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你淘了没?伦家败了好多吃的,吃货一枚啊!我是有多爱吃啊?感谢月夜紫灵儿同学的多次打赏。
公孙璐从京城回来了。随着他的归来,朝廷每年春秋两季税收也拉开了帷幕。
每年开封府等七十个州的夏税五月十五日起纳,七月三十日毕;秋税自九月一日起纳,十二月十五日毕。一般情况下,各个州县征收的各项税款,会在每年四月便开始强征,一直收到七月才勉强收完。然而近几年陈州的税一向好收,只需要将税单往各乡一送,过一段时日胥吏们便可以下乡一次收齐,所以这几年历任的知州们从来就没有为收两税而犯过愁。
随着陈州府境内民众生活水平提高,胥吏们下乡收税也好过了许多。以往每次下乡均要里正户长或者乡书手陪同,挨打挨骂虽然是没有的,可是冷言冷语却是听得多了,而且又是抓人又是毁人房屋的,积了巨大的民愤,所以胥吏们不在税收之时根本不敢下乡。
假如说有人告某个乡的乡民偷牛扒田,让胥吏们下乡抓人,都跟要了他们命似的绝世相师。往往都是带着几十个兵丁,武器齐全,趁着夜色偷偷的去抓,只要是胥吏们被抓到了,打伤都是轻的,重则打死,知州和县令们为了平民愤,根本就不审理民打死吏的官司,直接给胥吏家十几贯烧埋费罢了。
而现在只需要带着几个税官,连兵丁都不带,驾着几辆车子往户长家里一停,不出几日,陆续便可以交齐了,既省力又省心。
惹得临近几个州县纷纷羡慕陈州的胥吏清闲,后悔怎么爹娘没有把自己生到陈州境内。
这些乡子的税。就数邹家庄和黄家坪的最好收,每次胥吏还未到,税收早已经准备好,就等着他们派车过去拉。庄子里又备下了好酒好菜,胥吏们混了几天吃喝之后,抹干净嘴便可以拍屁股走人。黄家坪的,总是会一人送一点小东西,或是弹珠或是玻璃佩饰,拿去宛丘卖了多少也能换几十贯钱,到时兄弟们一分也都能给家里扯几件衣裳穿穿。
而邹家庄的税那些胥吏们更是抢着去收。因为等到他们走时总是一人得一匹下等棉布,虽然是下等的,不过是错支漏纱。染了色做了衣裳哪里能看出来。再加上户长和乡书手态度谦和,好酒好菜的供着,所以往这两个庄子收税每次都是要抓阉,抓到的人欢呼雀跃,没抓到的则是唉声叹气。
其实在邹晨来看。每年交的夏秋二税,实在是非常的少。只要不交支移税,老百姓便可以很轻松的将税给交上。
谷税一亩地才收一石粮食,而且可以用绢抵,再加上身丁税、物产税、帛税、杂变税,这些全加起来也没有后世人交的税多。所以她总是劝着家里人。既是来收税,不如早早的把税备齐了,胥吏们安心咱们省心。以后若是有什么事需要胥吏们帮忙也能使得动他们。
这些年,凡是加入邹家庄农会的,产量都是连年翻了几番。往年一亩地两石半粮食已经是顶了尖,现在打三石粮食都会被人嘲笑是个不会种田的。基本上每个农田里,都可以看到间作套种的身影。现在大农会琢磨出一整套的蒜、菠菜、西瓜、秫秸、绿豆的套种技术,整套种下来之后。菜田和农田得到了大量的应用,不仅农民的收入提高了,产量也相应的提高。
再加上现在大凡是庄子里有林子的,便跟着邹家一起学蘑菇大棚的种植技术,蘑菇大棚盖在林子边上,依靠着林子上方的树叶遮挡着强烈的阳光,林子里面种植着药材或是黄豆绿豆,将所有的土地都大面积的进行利用。
现在好多富家翁流行买林地,林地买回之后,从大农会请一个经年的种药材技术员过去指导一番,虽然要价甚高,需要五十贯,可是药材技术员非常负责任,根据这个林地的光照和林子疏密程度为他们挑选合适的药材,等到林子的药材丰收之后,收益是绝对超过五十贯的。
邹家庄的人是最忙碌的,老年妇人们整天呆在家里做家务,年轻的媳妇们都在棉织厂里劳动,心灵手巧的都在羊毛作坊里,男人们不是在田里劳动就是在白糖作坊里做工,家家户户只剩下了一些小孩子整天满世界的顽耍和吵闹。
于是邹晨提议,不如庄子里出钱,设立一个幼稚园,招收那些两岁以上的幼儿。请了数个三十岁以上的妇人照顾孩子们,每天早上送过去,到晚上才接回来,中午管一顿饭。结果这个提议一通过,凡是家里有孩子的都要求往幼稚园里送。大家也都不是蠢人,送到了幼稚园之后自己就能腾出工夫去做其他的事情,哪怕就是编个席子还能挣十几文呢。而且管一顿饭,有免费饭可吃这上哪寻去啊?
