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门今始为君锁
——若人
近日,无所事事突袭,它蓄谋已久的侵扰,对我命里的虾兵蟹将大开杀戒,毫不念及寡人平生的积德行善。这事引发了严重的后果,竟影响了我盘算已久的四处游方之宏图伟计,好一只搅心的猢狲。
老胡曾在朗朗晴空下,大言不惭地哈哈大笑着对我说:只愿年轻时是尔康,中年时为谢灵运,步履蹒跚老眼昏花时就乖乖学着陶潜的小样儿归园田居。当时,我在心底天旋地转,龇牙咧嘴,该不该伸出手掌贴上他的额头,替他把把脉瞧瞧他是否发烧了?
事到如今,我蟠然醒悟,那年那那日月发烧的人是我,如今啊,他爷爷的奶奶的大长舌,人家如愿以偿地策马奔腾,破晓时分背着手漫步在珠江边上,宛如一只乡巴佬晃悠悠,东张西望地嗅啊嗅:靓女何在?太阳还没落下大厦顶楼,他踱步在黄昏的林荫道上,脖子一收缩,清凉的空气立马变成二氧化碳。偶尔,也拍路边景、瞟几眼大奶翘臀妹,最气人的是居然经常在空间、朋友圈晾晒酒吧里的高跟鞋大长腿,甚至,附带一句说明:补发,戳上哪天哪时。
且不说他活得如何,至少他的第一个白日梦活生生地兑现了。且不说他存款多少,反正我还欠他五千块的私人巨款,惨了,像我今日的熊样,猴年马月才能还清啊!且不说剩下的两个白日梦有没有实现的可能,至少现在的他是赢家。
他也曾劝我无心朝廷、闲云野鹤,跟着他瘦骨嶙峋的屁股走啊走,在哪里倒下就在哪儿放一把火化为灰烬,不需要任何人的仰天长叹、鼻涕眼泪一把,免得黄泉路上聒噪不安。其实,我真的特想自由自在的生活,大可不必拍谁人的马屁吧,也不必欺软怕硬时时提心吊胆被人追杀吧,多好的生活方式啊,求之不得。
这几日以来,隐姓埋名躲进深山老林的**空前高涨,比***里的雄性激素更加翻江倒海,就连媳妇的激素也难以中和、平衡。春节刚过,阴雨连绵,一连七八天见不着一丝阳光的潮湿以及无所事事的度日如年,加上家里几块活宝的叽叽喳喳,我的平静如水彻底被吓得魂飞魄散,无心作文、看书、思考,灵感就如家里的那只老龄白猫,在鞭炮声中销声匿迹至今不曾归家。
所以,现在的若人先生是哪里都不想去,什么也不愿干(除了跟媳妇睡觉不算)。想想,半个月前、一个月前、两个月前、半年以前的他仿佛患了小儿多动症,一会儿想去北海看一看辽阔的大海,一会儿想去看看金黄的沙漠无垠,昨天打算去贵州兴义观览油菜花海,今天又向往山东青岛、烟台,明天……
深山老林啊,陶潜啊,竹林啊,南山啊,菊花啊,茶地啊,……如果人烟稀少,我求之不得,冷冷清清的鸟鸣山幽更容易萌发出智慧的新芽,修行最是安安静静。这个世界太吵了,还我的安静。我要背负千卷诗书、童话,万帧稿纸,一捆圆珠笔,一只媳妇(如果她愿意),蹩进鸟不拉屎的山清水秀之间,枕着文字吮着**,十年八年,如果不变得披头散发,如果不变成狼人模样,我便不给你开柴扉、扫荒径。
尔等在此稍等片刻,我穿条内裤,去去就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