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轮新月挂在天上,天空是深深的藏蓝色,天空万里无云,显得格外的清冷,对面的高台上站着一个男人,一身白衣胜雪,衣角在晚风中微微飘动。他对于我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熟悉,因为他是我的亲生哥哥,陌生,是因为我们十年没见了,此刻的他,和我记忆中的他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漠到像是有一层冰霜挂在脸上。
“我找了你十年了,不想解释点什么吗?”我说。
“……”他沉默的看着我,没有一丝表情。
“好吧,那就做个了结吧。”我说着张开手掌,一丝丝黑气凝聚在两手上,越聚越多。我募得皱起眉,眼睛变成黑色,冲向他站的高台,三跃两跳冲到他面前,抓向他。他站着未动,在我快要抓到他的时候他身形一闪,便闪到我的斜后方十几米的地方。我转身向他投出一团黑色的能量球,随后自己也朝他的方向冲过去,他一错身躲开我的能量球,向后一跃,又躲开了我的攻击。我紧追着他,不停的攻击,他都巧妙的躲开,几十个回合下来,我都未能伤他分毫,始终和我保持十几米的距离。
我愤怒的看着他说:“躲什么啊,有种把我也杀掉啊。”
他依然是冷冷的看着我不说话。
我抬头看看天上的新月,又看向他,憋住一口气浑身用力,身上的血管渐渐变成黑色,我呼出一口气,变成一团黑色的雾。我突然用力向地面轰去,地面随之裂开几道缝隙,黑色的气以我为中心迅速蔓延开,在地上编制成一面网,也把他笼罩在内。黑气似乎有生命的发出簌簌的声音,跃跃欲试的像是在等待我的指令。
“去死吧。”我说着,再次冲向他。地上的黑气也以极快的速度形成无数黑色的尖刺冲向他。在我接近到他两三米的距离,他伸出左手,一团刺眼的光射了出来,在黑夜里格外刺眼,刺得我睁不开眼睛,随之,一只手穿进我的身体。地上的黑气也被他的光击得消散。我看看穿进我腹部的手,忽然他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他说的什么我没有听到,我艰难的说:“你说什么?”这句话在我脑子回响,声音越来越大,一下子把我震醒。
我一下子惊醒,身上已经是一层细细的汗。我慢慢坐起来,拿起床边的水杯一饮而尽。下床走到窗边,看着天上的月亮。这已经是第几次做同样的梦,我已经记不清了。梦里的感觉那么的真实,特别是他的手穿进我腹部的那一刻。
我叫莫岚。今年28岁。梦里的那个男人,是我的哥哥,他叫莫无,长我两岁。我们出生于中国河北保定的一个练武世家。我们家在当地还算是小有名气,家里世代练武为生,我和哥哥自小便跟随爷爷,父亲一起练武,虽然练武的日子非常辛苦,但是我的哥哥对我非常好,有时候我调皮偷懒或者弄坏东西,哥哥都会替我顶雷,被爸爸揍。我们两兄弟一起长大,亲密无间,哥哥经常带着我去山里玩,摘果子,捉松鼠,日子就这么开心的一天一天过去,我的童年过得非常的安逸和快乐。我们本来是非常和睦美满的一家人,我以为这一生都会这样快乐的生活下去,直到我十八岁成年那天,我的人生一下子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那是那年秋天的一天,天气很好,秋高气爽,那天我特别开心,因为那天是我满十八岁的生日,我终于成为一个大人了。一早家里就来了一些走的很近的亲戚,早上母亲带着我和表哥到市里去买东西,准备晚上为我办成人礼,请家里的亲戚一起吃饭。那天特别高兴,母亲买了好多好吃的东西,满满一小车,就像过年一样。当我们回来推着东西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母亲突然表情凝重起来,她将车往旁边一扔便跑进院子,随即我听到母亲的一声惨叫。我和表哥也赶紧冲进去,进院门的一刻,我愣住了,一股凉意从脚底迅速窜到头顶,我仿佛看到了地狱般的场景,院子里的人横七竖八的倒在血泊中,母亲和表哥冲进屋子里,看到了同样在血泊中的父亲和爷爷。母亲一下子便晕了过去,我冲过去抱着母亲,在我抱着母亲大哭的时候,表哥赶快报了警。没过多久,警察便来了,封锁了现场,门外吵吵嚷嚷的聚了很多村民来看。又过了一会儿医生也来了,检查了下母亲的情况将母亲被抬进救护车送往市里的医院。
母亲经过抢救,总算醒了过来,醒过来后母亲便嚎啕大哭。后来警察告诉我们,当时尸体是27具,现场没有找到任何疑似凶器,死因均是腹部被穿透,身上没有任何其他伤口,失血过多,定性为故意杀人。幸存者除了我,母亲和表哥三个外,我哥莫无,失踪。
后来母亲出院了,带着我和表哥回到家,安葬了全族27口人。表哥也没有了家人,母亲看他孤苦伶仃,便将他留下和我们一起生活。我的生活突然从热热闹闹的一家人,变成只剩下我们三个人相依为命。半年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警察那边关于我家的事,一点进展也没有,中途他们来过几次,也在村里调查过几次,可是都是无功而返,直到后来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我们也渐渐失去了会找到真凶的信心。我时常半夜看到母亲在自己的房间偷偷哭泣,我自己暗下决心,将来我要当一名警察,我要亲自找出害我全家的人是谁。
有一天深夜母亲突然叫我到她的房间,我进去后母亲让我坐到她的床边。她摸摸我的头跟我说“岚儿,你是大人了,有些事,我该告诉你。”
我很奇怪的看着母亲,说:“妈,你说吧,什么事。”
母亲从一个古旧的盒子里拿出一个圆盘,圆盘是用类似水晶材质做的,里面是一个太极阴阳的形状。奇怪的是只留下一半黑色的,看上去好像一块墨。母亲跟我说:“岚儿,这是我们家祖传的宝物‘阴阳’,一半叫‘阳明’一半叫‘厥阴’。”
“怎么只剩下一半?那另一半是丢了吗?”我问母亲。
母亲说:“之前一直都是完整的,两个月前,我突然想到,便把它找出来查看,才发现‘阳明’不见了,只剩下这半‘厥阴’。我现在把它传给你。”
我接过“厥阴”看了看,好像是玉的材质。我抬头问母亲:“妈,为什么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现在就传给我?”
母亲看着我没有说话,滚烫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她摸摸我的脸说:“别恨你哥哥。”
听母亲这样说,我更是疑惑了“我哥?和我哥有啥关系?”
母亲便不再说话,只是哭泣。我陪了母亲一夜,母亲都只是哭,什么都没有说。
从那天后,母亲似乎一夜之间老了许多,白头发多了很多。一年后的一个冬天,母亲便同父亲一起去了,只剩下我和表哥相依为命。我记得母亲走的那天漫天大雪,我和表哥跪在坟前,我哭得格外伤心,因为从那天开始,曾经幸福美满的一家人,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只剩下我和表哥两个人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觉得后来跪在地上的腿几乎都没有知觉了,表哥抱着我说:“弟弟,我们回去吧。婶婶看到你这样一定会更难过的。”表哥背起我往家里走去,在表哥的背上,我一直不停的哭,哭了一路。
后来,表哥去当兵了,我也考上了大学,家里的老宅便没有人住了。我如愿的考上了警校,为的就是当初立下的心愿,一定要查出害我家人的凶手是谁,这也是唯一支撑我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要坚强的活下去的理由。
母亲留给我的“厥阴”我穿了根线在有孔的那边,戴在了脖子上,毕竟这是我家的传家宝,我觉得还是贴身携带比较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