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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下)夺位之戏(1 / 1)

这一整天,辰星落寞的被锁在高阁之上,总觉得自己能隐隐听到皇城里此起彼伏的哭声。

辰星已经不知道此刻的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心情,谷莀得逞了,景子瑜还远在他乡,这里的一切都在谷莀的掌握之中,谷莀利用自己骗走了景子瑜,杀了陛下篡夺皇位,自己却无能为力,任人宰割。

“陛下,我终究还是违背了誓言,您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辰星独自站在窗前,看着风云变化下的皇城却依旧巍然不动。

“姑娘......”负责看守辰星的侍女有些担忧地看着辰星从晨起就一直站在窗前,连一步都不曾挪动过,谷莀吩咐过,辰星绝对不能出任何事。

辰星依旧是一动不动的站着,好似全然没有听到。

侍女们相视一眼,有些无奈地转身。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辰星忽而问道,依旧凝神看着窗外。

侍女闻言,停下了脚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能说吗?”辰星见没有人回答自己,便轻声问了句。

“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其中一个侍女回答了句。

辰星也没有再多问,继续站在窗前,凝神望着远方。

心底深处,辰星并不相信谷莀和景子玦可以就此夺得皇位,景子瑜一定会回来的,朝中还有那么多支持景子瑜的大臣们在。景子玦就算是皇子,但是景子玦本就有些特殊的身份和其一向不出现在众人视线之内的常态,忽然间成为皇位的继承人,本就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情,谷莀想要做的事还没那么简单可以成功。

日渐西沉,天色将晚之际,辰星才又一次见到了谷莀。

谷莀走近辰星身旁,没有说一句话,而是直接递给了辰星一个小小的瓷瓶。

辰星看着谷莀手里的小瓷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小瓷瓶便经常性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掌控着自己的性命。

“这是什么?”辰星看了一眼谷莀,光看谷莀的神色便知道今天一整天谷莀应该也不是很好过。

“不是毒药,这药你在青州时也用过,只会让你变得虚弱,而且暂时不能说话而已。”谷莀解释着。

辰星接过小瓷瓶,倒出了一颗药丸。

“不能说话,有些话我想我不必说也都有人明白的。”辰星没有迟疑,直接吃了下去。

现在这种情况,辰星知道哪怕自己拒绝最后也一定会以某种方式被强行灌下去,与其那样,还不如自己来。

“但愿吧。”谷莀看着辰星毫不犹豫的将药吃了进去,便是觉得省心了不少。

辰星只觉得药效来的有些快,没多久,自己便真的连站着都觉得有些累。

谷莀扶住了辰星,唤来了侍女,将辰星一路扶着走出了芳音阁,送上轿撵之后,便直接命人往宣政殿去了。

辰星坐在轿撵之内,从轿撵的窗口看着外面的景色变化,没多久,自己辨认出来这条路是自己最为熟悉不过的路,这么直走的话,最终的目的地一定是宣政殿,只是这个时候,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去宣政殿呢?

一路摇晃,让辰星服完药之后本就不舒服的身子觉得更难受了,下轿的时候甚至有些站不稳。

辰星被带到了宣政殿的后殿,虽然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听着宣政殿外的声音,却觉得好似有不少人在。

“记着,一旦进殿,你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那三个人的命。”谷莀走到辰星身旁,轻声在辰星耳边说道。

辰星有些愠怒地看了谷莀一眼,接着便被谷莀扶了起来,走向了宣政殿的正殿之内。

辰星看着自己曾经熟悉无比的宣政殿,平时侧殿中帝王批改奏章的桌案依旧没变,只是正殿之内,站着很多大臣,而正殿之上的桌案后,坐着自己曾经也很熟悉的景子玦。

“辰星?”百叔也在殿内,看着辰星忽然间走了进来有些惊讶。

辰星刚想开口叫百叔,却发现自己完全发不出声音,才想起来自己方才服过药。

“诸位大臣们,先帝生前的近侍都在这里,关于遗诏这件事还有人有异议吗?”景子玦坐在桌案前,看了一眼辰星,随即转过头应对着面前这些不服的大臣。

“这遗诏是百叔总管拿出来的,我也请到了曾在宣政殿担任掌史女官的辰星姑娘作证,大家都知道这二人是先帝生前极为信任的人,如果百叔一个人拿出的遗诏不足以令众人信服的话,这两人作证还不够吗?”谷莀扶着辰星走到景子玦的身旁站好,看着众大臣说道。

