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走,但是一时间又拿不出其他东西来。
一群人犹犹豫豫的往帐门旁边退着。
走吧,不甘心。
不走,又怕张松叫来士兵。
“慢!”师傅突然出声道。
七个人齐刷刷的在听到话音的第一时间就听了下来。
张松没有说话,只是抬起眼皮看着师傅,等着师傅看能说出什么东西来。
“阁下可曾听说过太平要术?”师傅迎着张松的视线对视上去道。
“听过啊,在我二叔公墓里。”
话毕,张松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原来你们上山是要取它?”
话都说到这,再否认就没意思了。
我们干脆爽快承认。
张松闻言猛地大笑起来,像是撒酒疯一样。
笑了一会,忽的一脚踏在书案上,以饿虎扑食之势向我们道:“你们有这个能耐取到?”
“摸金派掌门在此。”师傅没有丝毫避让的直对上张松。
“发丘派掌门在此。”师伯也道。
张松一个晃荡坐下,思虑许久,才道:“你们来了多少人?”
“十来人吧。”师傅立刻道。
不知道师傅为什么这样说,但都是自己人也不会在这个关头去拆穿。
“十来人似乎不太够吧?”张松反问道。
“干这行的,贵精不贵多。”师傅道。
根据上次的经验,我发现在这种大墓中人多还是很必要的,但此时为了把张松糊弄过去也只能随口胡诌了。
之后师傅告诉我说有十几个人是为了防止张松倒戈相向时我们的底牌尽出。
事实证明,要是没有那几百人在暗处潜着,我们最后也依然回不去。
“好吧,合作。”张松道。
没有人谈论这天书取出来之后怎么分,想必到时候又是一场恶战。
这时候刚开始合作就先避开了这个敏感且不愉快的话题。
我们有技术。
他有关系。
一拍即合。
既然决定了出发,决定当夜就走。
我们的人都在附近,随便叫十来个出来很简单。
山脚下。
等我们人到齐后,张松一行人也带着一堆道袍赶过来。
知道是为了掩人耳目,所以不用命令众人就默契的接过来穿上。
质地像是丝绸,但又感觉不怎么像。
当胸处绣着一个“道”字,表明了我们的身份。
一切准备妥当,张松带着我们向山上走去。
不同于我们侦查的时候,需要黑灯瞎火保持不被人发现。
现在有张松在,直接点起了火把。
一行人三十多个向山上浩浩荡荡的走去。
前面的哨卡很轻易就过了去继续一路往山上去。
一个黑影倏得从树上窜下,大喝道:“站住!什么人!”
我看到师傅的手轻抖了一下。
那是师傅下意识出手的动作,但大概是想到有张松在旁边,又止住手。
“是我。”张松跨前一步道。
张松生的极矮,此时看那人甚至需要仰着脖子。
但或许是多年上位者的习惯,本身就挟带着一种凌人的气势。
把那人反而倒逼的退后一步。
不等那人再说话,张松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问道:“你是张家子弟?”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实诚的点点头。
但于我们就不一样了。
张松肯带我们进去是因为他本身就不是张家人,所以对这什么祖坟的东西很无感。
但是现在就不好说了。
就见张松忽然把蒲扇倒转,伞柄处弹出一截像锥子一样的利器。
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张松的扇子就已经扎到了那人的胸口。
我估计有很大的可能是淬了毒,因为那人连一声都没有发出来就直接死掉了。
同时这件事也让我们重新审视了张松这个人。
带着十几个人就敢和几万大军对峙。
独住一个营帐不需要保护。
要么是傻子,要么就是真厉害。
看他刚刚出手时的果决和快速。
我已经默认了后者。
拔出伞柄,在那人的衣服上擦了擦,收回武器道:“我们走。”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丝毫没有我前天杀人时的不适,显然张松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
而在此时特意杀这个人。
很大可能是为了防止张家的人阻拦我们。
但是也不排除可能是为了杀鸡儆猴。
猴,应该是我们。
我也渐渐收起了轻视之心。
从目前表现出来的情况看,张松能混到汉中第二人的位置绝对不是情报上说的只是依靠张鲁的背景。
而且张松有胆量和我们一起进去,就表明他有把握在找到天书时能从我们手中抢过去。
这样一细细想来,我顿觉遍体生寒。
路上人多,我拉了师傅渐渐走到队末。
把我的顾虑和师傅说了。
师傅好像很讶异我居然能想这么多,但同时语气里似乎带着一种欣慰的语气道:“很好,所以,记得要藏拙。”
我点点头。
山上几乎没有路,或者说我们上山这边没有路,再加上天黑树密,即使每人一个火把,但行军速度还是很慢。
还好不一会就挨到了天亮,我们熄了火把但是并没有扔。
走了半晌,依然没有停。
却见队首的张松忽然停下问在前面走的师伯道:“你们,能找到墓的位置不?”
这话听的我顿时一脸懵逼——看他一路在前面走着,我还以为他能找到路呢。
张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继续道:“我上次送葬的时候来过,我以为凭我的记忆力应该能到,不过这树的位置好像在变,所以。”
“所以?”师伯看着他问道。
“我迷路了。”张松回答道。
这,气氛一瞬间变的有些诡异。
合着走了一大圈,都是在瞎走?
“我可以点穴。”师傅挺身道。
末了又加了一句“但是,这山不比寻常陵墓,估计需要的时间不短。”
此时日头初升,阳光斜打在山上,在树林间形成了一块一块鱼鳞状的光斑,看起来甚是奇异。
“鱼凫以腹为室,我们就从鱼腹进。”说着师傅带着我们向东边浴着日光去。
应该是张松的缘故,这么长时间也并没有人搜上山来,恰好给了我们充足的时间。
一路向东。
到了光与影的交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