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跟我先走。阿熊,你带他们去见官,不准反抗。”师伯说着又从袖口摸出一块小令牌。
“了解。”师兄熟稔的接过令牌,对这事似乎很不放在心上。
然后,师伯就带着我和师傅先行离开。
其实我们也没有走多远,就拐进了一片灌木丛中,师伯解释他也是第一次把这种事交给师兄来处理,所以不是很放心。
我们三人埋伏在树丛中,静静的看着远处。
那群村民过来把师兄他们包围住,但是看样子似乎也不敢对他们下手,而是等待着下面的人继续上来。
看起来,师兄似乎在和那些人交涉,不过太远我们也听不到,师傅和师伯便开始闲聊起来,我在一旁默默听着。
原来,像这种事师伯已经遇到过好多次了,由于是官盗,七七八八的人员加起来将近有一万人,所以被人发现也是经常的事。
对于一般盗墓贼来说,被扭送官府是最可怕的事,最轻也是死刑。
但是对于师伯他们来说,去官府才是最容易解决的方案。
曹丞相的威势在大汉还是有影响力的,所以拿着他的令牌,最后官府也都是不了了之,前门送进去,后门请出来。
刚好遇上集会完毕,我们便掏钱找了个驾牛车的老农捎着,一路远远的跟在这群人身后。
果然和师伯说的一样,我们在衙门后面接到了这一大帮人,到了河边,已经有船在等着。
上了官船,船头插了曹字旗,一路畅通无阻,我除了吃喝休息就是到船头看看风景,还不用担心明天的饭。
休憩养伤,也算是过了一段时间的悠闲生活。
一路行至洛阳,还未进城里就转了出来。
侯飞给我解释他们军营的驻地在洛阳城外的一个小山村里。
据说是当年被屠了村,再无人烟,直到后来被丞相直接征用。
大概是为了隐蔽,通向这村的路极难走,而且很长。
我坐在马车里都被颠的七荤八素,昏沉欲睡。
鞭响,马打了一个响鼻,我的头重重的磕在车窗的木框上,一下子疼醒过来。
我边揉头边跟着师傅下了马车。
夜色已临,看得不甚清楚,但可以肯定没有军营的感觉。
身在乱世,我虽没有参军,但军营也没少见,几乎都是大小营帐再加上栅栏。
而眼前重重叠叠的影子,在加上灯火点点和一种扑面而来的烟火气,我恍然间有一种回到我们那里的感觉。
别说将军府,这破地方还没我们那的县衙气派呢。
但是晃了一天也累了,浑噩着被安排进了一家民宿,饿着就倒头睡下了。
这些天来,先是在陵里,阴寒冷厉,又在舟上漂泊几日,一直感觉不得劲。
此时沾上暖烘烘的火炕,一夜沉睡,身体轻舒。
第二天我是饿醒的。
屋有纸窗,我看了一眼光照进来的角度,正是日上三竿。
这么多年来我已经养成了晚睡晚起的生活习惯,醒来的时间也基本固定在了这段时间。
师傅不在,屋子亦无人。
我整理衣着出了门,是一个院落。
左右顾望。
看得出来,这个村落应该是依山而建,而我现在所处的这个院子,应该是在半山腰。
但我让我奇怪的是,几乎是围着这座山或者说这个村落,有两圈营帐。
彼时我并不懂兵阵,只是隐隐感觉这两圈营帐比起保护来更像是防备,防备里面的人。
忽有竹哨声传来。
转头。
正看见师傅在下面一个不远的院落里朝我挥手。
一览而下,所有的院子形状极规则,呈棋盘状分布。
院子没门,出去就是路。
笔直的路,如刀劈斧砍,不知道是村子修的时候就这样,还是后来改的。
一路向下经过几个院落,我用余光看了一下,多是些在洗衣做饭的妇人,偶尔也有年岁不大的孩童。
似乎和常见的村落没有太大区别,师伯他们就在这里驻扎?
直到进了刚刚师傅招呼我的那个院子里。
院子中间的墙还没拆尽,剩了半堵墙在那,看样子是两个院子并在一起的。
中央有木杆,上飘黑旗,书一白字——“英”。
不出我所料,这应该就是英门的旗了。
看我到来,师傅转身介绍道:“这是我徒弟,英华。”
一帮人也随之转身过来看着我。
有中年大叔,也有花甲老人,一时间看的我心里有些发憷。
正在我思量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的时候,毕竟看年纪这些人都是我长辈。
只听的人群中传出一个中气十足的男音:“行礼!”
我差点就动了,却见一群人给我作辑行礼,其中不乏比我师傅年龄还大的
一群人弯腰,正看见师傅对我微微点头,我先压下心中疑问,回了礼。
之后就是师伯领着我们一系列客套,我也不懂,都是跟着师傅亦步亦趋。
我并不是很喜欢这种人群哄哄的场面,加上都是些半老的人精恭维我和师傅,听的我一身鸡皮疙瘩。
其间,遇到了一个少年,在桌角坐着,面色发白,像一头孤独的野兽坐在那,不理人,也无人理会,但人们似乎也没有觉得任何不适。
师伯也没有带我们过去,而是径直绕开了那个少年。
除此之外都是寻常,基本就是些人们喝酒划拳。
饭局未完,师伯就被人急匆匆的叫了走,我和师傅也回了我刚刚醒来的那个院落。
侯飞奉师伯命令负责我们的生活,师伯则是被叫去了城里。
据侯飞猜测,和往常一样,一旦有急事叫走师伯,我们恐怕很快也要离开了。
正当侯飞安顿完毕要离开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下面的军营,便问出口。
侯飞的语气蓦然有些冷下来:“那些兵士,是丞相派了保护我们的。”
“那这山上的人家是怎么回事?”我还没有听清楚是怎么回事,师傅似乎听出了什么,追问道。
“这些人家,都是英门弟子的家属。”侯飞答道。
“家属?那些兵士恐怕不是来保护英门的吧?”师傅跨前一步咄咄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