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招亲(1 / 1)

远未到该下山的时候,李莫愁却又下了一趟山。

下山的借口倒也好寻,米面油之类的杂物本就是她在管理,随口交代一句不够了,也就是了——也正好逢着上集的时候,算不得是骗人。

下山前李莫愁照例向龙林曦和龙儿问了一句想要什么,本没打算得到些回应,谁知龙林曦竟破天荒地道:“我与你同去。

李莫愁颇觉讶异,盯了她一眼,慢慢答应,下得山去,在集市浪逛一圈,不见什么新东西:这集市本来就小,眼下终南山被金人占着,民生凋敝——倒非说金人有多残暴,实际上,于大多数乡绅和百姓们来说,大宋或是大金,也不过是当官的和当兵的换了一身衣服,人还是那么些人,事永远也是那么些事,进出城镇并不受你是宋人或金人的影响。

影响到百姓的主要是税收。

两边虽都有些武备废弛、边界不修,对于收税这件事却还是一样的执着。

而边界不明,便将这收税的事加起倍来:今日你越了一丈,说是你的地盘,明日他带了几个兵,又把这地方给讨回来,无论是谁,占了地的第一件事,便是收税。

边界上的民人百姓,因此便受着宋金两处的税负影响,而这影响还不单单是两国共计收上两遍,而是这一地的官收了,那一地的兵又来收,收完又换一拨,一拨拨的,竟也分不清是金或宋,或是别的什么,总之就是税——市场就更不热闹了。

若在未见识过江南以前,李莫愁倒还没什么大感觉,但一旦见过世面,再看这小小地方,就觉索然无味,思慕起江南绮丽,更觉心不在焉。

偏偏龙林曦兴味十足,扯着她东转西转,什么都要看一看。

瞥见那一层破败茶楼,也非要进去坐坐。

李莫愁虽是无趣,倒也不愿马上就回古墓,因与她晃晃悠悠地进去,叫了一壶茶、几样点心,向说书人近前坐着。

本以为这里地近终南,侠风颇盛,说书人也该讲些江湖轶事,谁知这一回讲的却不是江湖,而是前唐的什么故事:陇西书生李益,遇见霍王庶女小玉,与她情好交接,许下终身,回家之后却又另娶卢氏,致霍小玉之死。

听书者多是镇上闲汉,个个不是贼眉鼠眼、便是油头粉面,听起故事,所注意者,也非这故事有多精彩,而是追问其中旁门左道之细节,那说书人也有意讨好,一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故事,却将男子的负心一笔带过,反复说的,却是香艳1情节,什么李生与霍小玉的第一夜,如何情意缠绵、进出婉转,晨起时书生如何替小玉画眉、小玉又如何含羞带怯欲拒还迎。

说到入巷处,缩眉眯眼,耸肩塌背,甚而手舞足蹈,不堪已极。

男人们如是,倒也罢了,横竖天下男子多猥琐,这是李莫愁已知的事了。

有几个乡下妇人,包着头,提着篮,在茶楼门口坐着歇脚,却也竖耳听着,到动情处,一个人推着另一个说“你家汉子如何如何”,另一个则推着这个也说些不堪的话,唯有其中一人年轻,臊红了脸,起身要走,被旁边几人扯住,又欲拒还迎地坐下了。

那帮闲汉便起了劲,一黑矮汉子便故意起身道:“我见着那小娘子,倒想起一个笑话,说给各位老兄听:一女初嫁,哭问嫂曰:‘此礼何人所制?’嫂说周公。

女将周公大骂不已。

及满月归宁。

则问嫂‘周公何在?’。

嫂云:他是古人,寻他做甚?女曰:我要制双鞋谢他。

众人轰然而笑,连几个乡下妇人也笑,那年轻妇人臊得满面通红,与她同行的妇人就一面笑着扯着她的手,回身指着那闲汉骂:“痛不痛骂周公,也要看短长。

似你这短小汉子,怕还没人骂呢!”

一时又听笑声大起,那年轻妇人早跺脚跑了。

李莫愁不明所以,转头去看龙林曦——这人早已笑得捂着肚子趴在桌上,险些要钻下去,手将她捅一捅,轻声问道:“好笑在何处?”要是真的有趣,回去和龙儿说说,免得她整日只知道那几件事。

龙林曦的脸色却有些诧异:“你不明白?”

