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苌枫成亲之后谭菲儿每日躲在房中闭门谢客,苌枫觉得心虚也不敢前去看她,只好日日到后花园练功打发时间,每日从吃过早饭一直练到次日凌晨,然后回到房中梳洗一番带着李氏去给白傲月和沈雲晴问安,李氏自然不敢多言,每日无事人一般说说笑笑的伺候在白傲月和沈雲晴身边……
金殿亭在襄阳小住了几日就和众人告辞返回傲来峰,少了这个聊天的人雁卿淞不禁有些失落,这日一觉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的又躺了一会看看天色已然放亮索性穿好衣服出去闲转。
雁卿淞一边走一边端详着这所老宅子的一草一木不由得有份物是人非的感触,他一路叹息一路来到自己年轻时常练功的后花园,刚进园门就恍惚看见一个年轻人在园中练功,雁卿淞有些吃惊的往前走了几步,想看清楚是什么人如此勤奋天还没亮就出来习武?此时苌枫也看到了雁卿淞的身影,收住招式问道:
“什么人?”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雁卿淞笑着说:
“我当是谁呢?你小子有长进啊!怪不得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如此下去你以后的成就定然比你爹还要高。”
雁苌枫嘿嘿的笑着说:
“师爷过奖了,枫儿怎么敢跟我爹比呢?”
“怎么不能比?”雁卿淞说:
“若是咱们占星宫一代不如一代用不了几年恐怕就要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老夫的基业还指望着你去发扬光大呢!”
雁苌枫岔开话题关切的问:
“您老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啊?”
“睡不着,出来转转,到了我这个年纪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了,一夜能睡上两三个时辰安生觉就不错了!”雁卿淞说完疑惑的盯着雁苌枫看了半天好像有什么话要问可是始终也没有问出口。
雁苌枫笑着说:
“我陪您一起转转吧?”
“好啊!”雁卿淞一边走一边说:
“老夫就是在你这个年纪来到襄阳的,那个时候这座宅子哪有如今这般平静?我们整日的不是剑拔弩张就是东拼西杀,也不知当年那些所谓武林名宿的后人如今都跑到哪去了?”
“是啊!”雁苌枫附和道:
“在我两位娘亲的精心治理之下如今已经没有人敢站出来反对白家了。”
雁卿淞点点头说:
“几代人打下的江山你可要好好的珍惜啊!”
苌枫答道:
“枫儿记下来。”
爷孙二人边走边聊好像在他们之间总有聊不完的话题似的,直到天光大亮雁卿淞走累了就坐在一个亭子里休息,看看天色对苌枫说:
“咱们回去吧!你娘若是找不到咱们又该着急了。”
苌枫答应一声跟着雁卿淞返回后宅,他把雁卿淞送到正房的堂屋然后独自回了东跨院,白傲月和沈雲晴见雁卿淞大清早过来都赶紧忙活起来,白傲月端过热水伺候雁卿淞梳洗,沈雲晴亲自下厨准备菜肴。
当雁苌枫带着李氏过来请安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酒菜,二人给雁卿淞和白沈二人请过安立在一旁伺候雁卿淞吃饭,雁卿淞独自坐在桌前看看四人笑道:
“都坐下一起吃吧!咱们好不容易吃顿团圆饭,都傻愣着干什么?”
白傲月微微一笑坐在雁卿淞的上首,雁苌枫也挨着她坐下,沈雲晴拉着李氏坐在雁卿淞的下首,有雁卿淞在座李氏显得十分拘束,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吃饭,雁卿淞尝了几口菜叹息道:
“好久没有吃这么顺口的饭菜了。”
沈雲晴知道他想起了柳姐自己也不由自主跟着难过,泪水在眼里转了好几圈险些哭出来!所以她也一言不发的低头吃饭,这个多话的人沉默起来别人就更无话可说了!
苌枫吃过早饭对雁卿淞说:
“师爷,我去练功了。”
雁卿淞摆摆手说:
“去吧!”
雁苌枫又施了个礼转身退出门去,李氏亲自来给雁卿淞奉茶,雁卿淞想要找人解释他心中的疑惑,所以吩咐李氏:
“你也下去歇着吧!我跟你两个娘说会闲话。”
李氏答应一声如释重负的退了出去,只剩下白傲月和沈雲晴坐在雁卿淞的身边等候吩咐,雁卿淞直截了当的问:
“苌枫刚刚成亲可是今日天还没亮他就出去练功,你们俩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白傲月看看沈雲晴,沈雲晴低下头答道:
“还不都是因为菲儿。”
雁卿淞一拍桌子喊道:
“沈雲晴,你这个宫主是怎么当的,这么点小事用了几个月你怎么还处理不好?”
