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囚困(1 / 1)

明亮的房间。

色彩艳丽的毛绒地毯铺在正中央。

毛毯上有张柔软的床。

床上轻薄的被单下有一个昏睡的女孩。

灯光较弱的门口处,伫立着一个气势不凡的男子。他的脚步停留在玄关前方,并不刻意维持的站姿十分挺拔端正,显示出不同寻常人的身份。他的目光直直盯向床的位置,一向果决的眉宇间闪过片刻踌躇,良久,似有一声极轻的叹息回荡在这间安静的卧室内。

男子最终还是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房门被轻轻合上的下一秒,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大人,您宝贵的时间不该浪费在这里。”

“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置喙了?”

“是,属下冒犯。”

“她,还有多久会醒?”

“应该可以赶上晚饭,她的体质很好,催眠剂的效果起码被削弱了百分之三十。”

“那好……我今天留下来用晚餐。”

“啊?真是太难得了!咳咳,我是说,是,当然,我会交代厨师准备符合大人口味的食物的。”

“嗯,那个……也多准备几道联邦人的菜肴吧。”

“……是。”

男子吩咐完几句话就面无表情的离开,随军的生活助理恭敬地目送,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大人匆忙离去的背影,有几分莫名其妙的狼狈……

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生活助理摇了摇头,甩掉脑袋里的疑惑,兴冲冲地赶去厨房方向,今晚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刻。

……

顾长安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奇怪的地方,不是她想象中阴暗潮湿的地牢——会有透过铁栏窗隔墙交谈的狱友,空气里弥漫浓郁的血腥味和地上吱吱乱窜的老鼠,亦或甚至某个空荡的角落里还会偶尔传出鞭子抽打**的声音……

这里的情景没有一样符合她的猜测。

身下的大床柔软的不可思议,她的左手撑在床单上,几乎将整个手掌都陷了进去。右手轻抚已经滑落在腰间的被子,触感极好,像在抚摸一团云。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房间里的装饰,和床上虽不明显,但看得出极尽奢华的配备不一样,房内的博古架上除了几本书和一幅画外就没有其他东西,而且即使这几样摆饰也显得很普通。也就是说,这个房间,只有床好……

打住了这个念头,顾长安扭头想看看有没有窗子之类的,然而明亮的灯光刺得她久闭的眼睛微微不适,就在这时,房门被打开了。

光线照亮在门口的男人身上,让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容貌。

“你醒了。”门口的男人一步步走近,立定在她的床前“既然醒了,那就起来吃饭吧,昏睡两天,你现在需要补充能量。”

顾长安泰然自若地整理了一□上宽松的睡裙,抬眸看着他,开口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却并无惊讶的意味“果然……是你。”

男人略带意外地挑眉“你早知道?”

顾长安并不说话,用沉默来回答。

男人却显得有些不依不饶,追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身后有微风吹拂她□的肩膀,她稍稍愣神,是怎么知道的呢?

大概是被那群乌坦士兵押送后恢复冷静的时刻,大概是被注射催眠剂后最后一秒清醒的时刻!

她唯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

“只是用排除法做简单的推理。杀了所有联盟的成员却将我留下,没有把我关在牢房里而是妥善安置,这个乌坦人一定认识我,偏偏我回到笛卡星后接触的人有限,其中身份最不明的就是你了。”她的视线轻轻滑过对方的脸部,那是她见过最俊美的一张脸,下巴内侧还有一道不甚显眼的擦痕,“沈嘉树……或者我该换个称呼喊你?”

“不错,你的确该换个称呼。”他静默片刻,眼神有些锋利“重新介绍,鄙人德川嘉树。”

顾长安瞥了他一眼,又随意投向别的地方,目光很是漫不经心。

德川嘉树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攥紧!

她并没有破口大骂,也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举动,但就是这样简单的漠视一瞬间激怒了他!

他进一步欺身上前,带来一丝压迫的意味,眯起眼问道“就认准了是我?在我之前,难道你不认识其他乌坦人吗?”