辰星闻言,心里一惊,没想到谷莀居然搬出了遗诏这一招,不由转头看向了百叔,谷莀话里的意思,这遗诏是百叔拿出来的,但是看百叔面有难色的样子,却总觉得这件事另有隐情。

“先帝驾崩,左相大人也于早些时日逝世,这皇位之事兹事体大,我等不敢妄言,只想请问两位,这陛下生前可有提过关于这皇位继承的事,陛下生前的诸多举措,我等都以为这皇位之事,陛下早已属意七皇子秦王才对。”为首的一位大臣看着辰星和百叔的神色中带着一丝鄙夷和不屑,说话时的语气更是分明想要违抗遗诏的意思。

辰星看着这个大臣,头一次觉得别人带着鄙夷的眼神望向自己的时候自己不仅不厌恶,反倒有些欣慰。

“但是先帝遗诏在此,你想抗旨不成?”一旁站着的另一个大臣立即反驳道。

“九皇子殿下养病多年,从来都不参与政事,就算遗诏上写的是九皇子殿下,但是这件事怎么都让人觉得难以信服。”另一个大臣随即帮衬着反驳。

“怎么,你们说遗诏有假,又说先帝属意秦王,我敢问你,现在秦王又在何处?”

“秦王殿下正在回来的路上,谁能料到先帝会忽然之间龙御归天?”

“先帝久病,必是知道了自己时日无多,才会写下遗诏,为的就是防止某些人篡位夺权。”

“你说谁篡位夺权,先帝生前有多看重秦王殿下谁都能看得出来吧。”

“看重又如何?先帝的遗诏上写的清清楚楚,就是九皇子殿下,你们不相信百叔总管拿出来的遗诏,现在把辰星姑娘也请来了这里,你们还有什么质疑的?”

“九皇子深居简出,不仅几乎不参与政事,更是体弱多病,况且九皇子的生母身份特殊,先帝会选九皇子继承大统,实在是难以让人信服。”

“你既然知道九皇子深居简出,那你又怎么知道九皇子平时在做些什么?”

“......”

“......”

辰星听着台下众臣的你来我往,一时间完全争吵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这一番争吵,自己倒是真的看出来了些门道,那些帮着景子玦说话的人想必一定是谷莀安排的人,虽然人并不多,但是所在的官职却也有些重要,而且说得话也都句句在理。自己还真是没有想到谷莀在暗地里已经在朝堂之内渗透进了这么多沙子。

“好了,既然诸位有疑问,何必互相猜测,九皇子就在这里,有关诸位的疑惑,九皇子殿下会有解释的。”谷莀出声制止着这一场场你来我往的争吵。

“我知道诸位对于这遗诏的事,无论我请多少人来作证都难以让人信服,所以有些事我想亲自解释。”景子玦说着站起了身。

众臣们看着面前这个俊美的少年,总觉得今日的景子玦有些不一样,但是也说不出来这种异样的感觉是什么,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少年站在宣政殿的那一刻,那周身的气质俨然不是平常那股柔弱多病的孱弱,而是睥睨天下的傲气。

辰星看着景子玦缓缓走下了高台,站定在了众臣面前,背对着自己,自己看不到此刻景子玦的表情,不过自己多少能猜得到,现在的景子玦绝对有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正如大家顾忌的那样,我的生母是漠且国的谷菡公主,所以我从一出生开始就有别于其他皇子,也正如大家猜想的那样,我的人生中从来不缺少被暗杀的时刻,深居简出,久病不愈,是父皇为了保护我的性命迷惑外人的借口。我实则健康得很,如有不信,可请御医验证。”景子玦说罢,环顾着众人惊讶的表情。

“纵然如此,九皇子你从未接触过朝政,也从未有过政绩,甚至于说实话,在座的各位大臣们甚至都很少见到过殿下。”惊讶之余,群臣里仍然还是有反对之声响起。

“你是曹大人吧?”景子玦看了一眼出声之人。

景子玦缓缓走到了曹大人身旁,微微一笑。

“曹大人最近在为运粮而上的河道淤堵之事而烦忧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景子玦继而问道。

