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天朗的葬礼非常隆重,各派掌门纷纷前来吊唁,如果这些人知道死的是雁天朗恐怕不会这么兴师动众,也可能立即有人来兴师问罪。
火葬雁天朗之时沈雲晴称病没有到场,她独自进了西跨院锁上门谁也不让进去,任凭自己在里面哭的死去活来。
杜鹃则一直跪在火堆跟前喊着夫人嚎啕大哭,让在场的这些铁打的汉子也不禁为之感动;白傲月哭的更是过份,竟然几次昏厥过去。这些武林中人都认为白傲月的戏演得实在太过了!
烧化了雁天朗的尸身之后白傲月和沈雲晴的心中也都放下了一块石头,遂命人将雁卿淞的故居腾出来存放雁天朗的遗骸,等待日后再找机会送回占星宫安葬。
各派掌门拜祭完毕就要各自回山,沈雲晴一一送至门外简单的寒暄几句便打发走了这些武林名宿,这些人看着面前的这个雁天朗言语冷淡都以为他悲伤过度所以谁也不与她计较。
自从葬礼结束之后沈雲晴就住进雁卿淞的故居之中日夜守着雁天朗的遗骸,她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也不敢独自出去,好像离开了这间屋子就没有了安全感似得;白傲月每日处理完家中的事务也倒这屋中闲坐,二人默默的看着这个大坛子发呆,谁也不跟另一个人多说一句话,这间屋子自此也成了府中的禁地,除了白傲月之外沈雲晴不许任何人走进这个房间,就连海棠和杜鹃也不准进去。
这日白傲月在前厅设宴单独宴请方浩甫,方浩甫闻听白傲月找他还以为有什么急事,所以匆匆的来到会客大厅,进厅一看,只有白傲月独自坐在一张摆满酒菜的小桌子旁边等候,见到方浩甫她笑着说:
“傲月已经等候方兄多时了,方兄赶紧入座吧!”
方浩甫疑惑的坐在椅子上问道:
“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傲月说:
“我与方兄好久没谈心了,今日闲暇想与方兄闲聊几句,没有耽误方兄的正事吧?”
方浩甫赶紧答道:
“没有,方某手头上的事都处理完了。”
白傲月倒上两杯酒举起酒杯说道:
“我先敬方兄一杯。”
方浩甫毫不客气的端起酒杯说:
“小姐请。”
二人一同喝下了这杯酒白傲月又问:
“你我二人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这样单独对饮了吧?”
方浩甫苦笑着说:
“十年了。”
白傲月淡淡的笑着问:
“方兄可还记得当年到襄阳是为何而来?”
方浩甫毫不犹豫的答道:
“方某到死都不会忘。”
白傲月说:
“方兄这些年为傲月出过的力、立过的功傲月心中都记得一清二楚,这份情傲月日后一定会回报方兄的。”
方浩甫推辞道:
“小姐过奖了,方某才微学浅、武功低薄,只是尽力为小姐排忧解难罢了。”
白傲月迟疑了一会又问:
“照方兄看傲月比当年可曾显得老了?”
方浩甫深情的说:
“小姐在我心中永远美艳如初。”
白傲月点点头说:
“那就好,我只跟方兄说一句知心话:在这个混沌的世道里有些事既看不清楚也说不清楚,所以我们只要知道自己想去的目标就足够了。方兄可一定要记住自己来襄阳的目的啊!”
方浩甫晕头晕脑的说:
“多谢小姐教诲。”
白傲月又转过话题说些闲话,二人喝到二更十分才个自散去。
白傲月刚回到卧室只听见雁天朗的声音问道:
“会情郎去了?”
这一句话差点把她吓得昏死过去,他冷静一会对跟在身后的海棠说:
“你先下去吧!”
海棠答应一声退了出去,等她走后白傲月说:
“你都要把我吓死了。”
沈雲晴冷冷的说: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白傲月拉下脸子说:
“我能去做什么亏心事?”
沈雲晴带着几分威胁的口气说:
“我可替朗哥看着你呢!你要是敢做对不起他的事,我手上的雁归来可不是吃素的。”
白傲月降低了音调说:
“胡说什么呢?你小点声,小心让别人听见。”
沈雲晴说:
“朗哥临死之前已经把他的内力全都传给了我,现在无论什么人靠近我的百步之内我都能察觉出来。”
白傲月带着几分醋意说:
“看来他还是偏疼于你。”
沈雲晴反驳道:
“你说这话也不拍拍良心,他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要不是因为你我们在西海最少也得活到一百岁。”
白傲月缓和了一下口气说道:
“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份心思,只是现如今危机重重我总得做点准备以防万一吧?”
