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曜辰这三字,从沈南烟口中说出的那一刻,除了她自己之外,就连白昱城的身上,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秘密,甚至二爷这个人,白昱城认识了二十多年,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叔侄,最不应该感到惊讶的,就是他了。
可包间的气氛安静得吓人,沈家三口听得认真,沈南烟还故意卖了关子,把整个氛围变成一个诡异的模式,所以当她说出白曜辰名字的时候,他这个当小叔的,竟然起了一身白毛汗。
“白曜辰?”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人是沈知云,她不屑的笑起来,根本不相信沈南烟说的话:“一个菲林的服务员,怎么可能是二爷呢,沈南烟,你别忘了,你已经和白家孙少爷订婚了,你居然还和那个小白脸不清不楚,当着白家小少爷的面,你是真不害臊啊。”
就在今早,沈南烟出门之前,白曜辰叫住她,和她说了一句话。
他说:“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其实没什么值得高兴的,最痛快的是,你得告诉他们,你是怎么夺回来的。”
当时沈南烟不解,还反问他:“那岂不是要把我们的计划都告诉他们?”
“我之前不让你对外宣布我的身份,是怕购买季风集团股权的时候,会被季立铭知道,遇到阻拦,现在季风集团已经到手,二爷的名声早已传遍整个蓉城,季立铭拿我没办法,白家的人也都知道我回国了,我的身份早已不用隐瞒。”
“那……”沈南烟还是有些犹豫,觉得现在公布白曜辰的身份,似乎没什么必要啊。
“沈万辉为了躲债,把公司都给你了,他要是知道整件事,你说他会不会被气得七窍生烟啊。”
……
沈知云依然不相信沈南烟的话,抱着胳膊看看白昱城,又看看沈南烟,好像等着她被白家兴师问罪一样。
不过,她的想法怕是要落空了。
“我都说二爷的名字叫白曜辰了,你们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沈南烟故意把白字加重了语气,目光扫向每个人。
白曜辰。
姓白的……
沈家三口瞬间恍然大悟,可细想来,又觉得哪里不对。
一旁的白昱城,虽然不知道沈南烟为什么会突然宣布白曜辰的身份,可她既然宣布了,那肯定有她的道理。
沈万辉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可又抓不住重点是什么:“南烟,你的意思是……二爷,也就是白曜辰,他是白家的人。”
白昱城见他们还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我这二侄子的头脑,就连我这当小叔的,都自愧不如。”
“二,二侄子?”沈万辉心里一颤,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沈先生,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还没算清关系?”白昱城真是被沈家三口的智商打败了:“我的二侄子,我家老头子的二孙子,蓉城二爷,沈南烟的未来老公,都是白曜辰啊。”
轰!
仿佛糟了雷劈一样,沈万辉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又跌跌撞撞的地坐下,
他终于明白了,沈南烟这是挖了一个大坑,变着法地把沈氏的家产抢回去啊。
“沈南烟,你,你这个不孝女……”沈万辉颤抖地指着她:“我沈万辉造了什么孽,居然生了你这个冷血无情的人,连你亲生父亲的财产你都要骗走啊,你不怕遭报应么!”
“遭报应?呵呵,沈万辉,你说的是你自己吧?”沈南烟轻笑,可瞬间表情变了变,把筷子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沈氏建材是我母亲嫁给你之前,我外婆家出资创立的,那是婚前财产,所有权本来就是我母亲,你只不过是代为管理,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母亲去世,临终遗嘱写的是,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公司正式归到我的名下,你为了不让我得到财产,把我赶出沈家,还让沈知云诬陷我,和季立铭联手把我送进监狱。”
“我在监狱生不如死的时候,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等我出来,遗嘱律所全都没有了,你说我会遭报应,我告诉你沈万辉,遭报应的人应该是你,还有这两个恶毒的女人。”
“而你们的报应就是我,我会让你们一无所有!”
