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砚秋撩过酒红色碎发,束于耳后,抬眼看了一眼李二,小鼻子抽泣,梨花带雨,有些开心,“对不起啊,我只是想做点什么事情。”
李二安慰道:“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
两人走出酒楼。
阳光沥肩头,天上的云似棉花糖。
庐砚秋一边走,边说道:“李二,以后你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想最穷不过讨饭,不死终会出头。”李二天性乐观,即使面对李家的刁难,也从不觉得有压力。
庐砚秋眉目之间,有些疲累,嘟起嘴巴,“以前老爸在的时候,我什么事情都不管,现在才知道他不容易。维护一个家,真的很难唉。”
一个女人的伟大之处,不是在于巾帼不让须眉,不是在于不爱红装爱武装,而是能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围着三尺锅台转。打水、烧水、洗菜、做饭、洗碗、纳鞋、缝补衣裳、这些简单的琐事,他们做不烦也不厌。
这才是女人伟大的地方。
相对于战场杀人,第一次觉得有点虚,等杀过几次之后,就没什么感觉了,所以一个天天围着灶台转的女人,要比一个战场杀人的将军伟大的多。
李二点点头,笑着道:“放心吧,老叔既然那么信任我,我不会让他老人家失望的。”
“可我怕成为你的累赘。”庐砚秋两只小手背过去,扭结在一起,内心有些矛盾。
李二笑吟吟的,“丫头,你不是累赘,你是我的肋骨。”
在街上逛了好一会儿,顺便吃过了晚饭。
庐砚秋躺在躺椅上,轻轻的晃着小脚丫子,说:“小二,你有时候会想起你的父母吗?”
“十二岁盛夏时节,父母亲就去远行了,至于说去了哪里,师傅到现在也没有告诉我。只是偶尔做梦的时候会想起。”李二眼里有些晦暗。
庐砚秋也不看他,右手握着一个橘子,抛到空中又抓住,自顾自的道:“我想不起老爸的长相,越是想记起来就越模糊。”
李二轻轻一笑,“那就想一点具体的事情。”
“比如呢?”庐砚秋好奇的道。
李二撇了撇嘴,眼神之中泛出柔和的光彩,“我记得有一次躲在被子里面看《金瓶梅》,后来被老爸发现了,我本以为他会把我吊打一顿的,没想到他居然和我一起看了,而且还看得津津有味。后来,我们两个都被老妈狠狠的数落了一顿。那个夏日的下午,阳光很好,有些闷热潮湿,地上还有几只蚂蚁搬运馒头的碎屑。”
庐砚秋嘻嘻笑道。
两人沉默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庐砚秋开口道:“我记得小时候过冬至包饺子,他包的饺子下了锅就破了,成了一锅粥,每一次我都会笑话他的。十三岁那一年,他包的饺子居然一个都没有破。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冬至日的前一个月,他就跟着家里的佣人学包饺子了。”
李二静静地听着。
“可是后来,饺子不破皮,我就不能笑话他了,十三岁之后的每一个冬至日,他都会包饺子,而且总是破的。又成了一锅粥。”庐砚秋擦了擦眼角,
李二将她揽在怀里。
每一寸的妥帖有每一寸的欢喜,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就是最好的。
两人又闲聊了好一阵子。
庐砚秋去洗澡了。
李二老神在在,神游物外。
一个人的武道修行,就是要靠勤奋、天赋、毅力和勇气,才有可能出人头地。
一般来说,小四品修为基本就是大多数武道修行者的归宿了,至于更上一层的境界,就如同一道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将天下间的武者分为三六九等。
世间之人何其多,武道修行者又多如蝼蚁,而真正抵达上四品的人物,百万人中不足十数万人。换句话说,天下修行武道之人,一百人中,有九十多个人会扑街。
至于圣四品的人物,纵横天下,开宗立派,成一家之言,创一派潮流。
李二对于九龙卸甲术的领悟一日千里,胸中一口气,周身刚起涌动,犹如置身昆仑高峰,一眼万里,远观钱塘江一线大潮。
庐砚秋依着李二的肩膀坐了下来,她的腰和手臂都充满了柔韧的力量,无一处不充满弹性,如流水一般温柔,李二的心湖潮涌泛起,非风动,非帆动,乃心自动。
庐砚秋低眉一笑,“猥琐男,看什么看,喝茶。”
“小王八蛋,猥琐的男人,你看什么呢······”庐砚秋又想又怕,慌乱地推拒着他的胸膛,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李二往她可爱小巧的耳垂吹了一口热气,说:“放心吧,我不会这么着急吃了你的。”
庐砚秋睁开一只眼看了看他,又马上闭上,脸蛋儿象着了火似的,咬着下嘴唇,期期艾艾地道:“嗯?这样算近女色吗?”
庐砚秋盘膝坐在李二身边,秀披散在胸前脑后,亮晶晶的眸子闪烁着掩饰不住的羞涩,她小萝莉般的样貌,她唇瓣翘翘的、薄薄的,贝齿微露,眼儿如媚。
李二在庐砚秋耳旁呼了一口热气。
庐砚秋痒得一缩脖,然后开心地笑了,像是完成了一件伟大的任务。她像只温柔的小猫儿,心满意足地偎进了李二的怀中。
庐砚秋忽然道:“李二,我给你唱一首歌吧。”
“好啊。”李二道。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情多处,热如火;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咱两个一齐打碎,用水调和;
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李二笑了笑,搂着她的纤腰。
庐砚秋稍作抵抗,随之闭上了眼,她的鼻翕轻轻地扇动着,那细腻光滑的皮肤宛如泉水一般流畅,隐隐跳跃的肌肉散着无限的青春活力。
“传说中,女娲是用泥巴来造人的。烤焦的,成了黑人;火候不够的,成了白人;火候刚刚好的,就成了我们黄种人。我们的老学长贾宝玉也说过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李二抓着她的手腕不松开,然后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
庐砚秋紧张得浑身抖,她紧紧闭着眼,僵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
李二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他逐渐长大,忽然发现自己不是一个妙人儿,只是一个泥人儿,当然,不是土鸡瓦犬,不是土偶泥塑,也还不是泥菩萨。
佛家说的,人的身体是四大假合之躯。
庐砚秋一对蜜臀微微翘起,贴合着李二的身体,笑嘻嘻的说:“老爸曾说过,我们就是比泥人多了一口烟火气的泥身子。”
修行者调和气脉,其实是将泥人打碎重捏,水火调和,可是,修道者如牛毛,成道者如凤毛,难呀难呀。
能否像哪吒那样重塑金身?
李二忽然想到,武道修行中,洗髓伐骨,修身养气,贯通罡气,汲取天地气运,就是调整这个泥娃娃,使他更经久耐用。
也是重塑这个泥娃娃,希望有朝一日成为“人间神器”。
大约世间的道理,都是有三分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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