沈雲晴心里委屈也不敢顶撞只好低着头任凭雁卿淞训斥,雁卿淞打量了她几眼没好气的说:
“你就这点本事,不说话就没事了吗?这件事你马上想办法处理,若是还处理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是。”沈雲晴嘴里答应着心中暗想:这种事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
雁卿淞也看出了沈雲晴有些为难,缓和了一些口气叮嘱道:
“此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张扬出去,先前已经闹的满城风雨,若是再闹下去占星宫的名誉和枫儿的前途恐怕就全毁了,只要能压下此事老夫是在所不惜。”
沈雲晴答道:
“弟子明白了。”
雁卿淞站起身说:
“老夫今日就要返回西海,你们好自为之吧!”
白傲月问:
“您怎么这么着急?大老远的回来一趟还是多住些日子吧?”
“住下来等着让你们气死啊?”雁卿淞反问道。
白傲月撇撇嘴也不敢多言,二人一直把雁卿淞送到前院的上房,然后小心翼翼的帮着他打点行装。
收拾妥当之后白傲月派几十名心腹用轿子抬着雁卿淞返回西海,一大家子人殷勤的把老头送到门外,白傲月笑着说:
“师叔,等枫儿有了孩子我再派人去接您老人家。”
雁卿淞看了一眼雁苌枫和李氏答道:
“好,到时候老夫就留在襄阳不走了。”
几个人哈哈一笑纷纷拜别雁卿淞,雁卿淞摆摆手由沈雲晴扶着上轿,这些人眼巴巴的看着雁卿淞的轿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才转身回府。
刚进府门沈雲晴就拉下脸子一言不发的回到堂屋,李氏见沈雲晴脸色不好上前殷勤的问长问短,沈雲晴勉强的笑着说:
“娘没事,只是这段有点累了,你这几天也不清闲早些回去歇着吧!”
李氏答应一声告退回房,雁苌枫本想跟她一起走,只听沈雲晴吩咐道:
“枫儿,你等一下,娘有事交待你。”
雁苌枫只好转回身站在一旁等候吩咐,沈雲晴看看李氏走远了才问道:
“听说你最近越发勤奋了?彻夜不眠的在花园里练功?”
雁苌枫答道:
“孩儿觉得自己的功夫尚有不足之处,所以趁着近日闲暇多练习练习。”
沈雲晴冷哼了一声问道:
“以前怎么没见你如此发奋过?没用的东西,两个女人就摆弄不了了?你爹身边这么多女人也从来没像你现在这样窝囊过。自己没主意就少干那些熊事,害的别人还得跟着你一起挨骂。”
白傲月知道沈雲晴要发脾气所以一直坐在旁边静观其变,此时她也插言说道:
“是啊!就是因为你的事你师爷临走之前把我们俩都骂了,你总不能就这样一直躲着啊!这算什么爷们儿啊?”
雁苌枫张了半天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只好又闭了回去。沈雲晴低声问道:
“菲儿是死是活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你说句痛快话吧!”
雁苌枫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说:
“娘,您若是要杀她就连孩儿一起杀了吧!她若是死了孩儿绝不独活。”
白傲月劝解道:
“我们不是非得杀她不可,此事全凭你怎么处理,你能处理的了吗?”
雁苌枫赶紧回答:
“孩儿能处理。”
白傲月点点头对沈雲晴说:
“既然如此就先让枫儿自己去解决吧!”
沈雲晴骂道:
“咱们可说好了,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大半夜的出去练功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雁苌枫连忙说:
“孩儿记下了。”
白傲月苦口婆心的说:
“枫儿啊!你不要怪我们,我们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娘的把你拉扯大其中的难出你知道吗?”
“孩儿知道。”雁苌枫说:
“两位娘亲的养育之恩孩儿没齿难忘。”
“我们不指望沾你什么光。”沈雲晴也平静下来说:
“我们就是希望你能像你爹一样做个堂堂正正大侠,把我们姐俩辛辛苦苦维持的这份家业传承下去,我们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
雁苌枫一边落泪一边跪在地上聆听,白傲月看着心疼只好拉起苌枫说道:
“好了,该说的话我们也都说过了,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
雁苌枫起身刚要出去,沈雲晴拿出手帕塞到他的手里说:
“把眼泪擦干净了,别出去给我丢人显眼。”
雁苌枫使劲的擦擦眼泪这才走出这间堂屋,出了门口却又不知道自己是该往东还是该往西?犹豫了一会最后拿定主意先回东跨院。
李氏见他回来迎上去笑着问:
“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啊!”
“今个有些乏了,我先睡一会。”雁苌枫说着脱去外衣躺在床上休息。
李氏亲自放下帐子,看着雁苌枫面朝里一动不动她只好转身出去。雁苌枫哪里睡得着觉!思来想去决定去看望谭菲儿。拿定主意站起身穿上外衣就要走,李氏从外面听到里屋有动静赶紧进来问:
“天都要黑了,这是去哪啊?”
雁苌枫答道:
“有些功夫上的事想不明白我去找娘问问。”
李氏笑着问:
“要不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雁苌枫说:
“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李氏柔声说道:
“那你快去快回。”
雁苌枫答应一声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