沈雲晴看看白傲月楚楚可怜的神色说道:
“我还有一个办法不妨试试。”
白傲月问:
“什么办法?你说来听听?”
沈雲晴犹豫了一下说出四个字:
“咱俩成亲。”
白傲月苦笑着问:
“你急傻了吧?妹妹。”
沈雲晴说:
“正房夫人死了,岂不正是你趁虚而入的机会,此时你做夫人乃是情理之中的事。现在咱们实力空虚所以这件事更应该办的张扬一些。”
白傲月忐忑不安的问:
“这中原武林哪个不知道我是他的人啊?此时再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岂不让人耻笑?”
沈雲晴没好气的说:
“都什么时候了?姐姐姐还想着顾及脸面?弄不好咱们的命就要没了。”
白傲月深思了一会说道:
“好吧!既然要办就办的轰轰烈烈的,我明日就让人查个好日子,然后把这件事通报整个武林。”
“好。”沈雲晴站起身说:
“我先走了,姐姐早些休息吧!”
白傲月说:
“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就住这吧?反正晚上谁也睡不着,躺在一起还能有个伴。”
“算了。”沈雲晴说:
“我还是等着跟姐姐入了洞房再说吧!”说着她大步走出门去到那两间正房之中休息。
白傲月的婚事很快传遍了整个武林,韩玉瑄葬完她的父亲又回到广元,听说白傲月要与雁天朗成亲她气急败坏的骂道: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跟人家稀里糊涂的鬼混了十多年这时想起办婚事来了,我到要去看看她怎么好意思在众目睽睽之下拜堂成亲?”
胭脂劝道:
“算了小姐,你要是去争风吃醋的闹一番,您跟姑爷的事不也人尽皆知了吗?到那时谁的脸上也不好看,何必呢?”
韩玉瑄虽然十分气愤,到底压住火没有去参加白傲月的婚礼。
白傲月在江湖之中遍撒请贴,唯独没有通知雁卿淞和顾雪涛,主要是担心他们在沈雲晴身上看出破绽。
白家刚办完丧事就要办喜事,此事在江湖上当做笑柄传的沸沸扬扬,都传言说白傲月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沈雲晴还说不好是怎么死的呢!
这日沈雲晴回西跨院找了一些上妆用的物品,刚要出来的时候只见杜鹃挡在了门口,沈雲晴自小与她交好,这次回来怕暴漏身份很少与她说话,今日被她挡住也只好用雁天朗的声音随口问道:
“你这丫头挡我的路做什么?”
杜鹃说:
“我有事要请教老大?”
沈雲晴知道她必然要问成亲之事所以赶紧说:
“我今日还有急事,有什么话改日再说吧!”
“不行。”杜鹃斩钉截铁的说:
“杜鹃今日若是问不明白恐怕会死不瞑目,还请老大先跟我把话说清楚。”
沈雲晴气愤的说:
“你这是要反了,还敢顶撞我?”
杜鹃答道:
“杜鹃知道您才是占星宫实实在在的主人,可是杜鹃要为夫人讨个说法,她连百日还没有烧过您就急着要去做新郎官这对夫人太不公平了。”
沈雲晴说:
“这是我的事,哪有你说话的份。”
杜鹃理直气壮的问:
“夫人为您而死,您这么做对得起夫人吗?”
沈雲晴淡淡的说:
“我有我的苦衷,占星宫有规矩:不该知道的事不许问。”
杜鹃继续盯着问:
“杜鹃若是非要知道呢?”
沈雲晴没好气的说:
“知道了你就活不成了。”
杜鹃跪在地上说道:
“杜鹃愿意死在宫规之下,但求死个明白。”
沈雲晴想要把她推开,杜鹃嚷到:
“若是您死在夫人的前面,她又岂会做有负与您的事?”
沈雲晴无奈只好用自己的声音说道:
“我倒是情愿先死的是我,让他活着去做新郎官。”
杜鹃惊奇的看着沈雲晴磕磕巴巴的说:
“夫——夫人。”
沈雲晴苦笑着问:
“现在你知道我的苦衷了吧?”
杜鹃紧紧的抱着沈雲晴的腿哭了起来,哭了一会杜鹃说道:
“杜鹃都明白了,杜鹃对不住老大、对不住夫人,杜鹃一定会为夫人保守这个秘密。”她说完叩了几个头转过身退了出去去。
沈雲晴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的说:
“你又何必逼我呢?”
过了一会忽然有下人进来禀报:
“启禀雁爷,杜鹃姑娘在沈夫人的灵前自尽了。”
沈雲晴闭上眼睛摆摆手说道:
“让夫人去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