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刀与司徒早就兴奋难抑地回来了,但一走进云浪的房间,他们顿时安静了,因为云浪在修炼,而且一走进这个房间,他们激动的心情立刻就平复了,这种平复很自然很温馨,让他们不自觉地就各自找了一块地方,安静地打起座来,竟然互问一句晚安都没说。
黎明的曙光虽然依旧是那么地昏暗,但它毕竟代表着新的一天到来,云浪神清气爽地起身,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出尘的味道,一夜的万灵福泽,不仅没有让他感觉半分疲惫,反而让他有一种全身上下都充满力量的感觉。
凝神了片刻,云浪整理了一下喉咙,仰天大喊道“憨货们,起床了,开工了啊”,出尘的味道掉了一地,变成了土的掉渣的世俗味道,在司徒那吓得摔在地上“噼里啪啦”和“哎呦”声,真实的晃眼。“唉呀,我的妈呀”司徒呲牙咧嘴地道,“忒,有妖气”霸刀更直接,惊醒的有点语无伦次了,“你才是妖呢,还是流口水的妖,说,你昨晚是不是做梦起媳妇了”云浪叉着腰质问道。
霸刀胡乱地擦着嘴巴,口吃地道“没……没啊,我正在救人呢,到处都是妖魔鬼怪,可吓人了”,云浪不信地“那你为什么流口水?”,“我……我……我救了一个人”霸刀艰难地回答着,“美女吧?”云浪嬉着眼问道,“嗯”霸刀点点头,“还背着吧?”云浪继续道,“嗯”霸刀痛苦地点头道。
“靠,瞧你这出息,你小子八辈子没见过女人啊,背着还流口水,你别告诉我你三十多了,还是个处男吧?”云浪直愣愣地问道,“啊,我想起来了,我们还没吃早饭呢,我去给你们拿啊”霸刀实在是受不了,腾腾地飞一般地冲向了大门,差一点没把洞口给轰塌了。
看着霸刀落荒而逃,再看着捂着裆部一脸痛苦的司徒,云浪无语地讥讽道“我说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人家做春梦的都没咋样,你这又唱的是拿出啊”,“大哥,求你别说了,我被你吓得摔下来了,结果,这家伙先着的地,唉呀,痛死我了都”司徒痛苦地道。
“唉,何苦来哉呢,赶紧乘早割了吧,我给你手环里不是有一把匕首吗?拿出来,手起刀落,哗,全世界都安静了”云浪比划着手势道,“唉呀,大哥你就行行好,别吓我了行不,我可不想当太监啊”司徒蹑蹑地转了个方向道。
“嗯,欲练神功,挥刀自宫,切,本来我还想送你一套绝世功法,既然你不听我的那就算了”云浪恶趣味地道,“啊,我也饿了,我先出去了”司徒也实在是受不了了,忍着痛飞快地逃了。
出世入世,都是一种修炼,云浪虽然一大早就这样无厘头有点神经质,但这正是他要的效果,什么是神,无情无欲便是神,接受万人祈祷供奉,最后也只是吝啬给予了一点安宁,而且这种安宁竟然还是建立进一步加深他们信仰基础之上了。
昨晚,他的一番感悟到了最后,真的让自己都震惊了,这完全是一种堪称混蛋的逻辑。而信仰一旦建立,一切就由不得他了,除非他对那些心存希望和寄托的人置之不理,或者完全抛弃,世道艰难,生存不易,如果自己连他们心中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和寄托都要抛弃的话,那他就真的不是人了。
神之路既然已经开始了,那么他就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不多,对于自己身边的人,他希望他们能活的更像一个人,一个有欲望,有喜乐,有痛苦与悲哀的正常人。所以,当他睁眼看到因为距离自己太近,也受影响气息变的有点阳春白雪曲高和寡意味的两个人时,立刻想到了如何不让他们误入歧途。
今日的早餐格外丰盛,也格外肃穆,十二洞的头领都衣着整齐地等着,奥柏和奥雷更是特意将首座留给他,等他来才开始,霸刀的位置在他左边,此刻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食物,似乎感觉那食物和他又仇一样,而司徒则似乎故意选择了最下面的位置,躲得老远,目光炯炯地盯着食物发呆,奥柏的位置在右边,此刻正安排大家入座。
