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真儿一时委屈,埋怨了一句,半晌没听见太子说话,心里一个机灵已是反应了过来,忙接词儿圆话:“殿下……民女……民女说错话了,请殿下恕罪。”
她的杏眸满是仓皇,端木尚泽本有些不满,却只得按耐在心底。
“好好好,真儿受委屈了,本宫知道,本宫知道,你放心,你受到的伤害,本宫自然会补偿你的。”端木尚泽自然不乐意看苏真儿这张矫揉造作的脸,只是苏诗源在朝中的影响力极大。
他如果能得到苏诗源的支持,太子之位只会更加稳固。
只可惜,嫡女苏真儿已经被端木天佑占了先,现在的他只得在苏真儿的身上下功夫了。
端木尚泽一手挽着苏真儿的手,道:“你也知道,当日那情景,如果本宫强行带走你,反倒落人口实,只能暂时委屈你了。”
身为东宫太子,从小养尊处优的他,除了父皇,何时要解释给他人听了?
只是,为了日后的大业,端木尚泽也只能皱着眉头,缓缓开口解释。
幸而苏真儿只以为是端木尚泽朝事不顺,并没有多想,反而开口自责:“不不不,都是民女不好,您吩咐的事儿,没有办好。是民女误了殿下的大事!”
“无妨。眼下却有一件喜事,要说与你听。”端木尚泽引着苏真儿往外走,可是等在外头的却不是太子府的马车,而是一辆没有任何标记的寻常马车。
苏真儿满心满眼都在端木尚泽的身上,并不曾注意到这一点。
二人坐上车,端木尚泽跺了跺脚,外头车夫一扬鞭子,马车咕噜噜的走了起来。
端木尚泽亲手将锦帕打湿,替苏真儿擦拭着双手。
“本宫准备过几日,回禀父皇,接你进府封为侧妃,你意下如何呢?”
“太子殿下,你是在和真儿开玩笑吧?”苏真儿眼前一亮,满脸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看着苏真儿眼中崩出的惊喜,端木尚泽微微一笑,伸手替苏真儿顺了顺鬓发,将人搂在胸前“本宫怎么可能和真儿说笑呢?只是本宫还没有征得真儿的同意呢?现在,本宫要问你,你可愿意?”
苏真儿依偎在太子胸前,听着耳畔太子温润的话语,唇畔不由勾着笑意,闭上眼,已经可以想象到,自己身着华服,伴在端木尚泽身边,高高在上,而苏谨儿,却在对自己卑躬屈膝的样子。
想到这个场景,苏真儿激动极了,抬臂环着太子精装的腰身,羞怯的点了点头:“真儿愿意,真儿……全都听殿下的安排。”
说完,她抬头去看端木尚泽,只见端木尚泽含情脉脉的凝视着自己,脸越发的红了。
端木尚泽心中一动,轻轻吻上苏真儿的唇,辗转反侧。
苏真儿睫毛轻颤,微微扬起头,怯怯的探出********,勾着端木尚泽的一起缠绵。
她的香腮满是羞意,眸里却不见踌躇,顺着端木尚泽的力道,躺在榻上,任由太子为所欲为。
鸳鸯交颈,肌肤相亲,浓密的乌发披散在背后,青丝蜿蜒,随着动作摇曳。
十指紧扣在一起,红唇微张,好似离不开水的鱼一般。
**之后,端木尚泽衣衫微乱,苏真儿却钗松鬓乱。
外头车夫很是懂事,将车赶到一个偏僻巷子里停下,去新买了一套裙裳送来,端木尚泽下车避开,留苏真儿一人在内重新打扮妥帖了,才让马车去相府,送苏真儿回去。
马车停在相府门口,端木尚泽不想张扬,只让苏真儿出面,让马车驶进了相府之后,才现身出来。
此时,丞相得到消息赶来时,看见的就是端木尚泽笑得一派温柔,护着自己那惹是生非的女儿从马车上下来。
而女儿那一片娇羞的模样,苏诗源却并没多在意。
顺了顺袍袖,苏诗源上前问安:“臣苏诗源,见过太子殿下,劳烦太子殿下将小女送回。”
在朝臣面前,端木尚泽向来都是以谦和示人,听苏诗源所言,笑道:“并不曾,只是路过,见苏姑娘独自在街上,有些不忍罢了。如今苏姑娘已经送回,丞相可愿与本宫一同去书房,本宫还有一事相求。”
苏真儿到底是有些怕父亲,自从父亲来了,就规规矩矩的站在端木尚泽身边,听端木尚泽说的事,心花怒放,脸上的羞意还未褪净,又浓了几分。
她娇嗔的看了眼端木尚泽,复又低下头去,瞧着自己的绣鞋。
苏诗源早就发现女儿这一身装扮不像是刚从牢里出来的,想来想去唯有是端木尚泽所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总要谢一番才对。
于是回头吩咐下人将苏真儿送回后院儿,自己则在前半步,引着端木尚泽去了书房。
苏真儿略有不舍,一双眼睛在端木尚泽身上流连,端木尚泽似有感觉,侧头安抚的笑了笑,接着就跟着丞相离开。
苏真儿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端木尚泽跟父亲走过回廊,再也看不见了,才慢慢的回房,这才觉出酸疼来,一手扶着腰,也不知想起了什么,抿嘴轻笑着。
下人也搞不懂这小姐进了一会牢,怎么就成了这样,将头低的更深了,将小姐送进二门儿,赶紧走了。
……
苏诗源向来谨慎,不知端木尚泽为何会跟自己那个女儿一道,但是一路走来,回想起那女儿的神色,只觉得有些不安,进了书房,让下人奉了茶,就屏退了下人。
瞧着端木尚泽优哉游哉的环顾这自己书房内的摆设,虽然心里不安,到底是浸淫朝中多年的重臣,面不改色的与端木尚泽周旋。
端木尚泽打量够了,径自坐在主位上,开口就是一句,直奔主题,将苏诗源惊了够呛:“苏丞相教女有方,本宫有意求贵千金为侧妃,不知苏丞相可应允?”
