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遇见的乞讨者
——若人
自昨日至现在,我在广州火车站一共遇见了三个面貌色彩各不相同的乞讨者。心中颇有些想法,使我不得不笔录于此,以供参考。
昨日中午的广州细雨蒙蒙,树叶在风中无奈地坠地,风凉,天宇黯淡。老胡在地铁里催得急促,我只好顶着冷雨钻进地铁,当我刚买完票转身之际,一位破布褴褛的老者拄着木棍,晃动手中的瓷碗,叮当作响,我手中捏着一枚售票机找回的硬币,我没多想什么顺手送进他的碗里,他连连点头,嘴里念念有词。
在候车室苦熬时,我坐在苍蝇兴奋的垃圾桶附近不远,全副身心地玩手机。一张硬纸板突然出现在我的眼里,我惊愕地抬头,是一个女生,一声不响地保持住最初的姿势,我仔细看了两眼,一本绿色的残疾证放在硬纸板的右下角,硬纸板上写了一些人的名字,后面标有金额数。我立刻懂了,赶忙从兜里逃出十块钱虔诚地递给她,她收下了,打着收拾。装好钱后,她挪动残疾证的位置,用手中的笔指着一行红色的小字体,“二十元”。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人间的圈套?我反复真诚地说:我没钱了,我只捐十块……她继续打手势,意思好像是说她听不见。
她佝偻着弯曲的腰,长发黑白相间,满脸皱纹,眼眉低垂,粗布黑裤子,青蓝色衬衣阔大,肩上斜挂一只黑色的破布袋。她蹒跚在候车室的座椅间,给每一个人躬腰乞讨,我是不经意间瞥见她的,我第一个念头是避开。但当我想到一个成语时,我正襟危坐,等待她的巡回到来:当仁不让。她就要走过来了,我恭敬地准备了一张面值五块的钱。
她在我旁边停住脚步,左右伸出那只装有钱币的碗,他们只是摇摇头,摇摇头。甚至,她将手放在我身旁那个年轻人的高翘的二郎腿上哀求地晃了晃,年轻人眼盯着手机,任由大腿左右晃动。她刚向我伸出她的饭碗时,我立马放进那五块钱去,并咧嘴笑了,她对我点了又点头。好像因为我,她又回过头去向那个年轻的人乞讨,无果而终。她又一次对我点点头,嘴里说着谢谢。
她转到对面,开始了新一轮的乞讨。三十个座位过去了,她得到的是摇头、无视。当她停在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身边时,那位爸爸掏出钱包,给了小女孩钱,小女孩笑嘻嘻地放进了老奶奶的碗里。我远远地目视终于得到了应有的回声,真好!
我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深感世态炎凉的大人们会如此的深谙世事?他们愿意花三块钱买原本一元钱的矿泉水,花七块钱买原价三块的冰红茶,花七块钱买原价三块五的桶面,怎么就是不愿用那不必浪费的多余的钱贡献一份爱心?他们自己这样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还要怂恿别人不要去行善?难道这个时代,行善积德是一种不耻的行为么?
我一直想不清楚一个问题,为什么中国的需要救济的深陷苦难而无力自救的苦难者那么多?中国有十四亿人口,不知有多少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亿万富翁?只要每人慷慨一枚硬币,只要一枚硬币啊,将有无数苦难的人脱离贫穷的泥潭,他们那猪狗不如的生活将得到非常令人欣慰地改善,可是,有智识的人在高声叫嚷:得造血地救济。我已记不清这振聋发聩的口号已空响了多少春秋更迭,多少孩子已老死?
如果第一位老者欺骗了我,我不伤心,只是一块钱。如果第二位第三位欺骗了我,我还是不伤心,她们能混入守卫森严的广州火车站候车室,权当做对她们的奖励吧!我伤心的是,人性的良善又在我身上被捅了一刀,请你继续善良下去吧!
打工片段,,广州会见老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