他的话音里蕴藏着危险的气息,顾长安摇头道“我也认识其他乌坦人,但只有你会这么做。”

“只有我会这么做?”

德川嘉树重复呢喃,心头莫明的更加不快,他极力忍下怒气,不想才见面就争吵吓到她。

顾长安根本没注意他的忍耐,她在心里默默盘算自己这次能不能逃走。

貌似……可能性不大……

德川嘉树想了想,抓住她的手腕说“好了,现在是晚餐时间,起床跟我去餐厅。”

顾长安一愣,然后突然使劲抽回被抓住的手,德川嘉树没有防备,被她一下子挣脱了,脸色猛地阴沉下来,不善地问道“你现在不肯和我去餐厅?”

她点了点头。

德川嘉树声音格外冷硬“你是个成年人,难道什么时间做什么事情的道理还不知道?如果是因为被强制性逮捕送到我这里,心中有怨就故意闹别扭不配合那也未免太幼稚了!而且这么做损害的只是你自己的身体,如果你以为我会因此妥协那真是白日做梦!现在再问你一遍,你是立刻和我去餐厅用晚餐还是干脆饿死在这个房间里?”

顾长安犹豫了一会会,小声说“你先走吧,我等会……”

德川嘉树勃然大怒,打断她的话,厉声说道“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到这个地步吗?!你以为你是谁?我告诉你,你只是一个阶下囚而已!挑三拣四,过了点不会有人再给你饭吃!我看我是对你太好了,多饿几顿自然哭着喊着什么都要吃了!”

顾长安忍不住抗议道“只是晚两分钟去而已,你至于吗?”

德川嘉树心里嗖嗖暴涨的怒火像是被兜头一盆冷水浇下,因为神经瞬间短路竟然说话都有些磕巴道“两、两分钟?”

“是啊。”顾长安点头,不满道“谁让你的人给我注射那么大剂量的催眠剂,作为一个昏迷两日的人来说,对食物的**虽然很迫切,但是某些生理**更加迫切!我只是想在用餐前去下卫生间而已,既然你对独自离开如此反感,那就待在门外等我好了!”

德川嘉树,脸,慢慢红了。

魂淡,别让我知道执行任务的是哪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催眠剂没事用那么多干嘛!

……

吃饭的餐桌很大,但是只面对面坐了两个人。

饭厅内除了坐着的两位,视野范围内起码还站了七八人,整个用餐过程静悄悄的,只偶尔响起几次餐具汤勺碰撞的叮当声,这不和谐的声音都是顾长安发出的。

比起对面用餐时优雅地比贵族还贵族,动作行云流水堪称典范,一心二用还能从头到尾不发出丁点声音的德川嘉树;上辈子用餐礼仪就是弱项,这辈子更是早忘了个七七八八的顾长安在频频发出声音后,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坦然端坐着吃下去,一定程度上说也算难得了……

四周的乌坦人看向她的目光,很理所当然的,略带轻视。

在边上静候的生活助理看到这一幕却很是激动,因为这张他来到联邦后就精心挑选的饭桌今晚不但实现了零突破,还一破破了俩……

尽管饿了两日,但或许是因为昏迷期间人的新陈代谢降到最低,或许是因为处境不佳抑制了食欲,顾长安的胃口并不好,吃得很少,也很慢。她不想吃饭,却更不想和对面的男人说话,于是彻底落实了‘细嚼慢咽’四个字,只想熬到男人解决完这顿晚饭,让她早点溜回房间一个人静一静。

这顿晚餐似乎分外难熬,顾长安心想,相对论果然伟大,和抗拒的人相处时间会消逝得格外慢。

好不容易等到他用餐完毕,她稍松了一口气,连忙放下筷子示意自己也吃好了,并飞快地向他告辞先走一步回房了。

可惜令人悲愤的是,顾长安进入房间不到五分钟,刚在床沿坐了一会,德川嘉树也跟着进来,抱着一台光脑,热切表达了他希望共处一室的愿望!