苏诗源心里咯噔一声,抬头望向端木尚泽,斟酌着开口:“承蒙太子殿下厚爱,臣不胜荣幸。可臣的女儿已经许给六皇子为妻了。这事,怕是不成了。”
端木尚泽一声轻笑,将茶盏搁在桌上,瓷音清脆,“丞相误会了,本宫的意思是,方才那位姑娘,便很好。”
苏丞相略皱起了眉,看着端木尚泽的眼神也有了些晦暗不明,既然端木尚泽点明了,苏丞相干脆也坐了下来,指节轻叩着膝头。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那真儿,是老臣的庶女。”苏丞相慢条斯理的说道。
端木尚泽点了点头,将腕上拢着的翡翠佛珠串褪了下来,在之间摩挲:“本宫知道,平日就听说她是个天真活泼的姑娘,今日一见,略聊了几句,果然天真可爱。”
一席话将苏丞相的脸色说的略有些阴沉,尽管是个庶出的女儿,可也是深闺教养,如何将名声传到外头去了呢?
正想着,就又听端木尚泽说道:“苏丞相向来就是公私分明刚正不阿,之前听别人这般说,只觉得是夸大了些许,直到今日在街上,见到苏姑娘独身单影的走在街上,才知所言不假。”
苏丞相看着端木尚泽坐在阳光中,翩翩君子,飘然若仙,可说的话,却引人深思后让人如鲠在喉。
苏丞相这才想起,女儿这一路不但跟着端木尚泽同处一辆马车,而且就连衣裙都换了。
想到此处,只觉得血气翻涌,脸色一时很是难看。
端木尚泽冷眼瞧着苏诗源脸色忽明忽暗,笑意深了几分,重新将手串拢好,起身略一颔首:“本宫求女心诚,丞相给个答复吧?”
苏诗源无奈,只得含糊说斟酌考虑一番,端木尚泽这时又变得通情达理了,连连说应该的,便起身告辞。
苏丞相一直将端木尚泽送出府去,却见门口的来接端木尚泽的马车不是当初送女儿回来那一辆,如此前后一想,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呢。
……
先不说前院书房如何,且瞧苏真儿一脸娇羞回了房,早早等到消息的刘雪琴已经等在屋里了,瞧见女儿回来,泪眼婆娑就抱了个满怀,口里哭着受苦了之类的话。
一双手上下摩挲着,不住的念叨:“我的姑娘,可是受苦了,这才几日,就瘦了这么一圈儿。”
苏真儿见了刘雪琴,也悲从中来,呜呜咽咽的用帕子掩着面就滚下泪来,母女俩抱头痛哭了一阵,还是刘雪琴的婢子从中劝慰,好容易止住了。
刘雪琴忙让人将备下的柚叶水取来,让苏真儿去洗漱去去晦气,一面又张罗着让厨下送些温粥鸡汤之类的。
待苏真儿梳洗妥帖,刘雪琴正瞧着换洗下来的那套新衣,回头跟女儿说道:“这衣裳晦气,不如烧了完事儿。”
苏真儿却上前一把抱着那衣裳,连连摇头:“这衣裳……烧不得!”
虽然说早就已经跟端木尚泽行了周公之礼了,却也是羞于说出口的,只将婢子都撵出去,这才拉着刘雪琴的手,细声细气儿的将端木尚泽不日要接自己去做侧妃的事说了。
说完便飞快的抬头看了眼刘雪琴,只见她呆呆的,不由羞恼,推了一把,问了句:“娘,您这是怎么了?发什么呆呢?这事儿,你可要帮我跟父亲好好说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