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师傅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慢慢向两边分散开去。
由于我们是在队尾,前面的人注意力又都在灌木丛里,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我们的行动。
然后就见侯飞举着双手慢慢从里面站起来。
这队人好像并不怕侯飞逃跑,只是在我们这边的角度举着武器。
以至于侯飞只要一转身就能轻易离开他们的控制范围。
领队的那人似乎也有和我一样的想法,开口劝侯飞道:“大兄弟,别跑了,我们几千人搜你们几个人,这漫山遍野都是我们的人,你再跑又能跑哪去?”
侯飞听完,便真的把身体完全扭回了我们这边的方向,似乎放弃了逃跑在认真思考那人的话。
而我们前面的几人竟然也真的就停在那等侯飞束手就擒。
当时我是很不理解的,难道不应该是趁侯飞在那犹豫的时候悄悄上去将其一举制服?
这样我和师傅也能在后面趁机下手。
直到后来经历了几次战争后,我才慢慢理解。
士兵也不只是单纯的冷血的杀人机器,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在不必要的情况下也会避免去和敌人硬抗。
就见师傅单手在脖子上滑了一下,比了一个杀人的手势。
时间已近暮色,再加上师傅为了不引起前面人的注意,动作的幅度并不大。
我甚至有点怀疑侯飞有没有看到?
因为侯飞看着我们这边方向的眼神动作没有任何改变。
侯飞不动。
那一队人也不动。
我们也不敢动。
僵持片刻后,侯飞终于举起手,冷静的地说道:“好吧,我投降。”
听语气,好像真的决定放弃。
我听的一惊,难道侯飞没有看到师傅的手势?
当然,事实证明侯飞的演技,很好。
当前面两人到了侯飞身边准备控制他的时候。
侯飞的手中忽然划出两把短匕。
暮色朦胧。
匕现的下一刻,侯飞身边的两名蜀军已经捂着脖子,脖子处有血喷出。
和远处的夕阳融在一起,火红火红的。
“兄弟们小心,”蜀军中有一人迅速转头道。
而后扭回头喊道:“我们上!”
还剩下三人,以包抄之势向侯飞去。
中间那人先至,与侯飞缠斗起来。
一把长刀对上侯飞双匕,竟是丝毫不落上风。
旁边两人还未到,师傅的棋子便已经出手并且精准的击中了他们的后颈部。
别看这黑驴蹄子磨制的棋子不重,但我没少被师傅用这玩意揍过。
很疼。
只能说很疼。
而且师傅打完应该还没有用全力,打击的也不是致命部位。
没仔细看过蜀军的铠甲制式,但是这几个小兵的铠甲后颈处并没有金属制的领子保护。
所以很轻易的,两人还没有到侯飞身边时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不过根据我的经验判断应该是昏过去了,想直接击亡有些困难。
正在与侯飞缠斗的那人听见两人栽倒在地,以为是侯飞动的手。
赶忙趁动手的间隙向我们俩喊道:“这小子有暗器,咱们斗不过他,你俩快去找援军!”
说罢赶忙又回去和专心和侯飞打斗。
因为,在他和我们说话的间隙,侯飞的匕首已经划破了他的衣领,再差一点就要命了。
忽然间发现,侯飞的下手好像有点毒辣,招招都是冲着脖子去的。
一时间,我只感觉气氛很尴尬,起码对于我来说很尴尬。
他很相信我们。
冒着丢掉性命的风险提醒我们快离开。
但实际上,我们才是真正要他命的人。
然而,这尴尬好像只是我感觉到的。
下一刻,师傅出手。
那汉子直接被打得单膝跪地。
侯飞见机匕首已经向那汉子脖子处抹去。
“留人!”师傅低声急道。
同时身形一闪已经向那处去。
侯飞收了匕首站在一旁。
那汉子自知不敌,干脆放弃了挣扎直接坐在了地上。
倒是一个坦荡。
“你们来了多少人?”师傅问道。
“不知道。”
“你们”师傅还没有说完,后面就传来了声音。
又一波搜查。
那汉子自然也听到了声音,紧张的看了我们一眼,就准备有所动作。
但师傅和侯飞就近在咫尺,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侯飞刀光一闪划过他的脖子。
师傅则是顺手夺过侯飞的另一把匕首直接插到了那汉子的心脏。
他倒下去的时候眼睛还是睁开的。
手已经不能抬起来去捂住脖子上喷出来的血。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自己的血喷出去。
后面的人快到了。
我们赶忙剥了一套铠甲给侯飞套上,把这具尸体拖入草丛。
然后三人抹了些血在身上,装成受伤的样子。
至于刚刚被师傅打晕的那两人。
师傅看了他们一眼道:“他两还没死,花子,你去处理一下。”
师傅把刚刚插进去那人心脏的刀噗的拔出来,连带着那快死的人又动了一下。
师傅把刀递向我道:“花子,你去把那两个人处理掉。”
我看着匕首,刚刚从热腾腾的心脏中拔出来的匕首,刀尖还滴着血。
刀光。
夕阳。
鲜血。
构成了我第一次杀人时记忆中最深刻的画面。
不知道是因为师命难违,还是因为我明白以后这样的时刻会有很多,毕竟师傅不可能永远保护着我,亦或许还有其他想法。
我没有拒绝。
那一瞬间,我的脑子完全是懵的,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一起涌上来。
我不知道是如何麻木的接过了匕首,然后捅进了那个人的脖子里。
没错,是捅。
直到那人的血喷在我脸上的时候,我的理智才慢慢恢复,慢慢清醒。
刀下的人受此剧痛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彼时,匕首在我的全力一捅之下已经全根没入,他已经不能发出声音。
正常来说,人失血时如果是以喷的速度,应该是虚弱的。
但求生的本能让濒临死亡的他依旧保持了极大的力量。
他在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