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始终不相信,自己辛辛苦苦经营了这么多年的棋局,最后是这个结果,而自己最心爱的儿子最终还是避免不了惨死的下场。颓废地坐着,忽而又站了起来,“不,不,一定有什么可以改变的,一定有。”
“安然不是说百里安柔会嫁给南疆太子吗?那到时候南疆也算是与安然沾亲带故,这,他们定能帮助。而且,朕知道,老四暗中也有培养人手,不至于,不至于的。”
“皇上。。。”心中有好多话想要诉说,可是看着男人执着的样子,静慧师太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微微泛起一丝笑容。他说,老四是性情中人,他又何尝不是,只不过,这情,不是对所有人罢了。
静慧师太叹了一口气,身为皇家子嗣,这点最为可悲。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庆幸,因为自己得到了他的宠爱,所以他才会对自己的儿子诸多设想考虑。若是她没有呢?那么她的子女,是不是现在也会被讨论着如何死法?
朝堂外,司马焱追着安然的脚步,摇着轮椅跟了出来,“安然。”
“二王爷,还有何事?”淡漠地停下脚步,“刚刚,多谢二王爷仗义相助。”
“你与我,如今竟生分到了这地步。呵呵,呵呵。。。”司马焱苦笑着,看向自己的双腿,明明他也可以如司马谨那般恣意妄为。可是,背负着母族的使命,他不能。一招错,满盘皆输,他不如司马谨,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
“还记得,你当时对着我笑靥如花,那样的傻,却又说着自己的雄心壮志,看见银子走不动道儿。何时,何时,曾经的丑丫头也变得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是变得这般,而是,我安然性子一直如此。对冥夜,我尚有一丝愧疚,只是,对于二王爷,我和你并无任何交情。”
“怎么没有,你忘了,是谁从俞妃的手中将你救下了?你不是不记得,只是不想去记住罢了。”司马焱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丑女人也罢,四王妃也罢,总归,你是不可能再向着我的了。”
捶了自己的双腿两下,笑容中带着苦涩,像是罂粟花一样,“安然,还是那句话,你是我司马焱的妻子,你最好记住了!这次,不管你如何巧舌如簧,本王要定你了!司马谨,谅他本事再大,本王要是真心想置他于死地,何尝只有一种办法。”
撂下这句话,司马焱晃晃悠悠地摇着轮子,青石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安然看着逐渐远去的人,想着静慧师太和师傅说出的那番话,闭上眼睛,心中有一道声音一直在反驳,不,她不是百里安然,所以,她也不会是他的妻子,所以,司马谨更不可能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王妃,王妃,不好了,老夫人,老夫人,快不行了。”风急匆匆而来,脚下的步子略微凌乱,气息不稳,显然是着急来寻安然。
“你说什么?”安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祖母明显是气急攻心,我已经施过针了,又怎么会?”
“二夫人在府中左等右等,等不到王妃回去。而,她却接到三小姐的手指,心惊胆战,还是去求了老夫人,老夫人刚刚转醒,哪里禁得住那番折腾,再次晕了过去,现在看上去,进的气少,出的气多,王妃快跟属下回府吧。”
一句两句这么会儿,也说不清楚,风只想赶紧将安然带回去。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咬着牙,恨恨道。脚下生风,安然归心似箭。
府中,老夫人床前围着安柔和明玉,二人均是一脸紧张担忧,看见安然回来,仿佛是见了救星一般,“大姐,你快来看看祖母,到底怎么样了?”
