了两声,说道:“我和你一起去,等到了左家,我在门口骂他们,等他们出来了,你就冲上去,然后让左家的人打你,最好能让你的脸上带点伤,然后你就往地下一躺,我就对着你大哭,然后咱们就派长工去县衙告左家一状,那个时候左老财不就得进衙门吗,咱们是原告,他是被告,你想想进了衙门,那个时候咱家老大老二才会说了算呢!”
黄财主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他连声说道:“对对,就应该这么办,还是你聪明,你脑袋好使,我就没有往这方面想!”
黄美玉虽然被左家给扣住了,但实际上黄财主想要告官,把女儿要回来是很困难的。
因为黄美玉是左家的媳妇,媳妇住在婆婆家,这是很正常的事情,黄财主要带黄美玉走,这才是无理的事。
所以,黄财主如果以想要回黄美玉为理由去官府告状,那就会很麻烦,甚至有可能告不赢,毕竟黄美玉是寡妇,虽然大唐并不禁止寡妇改嫁,但总得有个改嫁的人才行,现在不是没有这个人么,左家要是不同意,虽然黄家也不会怕他们,可就算是打赢了官司,黄美玉也不会少受了惊吓,最后受伤害的还是黄家的宝贝闺女。
可是如果黄财主被左老财给打伤了,变成了两个老头互殴,黄财主向左老财索要汤药费,用这个去告左家那是准赢的!
而且也不见得需要官司赢,只要左老财成了被告,进了县衙,那黄家的老大和老二有的是办法修理左老财,并且是合理且合法的收拾。
这时候一个长工跑了回来,这个长工就是去县衙里面报信儿的,给黄家的老大和老二报信儿,让他们带着衙门里的差役回来。
可是这个长工却是一个人跑回来的,他对黄财主说道:“东家,咱家大少爷和二少爷说,衙门里的事情太忙回不来,还问你有没有受伤,如果没有受伤的话,这个事情就先缓一缓,大少爷还说咱家小姐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得了的,所以不要着急,要想出好办法来,能把左家的人直接弄到衙门里的办法,这就行了!”
黄财主松了一口气,对黄大娘说道:“还是咱们家俩儿子懂事啊,可比我这个当爹的聪明多了!”
黄大娘说道:“废话,你能和咱俩儿子比吗,你简直就是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不自量力,对,你就是不自量力!”
夫妻两个带上了那个小厮,又带上了十几个长工,一大伙人个个手拿棍棒,气势汹汹地出城,又往小左村去了。
不过他们这么一耽误时间,天色已经不早了,如果他们不能及时把事情处理好,比如说黄财主被左老财给打了,那么从时间上,他们极有可能赶不回城了。
不过那也没关系,黄财主在城外也有一个小庄子,他们晚上可以去小庄子里面过夜。
黄财主老两口毕竟都上了岁数,出城走了一会儿便累了,黄大娘骑上了驴子,黄财主由一个高大的长工背着,连跑带颠儿地到了小左村。
来到左老财的家院门口,黄财主指使一个长工,拿着棒子上前去砸门,咣咣咣几声之后,左家的大门便开了。
左老财带着几个长工从院门里面出来,左老财也不是傻子,他知道刚才的事情有点太得罪人了,黄财主不可能善罢甘休的,肯定得带着人回来报复。
左老财做事还算是谨慎,他赶紧派人去了兖州,想求自己在兖州的远房亲戚找找关系,看能不能和州里的官差扯上些关系,给自己壮壮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