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店铺子里出来,二丫就一改刚刚一直以来的沉默,神情喜悦的对着冬雪真挚道:“姐姐,谢谢你。若是没有你,只怕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冬雪微笑回应,点了点头道:“还怕就算来了这里,也找不到能帮咱们写状纸的人呢。今天你啊,运气不错,刚好有一个先生在外头摆摊。也不知这先生是哪根筋抽了,竟然在书店外面摆摊,可不就是没生意嘛,也幸好是如此。他也是有生意就接,并不多问什么。”
二丫也是一脸庆幸的点点头,不由自主的把手放在夹着状纸的左胸口上用力的按压了一下。
冬雪把这一幕收纳进眼底,更加满意了,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妹妹,你来这里以前带着的状纸是自己写的吗?”
二丫闻言,淡淡一笑,略微难过道:“自己家里穷,自己又和奶奶一起相依为命,哪里有多余的钱上书房呢。那状纸还是求村里读过几年书的老学究写的。”
冬雪心里一定,忙安慰二丫道:“别难过了妹妹。只要去了县衙那,你和你奶奶就能安稳的生活,一家团聚了。”
二丫心里冷冷一笑道:若是有了你裤腰里的银两帮助,那才能像你说的那样真正的团聚。
“是呢,姐姐。不过不知道现在县老爷起来办公了没有,现在也就卯时,咱们先去买点吃的,等会也有力气赶路。姐姐你也饿了吧?”
冬雪闻言心里有些不乐意,正想拒绝,可有想起若是自己表现的比二丫还急切想要去衙门,那不就让二丫产生怀疑了嘛。....算了,自己也有点饿了,反正也废不了多少时间。而且也不知道到底二牛办成事了没有,毕竟让他为自己害死一个人是需要点时间,也得给刘妈妈一点遮掩处理的时间,才能更显得她犯法畏罪。
所有念头都在一瞬间过过脑海,冬雪随即装成严肃的样子对着二丫道:“小丫头,还骗我。本姑娘那点钱都被你算计在股里了。”
二丫心里一惊,怎么,她看出我的真实目的了!?不可能啊!
冬雪瞧着二丫变得难看的表情,“扑哧”一笑道:“逗你玩的啦,你我姐姐,我怎么会舍不得那点钱呢。只是我看你是自己饿了,拿我当借口吧,小样。”
二丫表情略微僵硬的咧开嘴陪着冬雪笑道:“这都被姐姐你看出来了。哎,饿死了,饿死了。咱们快走吧。”说着,忙让过冬雪走在前头,免得自己一时收不住,被她看出自己的冷汗。当真是好险,差点就露馅了。
冬雪看着如此性急的二丫,心里冷冷一笑道:“多吃点,说不定这是你最后一餐了。如此,我也算是当作报答你了,谁也不欠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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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飞奔进庭院,径直就想往柴房而去,刚踏进前院,就看到刘妈妈正悠哉悠哉的呐着凉,品着茶点。看到大牛进来,眼睛一亮道:“可算是回来了。如何,可有派人找到?”
大牛满脸细汗,来不及擦,就忙上前对着刘妈妈躬身,小心翼翼道:“妈妈,小人去了衙门报了官,那官兵已经四处去搜查,并且也知会城门口的人。想来应该不日就能找到了。”
刘妈妈娇声一哼,拾起手边的桂花糕,一口咬下道:“那起子粗脚的,谅他们也不敢不用心。这可是县老爷指名要的。”
大牛暗暗叫苦道:您自个丢了人,害我去的时候不知道被他们甩了多少黑脸子给我,您老倒是轻描淡写的说成是他们巴结着您。
想着,大牛记起了那两个官兵临走前的嘱咐,直言说道:“妈妈。那两个官兵临走前嘱咐小人,他们说这次找人可是要费他们极大的力气,叫您下次酒水钱多孝敬点给他们。”
刘妈妈双眼一瞪,直欲把眼珠子给瞪出来,情不自禁的把手中的糕点一下子捏扁了,嘴里暴躁的喊道:“什么!”
大牛吓了一跳,不敢做声了,懊悔自己不应该如此老实的就说了出来,只怕接下来要面对妈妈的怒火了。
大牛僵直着身子站在那里,不敢抬头朝刘妈妈看去。却没想到等了许久,也不见刘妈妈的怒火袭来。
“哼!”刘妈妈突然想起了自己过不了多久就会甩手不干搬家走人了,就算他们想要钱也是没地方要了。自己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呢,反而觉得这群兔崽子没有了老娘的打赏,只怕这生活档次都要下降一等了,自己高兴还来不及呢。刚刚实在是一时习惯性的反应,倒是失态了。
刘妈妈从身上拿过一串钥匙甩给大牛道:“厨房里的婆子应该煮好了饭食,今儿加餐,你和二牛把它们拿去分给那群丫头们。”话音一顿,想起了什么,又从身上拿起一把钥匙,对着大牛道:“有一份,你就送去柴房吧。”
大牛闻言,暗暗道:看来妈妈还不知道二牛跑走的事情。不知道也好,这样二牛也可以免于受罪。嘿嘿,妈妈竟然让我去柴房送饭,当真是天助我也。自己要想办法把腊梅答应自己的银子拿到手,自己可是为她办了那么多事情,连那夹竹桃粉也是自己趁着搜冬雪房间的时候偷偷拿出来嫁祸陷害的。不管如何,一定要让她把剩下答应的银子拿到手,自己可不能空手而归!
想罢,忙转身快走,逃离了刘妈妈的视线。
柴房里的腊梅从二牛离去到现在,就一直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头颅上仰,眼神呆愣的直视着柴门口。
“吱呀”一声,那在腊梅心中,感觉好像已经永远都不会再打开了的柴门突然应声的缓缓张开着。
“呜呜...呜呜呜....”
腊梅太激动了,她拼命的挣扎,拼命的想往前涌,但是因为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并且还被捆着,身体一阵僵硬,怎么也提不起力气,只能嘴里死命的呐喊着,虽然那呐喊也只是无言的呻吟。
“嘘...”一个粗壮的黑影,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微微刺眼的明光让腊梅一时不能适应,须臾片刻才睁开双眼。目光一顿,瞳孔猛地一阵伸缩,一股从心灵深处发出的强烈呐喊“是他!机会,这是我唯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