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十分清楚,打仗打得是交战双方的家底,光有钱还不行。
有钱不能马上变出子弹和炮弹,这玩意儿打完就完了,想要使用只能重新造,可重新造那是需要时间的,打仗的时候,可没人给你时间让你把子弹炮弹造出来以后再接着打。
而且红山岭现在虽然有钱,可那得看跟谁比。
如果跟崇祯个人相比,可能比崇祯个人的现金多一点儿,但是跟整个国家比那就差得远了,偏偏崇祯代表的就是整个国家。
打仗时,交战双方不仅要比人数,比技术,比钱财,还要比资源,崇祯虽然钱不多,可是能调动的资源远远高于李景,用不了几仗,家底就得打个精光。
衣民军造反前期为什么总输,士兵的战斗力不如官兵是一方面,主要就是家底比不过朝廷,霏抢劫弄到的弓箭,打不了几仗就消耗殆尽,刀枪等武器在拼斗时也会有损耗的,农民军流动作战,连个修理的地方都没有,只能靠捏官军的软柿子进行更换补充。
另外,要不是夭灾人祸再加上后金横插一杠子,李自成根本不可能打进北京城,推翻大明王朝。
当年要不是后金总是在关键时候对明朝发动攻击,致使崇祯屡屡从围剿义军的部队中抽调大量兵力防备后金,李自成恐怕早不知死哪儿了。
现在大明朝还没到一推就倒的地步,名将也是不胜枚举,洪承畴,曹文诏,卢象升,孙传庭等等无一不是名将。能把李自成,张献忠等人打得抱头鼠富,甚至屡屡投降,谁敢说不是名将?至于衰可立的老朋友孙承宗更是名将中的名将。
跟这帮牛人作战,如果没有绝对的武器优势和足够的家底,李景自知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因此李景才想尽一切办法攒家底,攒能支雄持续作战的各种物资,人口,粮食,子弹,炮弹,火药,钢铁二朱徽揉在红山岭己经待了很长时间,这段时间一直在帮沈莹管理车马行,钱庄等生意。
虽然朱徽9对生意不是很在行,但是那份决断的能力却是沈莹比不了的,这主要是跟她读的书,学的东西有关。
朱徽揉学的是哲学,从某些方面来说,朱徽揉属于王守仁心学的传人。
一般来说研究哲学的人,基本都要满足两个条件,第一智商要高,弱智白痴脑瘫研究不了这个;第二得是吃饱了以后无事可干。
朱徽揉恰恰这两点都满足,这小姑娘是郡主,正是吃饱了没事千的代表,偏偏聪明绝项,研究哲学正合适。
哲学是所有科学的基础,也就是说,只要你迈进哲学的门槛,那么学别的学科都是事半功倍。
王守仁的心学提倡的是知行合一,所谓的知行合一用现在的话来解释就是理论跟实践相结合,沈莹弄的车马行和钱庄等生意恰好给了朱徽揉实践的机会。
有了这样的机会朱徽揉自然不会放过,看她的积极性,显然比沈莹还要高得多,从第一家车马行和钱庄成立开始,朱徽揉就忙得脚不沾地。
但是当车马行和钱庄逐渐走向正轨,这时朱徽揉便闲了下来,因为剩下的都是日常的细节管理,在这方面朱徽揉就比不过沈莹了,对此朱徽揉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朱徽揉这一闲下来便开始不安分起来,整天拉着沈莹在山里到处转悠。
沈莹知道朱徽揉这段时间累得不轻,朱徽揉要散心解闷儿自然要陪着她.
不过没过两天沈莹便坚持不住了,因为朱徽揉太能转悠了,沈莹实在是奉陪不起,而且虽然各家生意己经走向正轨,可毕竟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沈莹处理,沈莹也实在没有太多的时间陪朱徽揉四处乱逛。
见沈莹没有时间陪自己,朱徽揉只好自己带着丫鬟在山里溜达。
在老虎岭有很多地方是不允许外人出入的,尤其军工厂,更是连自己人都不许随便进入。
偏偏这一天朱徽揉就来到了军工厂。
到了军工厂的外围,朱徽揉便受到了阻拦。
朱徽揉是什么人?她从家里出来都没人敢阻拦,何况这里!
