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嵇绍便被召入太极殿中,案台已被掀翻了,四处一片狼藉,可见他刚了一顿脾气,他盯着他,眸色阴冷:
“朕一直让你盯着太傅,可现什么异样没有?”
“回皇上,微臣无能,并未探听到什么异样。w≈ww.”
嵇绍一脸淡然,临风而立,面容十分年轻俊朗,宽大的袖口中灌入了冷风,甚有风骨,只是这眉宇之间有一分戾气。
司马衷拍案怒声道:“都一年了,你竟丝毫把柄都不曾找到?”
嵇绍单膝跪地:“皇上无需动怒,太傅根基深厚,若无十足把握,那点小把柄还扳不倒他,皇上还需稍安勿躁,等待时机。”
“你要让朕等多久?如今强伺环敌,外有太傅专权,内有皇后干涉内政,一手把控后宫,朕这个皇上,如同虚设的,可还有半点威信可言?”
“皇上息怒,太傅与贾氏一族,相互制约,对皇上还而言,还是有好处的,何况,卫灌等一干老臣是忠于陛下的。”
“只有那些个老臣又有何用?朕要良才,也要能制约住太傅与贾氏的势力!”
嵇绍抬起了头,眼底隐有暗光,淡声道:“有一人可助皇上。”
“谁?”
“汝南王司马亮!”
“他?他有何用处?”
“皇上,当年先皇薨之时,曾特意召他进京,为的便是要他与太傅一起,辅佐皇上,汝南王是司马皇宗之人,就算是杨骏也畏惧其三分,可召他入京。”
司马衷沉吟片刻,淡声道:“他手中握有军权,若是有谋逆之心,可如何是好?”
“只宣他一人便是,这般,也不至让人猜忌。”
“好,就依你所言,不过今日太傅让人上折子,参了贾谧一本,列举数条罪责,你看看。”
说着,他便将折子丢给了他,他捧着细看了起来,半响之后才出声:“此上种种罪责,并非无中生有,皇上可派人去清查一番。”
“查?你让朕如何去查?他如今的散骑常侍之职,是朕亲赐的,若是清查,不是打朕的脸?”
嵇绍眼皮一抬,温声道:“查是一回事,查不查的出来又是一回事,至少这样不会授人口舌。”
司马衷心底的怒气渐消,仔细想了想,便道:“好,朕便依你所言,太傅那边,你派人盯着些。”
“是,微臣明白。”
之后几日,司马衷倒去皇后与许贵人那多些,不曾往羊献蓉这来。
这一日,他正与贾皇后用晚膳,李全走了进来,躬身禀告道:“皇上,芙蓉殿那边传来话,说是羊充容病了。”
司马衷面上并无任何担心之色,淡声道:“既然病了,去请太医便是,找朕做什么?”
李全伺候他良久,知他似是恼了,便应了一声:“是,奴才知道了。”
走出这显阳殿之后,便看见芙蓉殿的宫女还在那焦急着等着,他便板起了脸,尖着嗓子道:“皇上吩咐了,既然病了,就去请太医,皇上这边正忙着,就不过去了。”
点翠忙道:“李公公,充容病的实在不轻,劳烦您再通报一声。”
李全眼皮子一抬,眼底已有几分讥诮之意:“你一个奴婢,哪有那么大的脸面,让咱家再给你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