这怎么可以?顾长安严词拒绝。

但是显然,身为阶下囚,她的意愿是得不到尊重的。

“我们之前也经常待在一起,你还帮我换药,帮我擦身,明明自己也快累趴下了,还扶着我受伤的身体……”他的声音里裹藏着某种诱哄。

顾长安低下眼帘,拼命摇头。

他皱眉不悦,要她给出理由

顾长安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眼神很平静,仿佛只是简单的阐述一个事实。

“你是乌坦军人,而我是联邦军人,你见过当下这两类人有在一个房间里和平共处的吗?除非有一方是国家的叛徒!”

她慢吞吞地说,一个字一个字分外坚定“你不是叛徒,我也不是。”

她是惜命,但惜命从不代表无底线的忍让。

何况历史证明,不停退让通常是没有好结果的!

德川嘉树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干净,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见就要暴怒!

他深深呼吸几次,良好的控制力让他没有当场爆发。

“你希望我们以正常交战国家军人的方式来相处?”

她没有回答,德川嘉树痛恶她的沉默对抗,嘴角扬起一抹邪气的笑容“我想你恐怕误会了什么,是睁眼后的良好待遇让你昏了头?你以为我是因为什么对你一再容忍?不过是看在你起码在我受伤时帮过我罢了!”

顾长安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脸。她心道,这人还真是无耻,明明是救命之恩,被他轻飘飘一句话抹杀成‘受伤时帮过他’了。

德川嘉树继续说“你现在是名囚犯,认清楚自己的位置,我拥有对你的一切处置权,不要再试图触怒我。我的属下是如何对待被俘虏的联邦士兵的,我相信你一定不希望知道。”

威胁的话语阴森森地说了一通,他见对面的人低着脑袋没啥反应,不由反思难道是自己说得太过了?不会啊,按他的了解,她不是那种被随便吓一吓就老老实实的人啊……

话又说回来,她是什么样的人呢?

很突然的,德川嘉树想起两人相遇的第二日晚上。躲在一间居民楼里,外面巡回的乌坦士兵已经展开了地毯式搜查,虽然他清楚本国士兵的布局和习惯,也不能百分百确定二人处境的安全。但就算那个时候,可能下一秒就会有士兵闯入,她也没有怨天尤人,而是享受偷偷煮好的一锅牛肉汤。

没有因为可能的危险,因为紧张的境遇,就整夜哀声叹气,随便草草地填饱肚子然后躺上床辗转反侧惊恐难眠。

就算是狼狈不堪的时刻,她仍在努力发掘生命中美好的事物。

或许是这一点,打动了他吧。

他将视线投过去,顾长安此时还穿着一身纯白色的睡裙,吊带下的布料只遮掩到胸口,肩膀露出大片白腻的肌肤,看得德川嘉树喉结上下滚了两滚。忽然想起她这幅样子刚刚在餐厅被许多侍从也瞧见了,心下一阵突如其来的烦躁,暗暗记下等会一定要让人连夜出去多买几套女性的衣服,睡裙什么的私下里穿穿就好。

想到这里,他就更涌起一股把她留下来,带回国,养在身边的冲动,很少遇到这么合心意的对象,就算国籍上有点小问题也没什么大不了,干嘛不满足自己的心愿呢?

德川嘉树思维有些发散,视线凝固在顾长安身上。

不知不觉中,她耳稍后的发丝散乱地垂下了几根,黑色的发丝落在瓷白莹润的肩头,动也不动就有着别样的诱惑,看得他嘴巴发痒直想凑过去啃一口……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顾长安被肩膀上突然传来的刺痛吓了一跳!她猛地从床上蹿起,伸手摸了摸还沾了点口水的肩膀,那里已经红了一片,还有两排整齐的牙印!

“你干什么?”顾长安哆嗦着问,他还有咬人这种诡异的癖好?

德川嘉树也被自己的行为惊了一下,不过他很快遮掩过去,微笑道“你不会以为我费了心思把你带过来,供你好吃好喝好住却不求回报吧?”