最主要的是这是免费的,邹家庄所有的人都可以享受这个福利,费用是由几个作坊出的,说是为了解决工人们的后顾之忧。
于是邹家庄的老人羡慕的说,这些年轻人把老几辈没享过的福都给享了。
人们有了钱,还会在乎那些税收吗?所以那些胥吏们来时,庄民们便难得的露出了笑脸相迎,处的就跟一家似的。
这一次的税收,早就是交到了乡书手的家中,他给封存到了族里的仓库中,单等着胥吏们来拉一念成尊全文阅读。
乡书手邹珍是邹正文的父亲,和原里正邹玮是亲堂兄弟,同邹老爷子邹瑞乃是不出五服的堂兄弟,是以在邹家庄颇有威信。
此次来收税的乃是姓郑,在家中排行老大,因在知州府领了一个班头的职位,所以人称郑大班,和仇九关系较好。
他乐呵呵的看着库房里已经码好的布匹和粮食茶叶,拱手道:“某这次领了邹家庄的差使,便知是极好完成的,果不其然,俺们人还未到,你们庄子里已经把税给收好了。”
“值当了甚?为国纳税,庶民当如此。”乡书手邹珍笑吟吟的人看着胥吏们清点库房。
郑大班竖起了大拇指,哈哈大笑。
邹晨这时,正在理事院中自己的办公室听公孙璐介绍在京城中的事情。
随着棉布大量的市场上出现,价格已经出现了开始走低的趋势。所以商会的成员对此非常的紧张,希望能够找到其他的办法以阻止棉布的降价,甚至为此他们开始要求各个棉织厂降低产量,可是哪怕如此棉布的价格还是落了下来。
所以经过商会的多次讨论,决定开辟新的商路,将棉布销售到海外来挽回降价带来的损失。
“在泉州设立商会的分会,然后将棉布销售到海外?”邹晨脑子里苦苦思考泉州的位置,若是这时有一份国家地图就好了。她只知道泉州是将来南宋的海上贸易发源地,和广州、明州并称为中国三大外贸港。北宋的时候,虽是注重海上的贸易却不如南宋那般的信赖,南宋时,由于丢失了中原腹地,丝绸之路被断绝,所以只能另辟蹊径,开始了伟大的海上丝绸之路,南宋的经济税收有一大半是来源于海上的贸易,市舶司功不可没。
真是未曾想到商会的成员们居然眼光如此长远,一百多年前便看中了泉州的重要性。
“是的!”公孙璐坐在邹晨对面,旁边是大郎和三郎,公孙季坐在一旁低垂着双目却不说话。
“会长和副会长每家出五千贯,理事两千贯,会员随意,在泉州设立海上贸易中心,用以购买数艘大型的海船。然后将我们商会所有成员的物品装上大船远销到大食、大秦、波斯、白达、麻嘉、伊禄、故临等国,……”
“一艘海船的价格并不便宜吧?”邹晨好奇的问道。
“若是普通运粮双桅多浆海船,每艘等价约为五百余贯,载重较少,只合适于往来扶桑。若是平底海船约得八百贯左右,若是想打造载重一万石的多车多浆海船,造价约为一万贯每艘。……”公孙璐倒背如流,款款而谈,将市面上所有的海船价格一一道来。
“市舶司那里关系疏通好了吗?”邹晨随口问了问。市舶司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关系疏通不好,哪怕就是取得了航海资格,到最后也会被市舶司盘剥的血本无归。
公孙璐笑了笑,“商会中的韩副会长负责此事!”
“韩副会长?韩琦的庶子?”邹晨想了一下,恍然大悟,若是韩琦的庶子那岂有打不通市舶司关系的?
“那文相的意思如何?”邹晨又问道。
公孙璐听到文相的名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束手答道:“文相未曾见我,只是派了管家来传话,说是只要照章纳税,不惹事生非既可。”
“海上贸易多有危难,沉船失事乃是常有的事情,若是商会里买了海船,必须要挑那板木、人工、材料最好的船,以免得会员们血本无归。”邹晨说完了这句话,公孙璐急忙点头称是。
伟大的宋代海上丝绸之路就要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