不过朱徽揉自重身份,自不会亲自跟看守的卫兵争执,争执的事情自有丫要代劳。
朱徽嫉其实知道自己理亏,跟卫兵争执,不过是因为面子而己,本来她准各让丫鬟说两句挽回面子的话就回去的,不料丫鬟牙尖嘴利,说话刻薄,竟然把卫兵狠狠地讽刺挖苦了一顿,看守的卫兵恼怒起来,哪管眼前这位郡主是大嫂的好朋友,当下放出话来,除非大当家的同意,否则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甭想进去。
听卫兵放出狠话,这下朱徽揉彻底恼了,竞要硬闯进去,于是双方便在军工厂的门口僵持不下。
大嫂的朋友跟看守军工厂的卫兵发生争执,这事儿赵双喜可管不了,就连负贵看守军工厂的卫兵头头儿陈二壮也管不了,于是两人急忙派人通知李景。
听说朱徽揉在军工厂门口跟卫兵发生争执,李景不由得皱了皱眉。
李景虽然跟朱徽揉本人没有什么接触,但是通过沈莹,李景对这位郡主还是十分了解的,更知道为了沈莹的生意,朱徽揉没少操劳,很多决断都是朱徽揉帮沈莹下的。
李果看得出来,朱徽揉是真得把沈莹当成姐妹一样看待,对沈莹非常得讲义气,对一位郡主来说,能做到这样实在难得。
如果今天朱徽嫉要看的是别的地方,恐怕李景就会笑着挥挥手任由她去了,但是军工厂不行,山里的大部分机密几乎都在军工厂里面,怎能让朱徽揉看到?
本来李景想让人通知沈莹,让沈莹把朱徽揉叫回来,不过考虑到这里面涉及到卫兵,而且卫兵的做法完全正确,一旦朱徽揉当着沈莹的面说了不该说的话,沈莹既要维护朱徽揉的面子,又要照顾卫兵的情绪,恐怕不好处理。
因此李景想了想,最后决定亲自去处理这件事倩。
到了军工厂外,卫兵见李景过来,急忙过来行礼,李景笑着摆摆手,止住众人。
而朱徽揉见李景亲来,颇有些不好意思,当即命丫鬟住口,不过郡主的面子终究还是有些薄,朱徽揉终于没过来跟李景见礼。
有些时候,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有句话叫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朱徽揉见李景过来,让丫鬟住口明显是要打退堂鼓,不想那丫鬟完全看不出这一点,一见李景过来,吵吵把火地便对李景说道:“你来的正好,看看你的手下都是些什么人,竞敢拦着我家郡主!”
李果一怔,心道奇道:“这丫鬟好生不懂事理,在自己的地盘怎敢跟自己如此说话?”
不过李景终究不好跟一个丫鬟去计较,只是皱眉看了看朱徽揉。
李景不说话,不代表别人不说话,见那丫鬟出言不逊,李景身后的柱子当即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跟我大哥这样说话,信不信我把你从山里扔出去!”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在我家郡主面前如此说话!信不信我家郡主让人平了你这个山疙瘩?”那丫鬟反唇相讥道。
“你{”柱子大怒,握拳便要上前,不过见对方是个女孩儿,迟疑了一下,终究没好意思动手.
李景摇摇头,看着朱徽揉轻笑道:“这就是你管教的丫鬟?”
见李呆面带讥讽,朱徽揉脸涨得通红,憋了半天终于冒出一句:“你的手下管教地也不怎么样,我是客人,他竟然想打我的丫鬟!”
李景笑了笑道:“你既知自己是客人,就该知道客人应该遵守主人的规矩,岂能由若自己的性子胡来?”
见朱徽揉还要争辩,李景轻轻摆了摆手道:“你是莹莹的好友,我不好责怪干你,不过奉劝你一句,有些不该看的东西千万不要看,对你没什么好处。”
虽然李景是撇笑着说话,但说话的语气却是殊不客气,这下朱徽揉终于按耐不住,当即叫道:“不用你提醒,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就是个土匪,还是个土匪头子,这里面能隐藏什么秘密不让人看?不就是准备造反用的武器之类的东西么?我就算不看也能猜得出来!”
听朱徽揉如此说话,李景的笑容渐渐收敛,刀锋一样的目光冷冷地刺在朱徽揉的脸上。
猛然被李景的眼神盯着,朱徽揉忽然觉得浑身发冷,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
朱徽揉心里正自七上八下,不知李景要怎么对付自己,不想李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目光突然柔和起来,接着便听李景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无论如何,你都是莹莹的好朋友,好姐妹,这段时间更是帮了莹莹的大忙,我怎能忘恩负义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不过,你如此行事,这山上你是不能继续待下去了,收拾一下,我派人送你下山!”
“你送我下山,不怕我把这里的事情报官吗?”朱徽揉说道。
李景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你想报官那也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