不知怎地,李莫愁竟觉得有些羞愧,好像世人都知,独她不知似的,脸上微热,却压着嗓子冷冷道:“看你们这样,想必不是什么好笑话——我不想听。

“没什么不好的。

”龙林曦笑得有些促狭,附在李莫愁耳边,轻轻解释,只说几句,李莫愁便面红耳赤,将桌一拍,瞪着龙林曦,恨恨道:“下流!”本想将那几个闲汉捉起来打一顿,想起这是全真教的地方,便又忍了下来,拔脚就往回而走,全不顾龙林曦跟不跟得上她的脚步。

林曦目瞪口呆地看着李姑娘羞愤离去,好半天都没想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荤段子骂战而已,虽说一开始有侮辱女性之嫌,但被调戏的女人们都回击得如此畅快,男人们被骂了也没什么追究,莫愁姑娘生什么气?话说她以为古代女人会很保守呢,没想到古代的姐妹们也如此剽悍,自从穿越以来,已经九年没有听见外面的人说荤段子了,感觉还有点小亲切呢。

“大概…也许…因为…年纪问题?”观察者默默地跳出来,“你看特别放得开的都是比较年长的。

林曦无语:“你所谓年长的,看上去也不过二十来岁,李莫愁都二十七了。

”她们学校流传一个笑话:大一的女生听不懂荤段子,大二的女生不喜欢听荤段子,大三的女生秒懂荤段子,大四的女生会主动讲荤段子。

这笑话虽然不是百分百准确,但也基本概括了当代大学生的性教育进程了——李莫愁虽然看着不显老,毕竟二十七了,不会一点都不懂吧?

“或许…是因为她还没谈过恋爱?”观察者弱弱地猜测,小鼠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不过这应该是好事吧?你不是本来就想要让她讨厌外面、留在古墓,然后让小龙女喜欢外面、走出古墓吗?”

“说得也是哈。

”林曦想一想也对,毕竟保守或开放本是自我倾向,与他人无关,“是我不应该说那么直白…下次不跟她说这些了。

“那个,其实…我也没有懂这个笑话。

”小仓鼠的表情突然忸怩起来,两只小翅膀捏在一起,像个胖乎乎的小肉球,“虽然意思我都明白,但是…你能解释下,到底为什么好笑吗?”

林曦差点被ta的问题噎住:“这…我也不知道。

可能荤段子都是好笑的?也可能这男的本想取笑别人却自己被取笑了,所以好笑?你们情绪课没学过‘笑’?”

“学是学过,但是‘高兴’的情绪我学得很快,其他原因的‘笑’我不是很明白——教材上也只说有哪些笑,但是对于这些笑的作用机制还是无法解释。

”观察者对着翅尖,睁大鼠眼,一脸无辜,“要不,你多给我讲几个荤段子,我多学一学?”

娘说师姐不是因为娘受伤,而是因为娘受伤不能照顾龙儿所以才留下来的,换言之,师姐是因为龙儿才留下来的。

娘认为,师姐本是因为龙儿年纪小才留下来,要是她觉得龙儿年纪不小了,不需要她了,就不会留下来了,所以要留下师姐,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觉得龙儿需要她。

龙儿觉得娘说的很有道理,所以反复思考,寻找自己需要师姐的理由:晚上睡觉习惯师姐的陪伴了,师姐不在,感觉身边空荡荡的,像是睡不着似的;练功的时候虽然不需要师姐太多的指点了,但是若没有师姐喂招,总是有些不便;吃饭的时候看不见师姐,饭也吃得没那么香——何况师姐烧的饭,比娘和龙儿做得都好吃多啦。

可是以上的所有都不是什么必不可少的理由,若是想要师姐留下,必然要有一个缺她不可的角色。

龙儿想来想去,也只找到一件事,是只有师姐能做,并且也很重要、非做不可的:与她同练玉1女心经。

但是,师父交代过,若师姐不能遵守门规,龙儿就不能告诉她玉1女心经的口诀。

好在门规也并非全无余地,倘若龙儿能先找到一个愿意为师姐而死的男人,想必师姐就愿意发誓回来,也就能与龙儿一道练玉1女心经了。

然而,正如龙儿一开始所想,这样的挽留,大约也只够留住师姐几年时光。

等师姐武功大成,龙儿还能不能留住她,就是个大问题——要不然,就再找一个愿意为龙儿而死的男人,这样龙儿就也可以下山,从此与师姐朝夕相处、再也不分离了?

龙儿想起了娘说过的虎儿的故事,还有那个杨过,微微偏了偏头——那个愿意为虎儿而死的杨过是全真教的人?后来为虎儿自杀的甄志丙似乎也是全真教的人?

龙儿还想起了娘说过的,杨过的爹杨康的故事,从比武招亲开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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