清醒没多久一门心思想着怎么逃脱虎口怎么随便敷衍过去的顾长安身体陡然一僵……

她还没思考过自己要付出什么,虽然是非自愿的。

德川嘉树靠近她,将她抱在膝上,非常享受怀里温温软软的一团,亲了亲她的耳朵,看着那里染起淡淡的粉色,满足地叹息了一声。

“等等。”顾长安恍然回神,抵住他的胸口,急忙说道“你不可以这样。”

德川嘉树肯定道“我可以,作为俘虏,你已经属于我。”

“才不是!”顾长安感受到从宽松的睡裙下摆探入的手掌,脸憋得通红,吭哧道“住手,住手!看在我好歹帮过你的份上……你不要逼我!”

德川嘉树轻声嗤笑,凑近顾长安的耳蜗,暧昧地低声问“怎么逼你?你现在已经失去了人生自由,唯一还能掌控的只有自己的生死。可你我都知道,你不是那种贞洁烈女,可别告诉我你是想‘以死相逼’哦!”

顾长安大为恼怒,看吧,这就是太熟悉的坏处!

挣扎间,睡裙的吊带从手臂处滑落,因为被注射打量催眠剂而清醒后仍处于身体虚弱无力后遗症中的顾长安自然反抗不过伤势已好身强力壮的德川嘉树……两只捣乱的手被他束缚在腰间,睡裙脱落了小半,他不轻不重地允吸着顾长安的锁骨……

“住手……不要这样……”

声音似乎轻了许多,还有些急促,但德川嘉树没管那么多,纯白的睡裙几乎被他推到了最上方,露出年轻姣好的身躯。只是粗略扫过,他就激动地热血沸腾!

这时,一滴眼泪滴落在他的脸侧,热热的,滚烫滚烫。

德川嘉树的动作猛然停住,又一滴眼泪滴在他的脸上,他霍然抬起头,看见对方眼中溢出的泪水,终于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

说来奇怪,他认识她的时间并不久,可映像里不管她处于怎样糟糕的处境,是被迫答应交易边救助他这个重伤患者边躲避乌坦搜查回家,还是弟弟被绑架,有人意图不轨地跟踪,或者被敌**人突兀地带走,困居在陌生的环境里,她都没有哭……

而且,他潜意识里认为她是个内心坚强的女孩,从来没想过只是强迫做这种事情就会哭泣。

星际时代,对待性.爱的态度非常开放,一夜情或者和陌生人上床这种事对于很多女性都不算什么,道德上的约束也仅针对于上床对象没有结婚而已。

德川嘉树心里莫名有些慌乱,声音迟疑“你,哭什么?”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眼泪流的更加凶猛,湿哒哒的黏在他胸口的衣服上,不多久已是冰凉一片。

就在他头疼的以为她全情投入到哭泣中时,耳边响起了一道低低的声音。

“我不应该救你的。”

顾长安哽咽道“我以为,你就算不是好人……也没那么坏……和我一样……”

德川嘉树愣愣地看向她,身体一动不动,像是被施法定住的雕像。

顾长安反手擦了擦泪水,但眼泪却越流越多,仿佛要把长久以来积郁的委屈一次性爆发完毕。

德川嘉树僵硬着手,小心翼翼地想帮她擦去眼角的泪珠,却被顾长安敏感地偏头躲过,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差点歪出他的怀抱。

她小小声啜泣,手脚绵软,用尽全身不多的力气说“很讨厌你,不要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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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看作者有话说。

作者有话要说:文上面有个请假条,这里再说一遍,进入期末考试阶段,像偶这种平时不努力的肯定要临时抱佛脚,所以更新极不稳定,可能出现一礼拜不更的事情,偶自己也不能确定更新频率,非常不好意思!

另,你们不同意强X,我怎么虐主啊,泪目……

到时要是真写出断手断脚的情节,我也是没有办法了,表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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