“的确是有这件事,但是我已经在处理了,应对之策也承上批阅了,只是还没等到批复,先帝便……”曹大人叹息了一声,没再往下说。

“批复?怕是责骂更为恰当吧……”景子玦轻笑着说道。

“你……殿下凭什么这么说?”曹大人瞬间有些气愤,努力忍着怒气问道。心想着这景子玦幽居深宫,甚至很多年都在宫外独居,对这朝政之事哪会有什么见解,竟然敢这么口出狂言。

“曹大人对这河道拥堵的办法想的倒是很快,召集能人清理河道,争取早日疏浚,但是我想问的是,这河道疏浚需要的时间是一时半会吗?粮食运不到这件事曹大人真的解决了吗?到时候并州城的百姓们无果腹之食的时候,曹大人是希望是由皇城皇室节衣缩食去散粮救济吗?”景子玦轻笑了一声,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朝中的大臣,昏庸无能的比比皆是。

“殿下说的轻巧,这运粮之事遭此劫难,本就是人力不可阻挡的事,除了疏浚河道,早日解决淤堵之外,殿下莫不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曹大人听着这段话,几乎快要被景子玦这番冷嘲热讽的样子气到发抖。

“疏浚河道,多则半年,少则数月,这水路不通,难道这粮食就不能走陆路了吗?”景子玦反问道。

“殿下不知朝政也难怪不知道这粮食陆路运输有多艰难,且不说这道路崎岖遥远,就说这耗费的人力物力就不是那么简单能够计算的。”曹大人一听景子玦这番话,顿时带着些傲气回答着。

“各州具有存粮,但是河道淤堵却只是在就近,缺粮的州大可以先就近从毗邻的州内借粮,被河道淤堵困住的粮食可以就近直接分批发放到借粮的州内,还是同样的粮食,不过是州与州之间粮食的互换,这样水路陆路双管齐下,既能减少时间避免饥荒,又能避免路途耗损。若是真的依着曹大人这般不是主意的主意,怕是要饥民成灾了......”景子玦说完便转身走回了桌案之后,没再看曹大人一眼。

辰星在一旁听着,看着这位曹大人涨红的双脸和众人脸上露出的赞同之色,便知道这一下,景子玦已然得到了不少认可之意。

“但是这整件事实在是发生的太过意外,短时间内实在让人难以接受,整件事情也还需要详加验证,不如等秦王殿下回朝再议。”一旁又走出来了一个高高瘦瘦的官员,上前对着景子玦说道。

“原来是刑部的杨大人啊,对了,说到意外,最近杨公子意外打死了一个婢女,我还听说杨大人借着自己在刑部的地位,保了杨公子无罪呢......”景子玦看着杨大人直言道。

“这根本是无稽之谈,那婢女的死是自己失足,本就是一场意外,意外......”杨大人闻言,瞬间额间有些冒汗,说完便立即退了下去。

“殿下,这件事不管事实与否,比起皇位继承这件大事来说都不值得一提,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等秦王殿下回来了,在详细商议这件事。”一旁的孙大人见杨大人直接被景子玦一句话打了回来,便立即站了出来

“礼部孙大人,听说你最近乔迁新居了,恭喜恭喜啊,我一直都有听说您的新园子造的格外精巧,风水选的也是极好的,只是刨了人家祖坟,这孤魂野鬼的可就无处安身了......”景子玦依旧笑着看着一个个的大臣们。

孙大人闻言,也如当头一棒,打倒说不出话来只得退了下去,最后只能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就好像众位大人心里想的那样,先帝的归天,遗诏的传位,都在众位大人的意料之外,但是我却想问问众位大人,难道这一生中自己就没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吗?难道这意外发生了之后,以后的人生就不能过了吗?”景子玦一语双关地问着在场的所有大臣们,也暗示着自己手里握着很多人反抗不了的把柄。

辰星看着面前的大臣们渐渐没了一开始义愤填膺的架势,软弱了不少,便知道这一招,景子玦赢得轻轻松松,有谷莀在,这些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谷莀都能够知道。

这世上没什么比不能让人知道的丑事瞬间被别人抖搂在自己面前更让人觉得溃败和无力的了。

“只是人这一生意外的事情可太多了......”

一声辰星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远远地从大殿的另一个方向传来。

“秦王殿下。”

众大臣们见是景子瑜,便立即见着礼从中间让出了一条路。

辰星看着终于出现在宣政殿,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景子瑜,一瞬间竟然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以至于自己一直目光呆滞地望着景子瑜而浑然不知。

不过辰星心里清楚的是,这诺大的宣政殿里,好戏才刚刚开始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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