“你们先疏散开来,让空气流通才好。”撩起裙摆上前,搭上老夫人的手腕,却是摸不到脉搏,安然心中大惊,赶紧往胳膊上移去,一直到胳膊肘内侧,才堪堪摸到。脉搏跳动地很慢,气息微弱,已经是油尽灯枯。
安然收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感想。老夫人似乎也知道自己没有多长时间可活,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向安然,“别费那心思了。去,将我那抽屉打开,里面有府中的地契,房契,铺子,良田。”
老夫人艰难地抬起手摸向枕头下,一枚制作精良,像是簪子般的钥匙,递给安然,“你们姐弟三人分了吧。”
“祖母,明玉不要,明玉不要。祖母,你快别说话了,就让大姐给您医治医治,一定会好的。大姐的师傅可是鬼医,一定会治好您的。”明玉咚的一声跪在床前,眼角泛着泪光。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老夫人摸着明玉的头,“我知道,你这孩子,虽然性子顽劣,但是跟你娘一样,心地善良。二丫头,也是顶好的,都是祖母不好,祖母不好,咳咳,咳咳。”老夫人喘了口气,闭上眼睛,缓了半天,房内的几人大气也不敢出。
半晌之后,复又睁开,“现在,幸好你二人都有好的转变,我也算是放心了。就是,就是没有看见我家玉儿娶妻生子,这是祖母的憾事啊,到了那边,我也无法跟百里府的列祖列宗交代啊。”
“祖母,只要祖母好好儿的,孙儿即日便娶。祖,祖母,你一定要好好的,孙儿还要生个大胖小子,让祖母帮忙带着呢!”跪在地上又往前挪了两步,紧紧抓住老夫人瘦如柴枝的手,“祖母。”
“好,好,这样,祖母便也放心了。二丫头,你呢?家中姐妹,就剩你了,你可有中意之人?”
“祖母放心,安柔自有大姐操心,姐姐必倾心待我。”安柔也跪到老夫人面前,神色间一片凄楚。
“是了,有安然在,你们都能够少吃些苦头。大丫头啊,可恨祖母,对你一直不公平?”目光从安柔的身上又挪到安然的身上,“我知道你心里的苦,可老婆子我还是装作看不见。我有我的任性,你也有你的考量,祖母不曾怪你,先前,打痛你了吧。”
安然脸颊上,一直未消肿,老夫人看在眼中,又是一阵自责。“现在,我去了也好,老头子一个人在那边太独孤了,我得去陪陪他。还有,到时候我可要在地府里找找,能不能找到你爹娘,还有你二叔。下辈子,可不能再让他如此这般胡来了!咳咳,咳咳。”
安静的室内,只有老夫人一个人在絮絮叨叨的,顺便咳上两声,可是却揪在每个人心上。“去把,把那个跟你一起进来的人叫进来,我想,我有几句话想和他说。”
“谁?祖母说的是谁?”百里明玉一下子没能明白,但是安然却知道了,老夫人虽然总是不说,但是却比任何人都看得透彻。他刚刚那般护她,二人之间虽然多有避嫌,但眼神交流总是有的,老夫人观察也是仔细。
“安然明白了,安然这就去叫。”
司马谨知道安然回来了,就一直等在门口,哪里也没有去,刚刚房内的谈话,他自是听到了,不等安然到门口,自己便踏步走了进来。
“老夫人。”
“你们都先出去吧,安然留下就行。我还有事要交代。”老夫人摆摆手,力气流失了大半。
二夫人磨磨唧唧的,心中着急,可是也知道此时她插不上话,身子被百里明玉推着向外走,走至门口再回过头时,和老夫人望过来的视线正好对上,其中意味不明。
“王爷。”门关上,老夫人身子一软,手却紧紧抓住司马谨。
“祖母。”司马谨双膝跪地,行了个标准的大礼,“孙女婿给祖母行礼。”
司马谨的这番举动,叫老夫人欣慰,也宽了心。搂住安然的肩膀,“祖母是有事情要吩咐吧,只要我能够做到的,必定实现。”
“你夫君都答应了,你觉得呢?”老夫人又看向安然,知道凡事,还是这个丫头最终说了才算,而她,又最是一向有想法的人,老夫人期盼着安然的回答。
“祖母,王爷都答应你了,安然又怎么会不答应,祖母有什么事尽管说便是。”
“好。咳咳,这头一桩,便是你三妹妹的事情,你能答应把她救出来吗?”
安然心中有数,早就做好了准备祖母会提这事,“安然必定竭尽所能,怎么说,她也是二叔的血脉。二叔虽然有过错,可是念在他平日里对安然多有照顾,这事,安然会放在心上的。”
“好,二来,便是那孩子,爹去了,亲娘又殉情了,二房就剩下那孩子孤零零的,你可否能够答应祖母供他长大?”
安然一愣,那孩子跟她无缘,想起他那仇恨的目光,每每看见她总是恶语相向,现在他母亲的死恐怕也归罪到自己身上,她若是将他一直养在身边,岂不是养了一匹狼,随时随地还极有可能杀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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