大家就坐,奥柏想要说什么“大人,我们今天……”云浪挥手制止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先吃饭,一切等吃完饭再说”,说罢便自己开动了,众人微微一愣,气氛也为之稍稍一松,立刻都开动了起来。
“黑龙会的军粮,再通过这独特的酱料烹制,果然美味啊,不错,我说,奥大酋长,你往日是不是都把好东西都藏起来了啊,这么好的果酱我怎么才吃到啊”云浪一边吃还不忘一边地赞叹调笑道。轻松的语气,放松的调侃,一下子就将气氛再次调动了一点,“大人,玩笑了,这红酱叫火菇酱,是火熔岩洞地底特有的变故菌类,不过其生长特别缓慢,几年才收那一点点,再加上这种果酱对我们的本源有很大的激发作用,所以只有重要时刻,我们才取出一点点供给族人。”
“啊,这样啊,那敢情好,赶明儿给我来几桶,我带着以后吃,这味道,太纯了”云浪豁然地道,奥柏听了脸一僵,尴尬地道“这个……大人,今日为了给我们的勇士们补充能量,库存的都用完了,现在就剩下您左边这半坛子了”。
云浪叹气道“啊,这样啊,可惜了”,他正说着,霸刀又拿了一块肉,准备塞进罐子,把酱抹厚实一点,这果酱的那特别本源滋补作用,他也感觉到了。云浪一把捂住坛子,没好气地道“我说,你当这是奶油啊,一个劲地抹,小心脂肪肝啊你”,说完在众人的愣神中干脆盖上盖子,丢进了手环里。
霸刀一手举着餐刀,一手举着肉,无语地瞪了一眼,猛地咬了下去,“你们啊,也放开吃,放开喝,打个仗吗,搞得跟送葬似的,死气沉沉的干嘛,放心,有你霸刀将军在,万事OK”云浪呵呵一笑地道,众人一听这话,顿时轻松了许多,眼神纷纷地看向霸刀。
霸刀知道这些人都在等自己表态,傲然一笑地道“放心吧,天神大人胜券在握,此战必胜,自由万岁”,“轰”刚才还死气沉沉的大厅,顿时热闹了起来,“自由万岁,此战必胜”轰然一堂。
“小子,抢我的词,我记住了”云浪低声地数落霸刀道。
一顿早餐,吃的酒足饭饱,热气腾腾,当云浪他们在奥柏一行人的簇拥下,来到外面的时候,他才发现,好戏才刚刚开始,峡谷平地上,一千武士整装待发,气势绝然,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上万的北洞族民。
“大人,我们等待了数千年,今日终于要为自己的族群未来一战了,所以请您给我们于神启”奥柏恭敬地道,“什么是神启?”云浪低声地问司徒道,“就是训话的意思,如果您再来一点神迹,那就更好了”司徒低声道。
“你妹的,这奥柏秀逗了吧,大清早的来什么神启啊,就算要来,也得提前给我说一下啊,突然之间,我那来的神启,神屁还差不多”云浪一脸黑线地暗自懊恼道,奥恼归奥恼,但此刻千万双眼盯着,他终不能临阵退缩啊。
一个简易的石台,云浪缓步而上。
北方凌冽中,看着那些意志绝然的战士,再看看那些在寒风发抖,营养不良老弱妇孺,他终于明白了这些战士视死如归意义所在,也终于体会了奥柏为何几次昏厥,苟延残喘中看到自由的光明,绝望之中突然看到希望。整理了一下喉咙,云浪慷慨地道“我因为修行的缘故,在你们的洞里竖起了一座雕像,给你们传递了我的志向追求,有人称之为神迹,称我为神,实话告诉你们,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就是救世主,就是那无所不能的天神。
自由、平等与尊严,这是我们作为人,作为万物生灵的一部分,与生俱来的,必须拥有的,谁也不能剥夺的,天生地养,父母血脉,我们就是一个人,一个双脚踏底,双手举天,傲然于世的人。
有人讲血脉有高低,也有人讲基因有优劣,所以人才会有等级,回答这样的话,我只想说一句粗话,那都是狗屁?更有人说,荒民贱如狗,那我要说,人类倒退一万年,我们所有人类的祖先,连狗都不如,因为那是时候他们都过着茹毛饮血,野兽一般的生活。
所以所谓的种族优劣,所谓的基因贱、上、神,那都是鬼话,那都是用来欺压我们的废话,所以我们要站起来,冲出去,打破世人的谎言和枷锁,为自由,为平等,为做人的尊严而活。”
“自由万岁、平等万岁、尊严万岁”霸刀听的入迷,情绪激动地率先高呼着,随后他身边的人也跟着高呼,再是那一千多武士,最后是整个北洞族,三呼万岁,震动山谷,有的人更是泪流满面,情不自禁地嚎嚎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