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何欣的话，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下来了，被何成带走的景向阳停下了脚步，抱着宁清的齐笙也是一愣，不可思议的看何欣，就连走过来想要查看宁清伤势的林尔然都惊骇万分，脱口而出:“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宁清被那一个酒瓶砸出了片刻眩晕，清醒过来只觉得脸颊温热，一摸居然是泛着腥味的血迹，顾不上别的刚回过神，就听到何欣的话，整个人就像被雷电劈中一般久久不能回过神。
“我说！你们都是傻子！你林尔然是，她顾宁清更是！你父亲这么多年不疼你？是，我是不让你进军区，那是我的私心，可是其他地方你父亲对你不好吗，平时也都从来没苛待过你，你弟弟林尔杰一直把你当做最敬重的哥哥，平时也是最听你的话，你干嘛要这么狠心呢！”
“何姨，你刚才说……”宁清忍着痛问，何欣情绪激动神志不清的砸过来，宁清还能怎么怪她，都是可怜人罢了。
“你别叫我何姨。”何欣指着宁清的脸说道:“你以为你好的到哪里去吗？”
又转头指着景向阳对她说:“就为了这么个畜生东西，现在你还喝的下去酒吗？还能跟着他一起卿卿我我？我们家林有正可是为你顾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什么事都去做什么罪都来挡，你就不好奇林有正到底杀了什么人才被抓走了吗？”
她紧紧的瞪着景向阳的脸，就像是要拉他同归于尽似得:“其实我家林有正没罪！他是为了别人顶罪的！”
顶罪？宁清醍醐灌顶般的懂得了这句话，谁能值得林有正去顶罪呢？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顶的就是你爸顾军的杀人罪！全京都的人都以为他顾军清廉品行正直，那都是放屁！杀了人还不是让林有正顶了罪名！？杀得是谁，就是你面前这个男人的妈妈！”
景向阳站在原地整张脸憋的通红，拳头握得紧紧的，从他儿时母亲去世起，父亲就时时刻刻告诉他母亲的冤屈，顾家实在势力庞大，哪怕母亲的死是捅到天上去了，也不可能在顾家势力内让顾军被抓到。
虽然景向阳没有否认何欣说的话，顾宁清心底是不信的，在她心里在场其他人心里，顾军是一个多正直的人不用解释，杀人？逃罪？他们从来想都没想过。
“你说，我父亲是被人害死的？”宁清白皙的面庞上血珠从额角慢慢滑落，留下一片血迹，齐笙把她扶正靠在自己怀里，替她擦拭干净眼角的血污。
去医院的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可是没有一个人开口，气氛就像凝固了，只有何欣一个人像嘴里装了机关枪一样咄咄逼人的说话。
“顾军也是活该！他以为我家老林给他顶罪他就没事了，果然还是遭报应了，那天整个京都就知道他顾家人死了。不知道那场车祸还有一个人死了，那就是景宏。活该啊，谁欠的债谁来还！”
景宏？景宏。
宁清的本来已经千疮百孔的心，现在被何欣的话再一次扯碎，原来这才是真相。
在心里又一次耻笑自己，曾经还想着景向阳是不是因为先锋派所以在自己身边蛰伏，原来，原来如此。
本来大厅里就格外安静，现在几乎所有的目光都在那个受了伤，蹲坐在地上感觉异常脆弱的顾宁清身上，自己是个笑话吧，宁清心里想，自己估计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吧。
一切似乎都想通了，为什么景向阳会出现在顾家的灵堂上，为什么景向阳会在新生见面会上同她打招呼，往事种种温情，如此看来就像一出大戏，好不精彩！
宁清强忍着伤痛的阵阵头晕，站起来，齐笙扶起她，看她礼服上都是血迹斑斑，显得身体更加单薄。
一直没有开口的他皱着眉头说:“先去医院。”
宁清就像没听到似得，径直往前走，齐笙阻止不了她，只能在一旁挽住她的肩，防止她再晕倒。
她走到景向阳面前，攥住他领口的衣角，手指本就因为失血过多显得苍白，如今一用力更是白的跟纸似得。
“她说的，是真的？”宁清抬起头看着景向阳。
后者本是低着头，沉默一会开口说:“对。”
宁清身体不易察觉的抖了一下，剩下的不用问心底也有了答案，多说没什么用，这就是爷爷怎样也不肯自己很景向阳交往的原因吗？
看着宁清煞白的面色，心里有点难受，到这种情绪转瞬即逝，他为什么要难受？为什么要同情他们顾家人？他们活该！因为顾军他们一家家破人亡，自己成了孤儿！该说对不起的是她们顾家人！
“是，我是筹谋已久就等着这一天！顾家垮掉的这一天！”
一旁的何欣停了这话也像发疯一般又要冲向景向阳嘴里还跟着大喊道:“是你！是你害了林有正！”
这么久齐笙已经听烦了何欣竭嘶底里的喊叫，转头对林尔然说:“带她下去吧。”
景向阳看着齐笙怀里的她，心里生出一种恶毒的念头，戏谑的笑容浮在脸颊上:“还有一件事，顾小姐一定很想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