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忒他妈丢人
寒风料峭,夜如浓墨。
南境兵团五个师团、大概三万多人,就驻扎在丹阳鹅黄江沿岸,与对面已经沦陷的江原郡,隔江相望。
夜色下,写着“霍”字的军旗,在北风中猎猎作响。
军中饮酒,尤其是作战时,绝对是大忌。
“喝,弟兄们都喝啊。”
“头儿,咱可是在作战状态啊,要是弟兄们都喝醉了,明天会不会被罚?”
“怕个鸟,钧座他们正在饮酒作乐,明天不到晌午是不会来军营视察的,谁他娘会管我们?”
现在已是午夜,绵延十多里的军营,却还是灯火通明。
无论军官还是士兵,都有许多,正在饮酒作乐。
将熊熊一窝。
霍英这个军团长、袁天野、杜伏威这俩副军团长,都是草包中的草包。
又怎能指望麾下军官、士兵遵纪守法?
南境这个由五个师团组成的大军团,差不多是烂到骨头里。
浓郁酒气,传遍几十里,偌大军营,处处透着糜烂。
饮酒作乐的军官、士兵们,足足三万五千多人,硬是没有一个人察觉,他们已经被许多身披黑甲、目光幽冷的雄兵包围。
宁山河率领只有四千人的龙骧战团,来这里、是要把足足有三万五千多人的南境军团缴械。
本以为会有一番血战。
看到军营中场景,他忍不住摇头。
此次缴械,要是他麾下儿郎出现伤亡,那绝对是谁不小心崴脚摔跤。
就这些货色,也配称军人?
就这三万多人,也配称军队?
说是三万多头猪,那都是侮辱猪!
“将军,这帮狗东西,刚丢了江原,害得陆将军全军尽墨、帝国子民被屠近百万……此刻竟还能心安理得的饮酒作乐?”
宁山河身边一个副将冷声说道。
宁山河淡淡道:
“大都督时常说一句话,雪崩发生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就南境这三万多人,全给杀了肯定会错杀无辜。但是隔一个杀一个,绝对会有许多漏网之鱼。”
副将冷声道:
“将军,虽说南境多草包是帝国公论,不过要不是亲眼看到,还真没想到他们能草包到这种地步。难怪帝国南境连高丽、百越、安南这种蕞尔小国,都敢屡屡犯边。”
“要南境是我们天策军守,就这些蕞尔小国,早就被大都督灭国!”
宁山河叹道:
“霍家执掌南境军团近三百年,裂土封疆、听调不听宣,早就是自立的军阀……这是历史遗留问题啊。就是我那个父亲……也拿他们没辙。”
副将没有接这个话题。
他知道自家将军的真正身份。
神武皇帝的第十四个儿子。
这个身份,在天策军,其实是很尴尬的。
所有人都知道神武皇帝把宁山河摆在天策府,是什么意思。
一个摆在明面上的高级间谍。
大都督却是非常人做非常事,完全把宁山河当亲信培养,对他没有丝毫猜忌。
但大都督能做到,不代表其他人就能做到。
天策军上下,其实一直都对宁山河有防备之心。
“传我命令,让儿郎们出击,缴这群乌合之众的械,肯定比捉三万多头满山跑的猪要轻松许多。谁要是受伤了,就他妈不是我宁山河的兵。”
宁山河摆摆手。
副将便去传令。
最后一句话是着重强调了的。
只有四千人的龙骧战团,齐齐在夜色中显露身形。
“缴械不杀,缴械不杀!”
呐喊声瞬间訇响,浩大威严。
四千战兵,黑衣黑甲,杀气滔天,如神兵天降。
于是全称叫南境第五军团的三万多人部队,就炸了营。
超过一半人,都醉成烂泥,继续昏睡。
小半人在同样醉醺醺的军官指挥下展开反击,却很快就变成尸体。
刹那之间,枪声,叫声,呼声,骂声,訇响鹅黄江畔。
场面变得极为混乱。
当然乱的是南境这一边。
龙骧战团这边四千雄兵,就如四千个严格执行输入程序的机器人——扔掉兵器抱头跪地的不管,呆愣着的就给一枪托,拍晕在地,敢反击的就直接击毙。
整个缴械过程,混而不乱,轻松写意,当真比捉三万多头满地跑的猪,轻松许多。
一个小时后,除了醉成烂泥的,南境第五军团将近两万人,便全都被绑成人棍儿,扔在了一起。
“副官,汇报战损。”
一袭白袍、面色森冷的宁山河,唤来副将。
副将统计了一番,肩膀抽搐,跟宁山河汇报:
“将军……弟兄们伤了三个。两个崴脚,还有个挂彩了……”
“居然……能挂彩?”
“将军,被……被树枝挂伤的。这小子……他妈有夜盲症,没看清路。”
宁山河,“……”
他没好气道:
“让我的医务兵偷偷去给他包扎。这事儿……别传出去,忒他妈丢人。”
“可不是……”
副官深以为然。
接着宁山河就按照李昂吩咐,将所有少校及以上军官,全都绑了,合计三百来号人,押往为他们准备的刑场——等天亮、大都督要拿他们的狗头祭旗!
……
霍英行营,阁楼之中。
白玉兰笑得温润,回答了南境第五军团将军们的疑问——他家先生到底是谁。
“我家先生,就是方才你们口中侥幸打了几场胜仗的家伙。”
“譬如什么莽苍山、大雪关、乱云泽、捕鱼儿海等等等等……一路侥幸,赢了几百场战役。”
“肯定是比不过霍钧座你这个不世名将、一枪不放,带着数万弟兄成功转进。这种仗,杀了我家先生,他也打不出来。”
论损人,白玉兰虽说不如高长恭这个嘴炮界王者。
但同样作为唐斩心中极有文化的哥哥,他肯定是不差的。
东方伊人听着,没忍住,噗嗤便笑,晕开万种风情。
李昂这几个亲卫,一个比一个有意思呀。
霍英、袁天野、杜伏威等南境将军、却是每听一句,脸就白上一分。
到得最后,已经惨白到看不到丁点人色。
恐惧。
深渊般的恐惧。
刹那之间笼罩他们。
“你……您……是天策爷?!”
霍英结巴。
李昂点头:
“霍钧座,似乎……我是叫这个名字。”
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接着轻轻将酒杯放在桌子上,发出轻微碰撞声。
或许是因为这个声音——
霍英、袁天野、杜伏威等人,就全都瘫软在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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