沈万辉已经面如死灰,他想通了,他这段时间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按照沈南烟的计划,一步一步迈进她的圈套中。
不,沈南烟哪会有这样的本事,是那个白曜辰,整件事都是他在背后搞的鬼。
“沈南烟,你这么卑鄙,就不怕白家人知道吗?”沈知云就算再傻,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再不懂,她也别活了:“白少爷,你现在知道沈南烟是什么样的人了吧?她玩弄白家人的感情,高攀白家只为了让白家帮她争取家产,下一步她要夺的,就是你们白家的家产了。”
沈知云只想把沈南烟拉下水,白家人就坐在这,一个有阴谋有野心的女人,看白家会不会让这样的人进门。
“那又怎样。”白昱城不屑一笑,拿起筷子拨弄着那盘鸡块,眯起眼睛,狠狠地说道:“我们白家的事,还轮不到一只野鸡插嘴。”
“你……”沈知云拿他没辙,转而又冲着沈南烟大喊:“沈南烟,你用卑鄙手段抢走沈家财产,你有什么可得意的,说到哪,你都是连自己家人都骗的无耻小人。”
“哎,别什么帽子都往我身上扣,昨天,是沈万辉求着我把公司拿走的,你们当时都在场。”
沈南烟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当初要不是沈万辉贪心,硬是签下完不成的生意,他又怎么会违约在先,还不起债务。”
“你们做了蠢事,想把债务甩给我,求着我收下公司,现在倒变成我骗你们了?”
“再说了,这些财产本来就是我的,你们一直霸占着,我没找你们要利息就不错了。”
她说完,从钱包里掏出五百块拍在桌子上:“这顿,算是我施舍你们的,你们的便宜,我一分钱都不屑去占。”
白昱城吃得正开心,被她慷慨激昂的动作吓了一跳,也万分不舍的放下筷子,跟着站起来。
“对了,还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们。”沈南烟刚走了两步,又扭头对他们说:“季风集团最大的股东,现在是白曜辰,而我不但是菲林的老板,还是季风集团的高级总监,季立铭现在看见我,就像老鼠见了猫。”
“别说我偏心,只找你们报仇,凡是曾经欺负过我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沈知云,你从小就喜欢和我比,我再给你十年,我倒要看看,你十年之后。能不能爬到我现在的位置!”
……
白昱城不得不佩服沈南烟,被那一家子欺负到泥里,她也能忍辱负重,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虽然这一役中,白曜辰是主导,可没有沈南烟的勇气和魄力,就算白曜辰再有本事,她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不可能这么快就给自己报了仇。
“你家里的事终于告一段落了?”白昱城开着车,用余光去看副驾驶的沈南烟:“我觉得吧,你辛苦了这么久,该好好放松一下,给自己放个假。”
“只是表面上结束了而已,我了解沈知云的性子,她屡败屡战,自认为很聪明,现在肯定想着再怎么算计我了。”
不是沈南烟多想,经历了这么多事,沈知云吃了多少苦头,依然屹立不倒地和她作对,好像生下来就是为了对付她的。
想让她乖乖地本分生活,除非她俩有一个死了,就算沈南烟不理她,她也会不知疲倦地上门找茬。
“那其实都是小事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别把自己绷得太紧,偶尔轻松一下,跟我一样没心没肺的活着,不是也挺好的么。”
话是这么说,偶尔放松,给自己放个小假,的确挺好。
可沈南烟真正的任务还没有开始,她和白曜辰之间的合作关系只进行了一半,提前得到了回报罢了,需要她付出的部分,还没有实行。
“我和白曜辰很快就要结婚了。”
不过是一句感慨,她想感叹的是很快又要进入另一个莫大的深渊中去。
而在白昱城听来,却是在变相地警告他,很快他们就要成为‘一家人’,是叔叔和侄媳妇的关系。
“不用你提醒我,我知道你很快就会成为我侄媳妇,我这人虽然浑,可做人还是有底线的,不属于我的人,我绝不会妄想,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沈南烟被说得一脸懵:“你说的是哪跟哪啊,咱俩说的是一个话题吗?”
“啊?你不是在提醒我,让我别对你有非分之想?”
无语,她根本就没往那想好吗!
“大智若愚,说的就是你吧?”
“说真的,沈南烟,你跟我二侄子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怎么感觉你并不想嫁给他。”
沈南烟更是摸不着头脑:“你不是都知道我和白曜辰签协议的事了吗,怎么还来问我?”
“签协议?什么协议?”
“你不知道?”沈南烟好像说错话了,白曜辰竟然没把协议的事和他说。
“本来不知道的,现在彻底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