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主任,没钱了!给我批条子!”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走廊里传来,穿透了办公室的门板,进入朱士昌的耳朵里,朱士昌一听便知麻烦来了。
很快一个人打开门直接进到朱士昌的办公室里:“朱主任,没钱了,批条子。”他又大声的重复了一遍。
“唉,崔主任,这都是第几次了?怎么又没钱了?上个月不是又给你批了100万吗?”朱士昌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眼前这个男人名字叫崔武咎,是穿越众工业委员会的材料科学与工程办公室主任,朱士昌是不喜欢和崔武咎打交道的——换给谁都不会喜欢一个从早到晚和你要钱的人,而且还要得如此理直气壮!
“100万哪儿够哪儿啊。你要知道,材料科学与工程是多么重要的一个学科,我们用的水泥和各种高分子材料都与这个学科有关……”
一见崔武咎又要长篇大论起来,朱士昌赶紧摆摆手让他停下来:“停,你别高谈阔论了,那些车轱辘话我都听好几次了。”
这些话他是来一次说一次,一次说个一个半个小时不用喝水的,朱士昌这种励志当教师的人都达不到这种水平。
“但你们这个要钱实在太多了,这不是只给你们拨100万,最初给你们办公室拨了1500万,然后左要一笔钱,右要一笔钱,你看看,这才五个月前前后后就给你们办公室拨了3000多万了。”
朱士昌从抽屉了拿出一个本子,翻开说道,目前到了关键期,除了之前应付好的军事部门外,各个部门都在要钱,尤其是农业口已经催他批款很久了,这时候崔武咎又来讨钱,不免让朱士昌有点抱怨。
“你tm懂个什么?你这是又让马儿跑,又让马儿不吃草!”崔武咎错误理解了朱士昌的抱怨,以为朱士昌在责备他,便狠狠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指着朱士昌的鼻子说道:
“你知不知道那些大学的实验室都需要多少钱?我们才要了3000万,你就和我摆架子,你这是反智,是不作为!”
“别tm成天给我扣帽子。”一听这话朱士昌也生气了,用手推开崔武咎的手,站起身瞪着崔武咎说道:“你管我要钱,我管谁要钱?”
“我不管!”崔武咎耍起无赖来:“我们实验室必须购买一批新设备,必须给我批500万,不然我们整个办公室都到你这里来,一天不拨款我们一天不走。”
崔武咎办公室的几位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最开始是每个人一个办公室,每个人都找朱士昌还有其他几个中央委员要预算。
最后朱士昌实在没办法,和他们一商量,在设备共用的基础上搞了一个联合实验室,挂了个材料科学与工程办公室的牌子,原以为这样就能解决问题,结果办公室的四个人联合起来推举崔武咎来和朱士昌争预算。
“500万?”朱士昌被气笑了:“我们还有那么多资金缺口等着补,你这张口就是500万?真当我们的钱是白来的吗?”
“笑了,我们老板当年带我们申请国家级项目的时候,哪一次不是打底几千万的拨款。说到底你就是对科学不重视。”崔武咎也毫不示弱,在他看来,朱士昌这种百无一用的文科生就不应该占着位置浪费资金。
朱士昌用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对崔武咎讽刺说:“那你来这里干什么?你回去和你老板干去啊?”
朱士昌因为给这几个科研部门批条子已经被管财务的几个负责人说了好几次,每次负责财务的江为民主任见到朱士昌都要说现在经济形式多不好,搞金融风险多大,挣钱多困难,开销有多大,缺口有多多,总得来说中心思想就是——省着点花,少批条子。
然而那些科研办公室的人哪里在意这些,他们挥舞着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大棍,一听到不给他们批条子就直接扣上反智主义的帽子,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又有什么办法——支持科学这种天然政治正确让朱士昌每次都不得不批条子。
“你别扯这些没用的。你们之前搞那么多步枪大炮的时候怎么就没考虑钱的事情?”崔武咎当然知道让一百多人的穿越众组织拿出和国家级项目一样的预算就是痴人说梦。
但是他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从朱士昌这种尸位素餐的预算小偷里拿到一些钱——更不用说他去俄罗斯的时候还坐的是商务舱,住的是大都会酒店!。
“我问你,我们要不要吃饭?”朱士昌深呼吸了一下后说道,他想冷静下来后和崔武咎谈一谈。
“你别岔开话题,我们在谈预算问题,你问我吃不吃饭干什么。”崔武咎听完有点愣,但是还是揪着预算问题不放。
“我们要不要吃饭?”朱士昌又重复了一遍。
“都说了,我们就事论事,你不要岔开话题。”崔武咎还是没有把握到朱士昌的意识,不耐烦的说道。
“我tm再问你一次,我们要不要吃饭!”朱士昌终于爆发了,指着崔武咎的鼻子吼道。
“你tm什么意思,有屁快放!”崔武咎也不示弱,推开朱士昌的手喊道:“别tm在我面前装b。”
“我们买种子要不要钱?买农机要不要钱,买化肥农药要不要钱,我们还要想办法收购一套土化肥和一套土农药的生产线,我们跑到异世界后没有武器怎么保护我们的农田?现在本来缺口就大,我都和农业口的几个负责人说好了,这个月把钱给他们批下去……”朱士昌连珠式的说道,但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那是你的协调问题,我不管,我就要钱,不给我批条我就不走。”
“你tm还能不能听懂人话!你去找农业口的那些人,和他们说你要拿他们的预算,问问他们乐不乐意。”朱士昌声音极大,引来几个路过的人站在门口围观起来。
“谈就谈,到时候修水渠还不是要靠我们造的水泥,我就不信他们还能不让着我们。”
“行,你厉害,我今天头疼,不想和你争,你去和农业口的那几位负责人说完,做一份报告,拿去给其他几个中央委员看一遍,他们同意了再找我要条子。”朱士昌揉着太阳穴说道,他是明白为什么其他人不想负责这种事情了——成天这么吵架能折寿10年!
“这还差不多。”崔武咎一听,虽然没有立刻批条子但也算是同意批钱了,他相信以他的口才——还有水泥,去农业口肯定能谈下来,至于那几个中央委员?除了个别几个外,啊呸,都是一群尸位素餐的主,吵一顿逼他们同意就好了。
一想到这儿,崔武咎便也不再在意朱士昌的那张臭脸,哼着小区离开了朱士昌的办公室。
崔武咎刚走没多久,就在朱士昌还在转换情绪的时候,又听到一个声音从走廊穿进了办公室。
“主任,没钱了,批条子啊!”
“又来一个。唉。”朱士昌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感觉陷入了深深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