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知足。
田仁权不知周术保的底线在哪里,可他却明白一点,只要参与这个事情后,就可慢慢蚕食。周术保即便是书记,一把手,可长坪县于他却是异地。
人生地不熟啊,这样的情况下,对田仁权这个地熟的人说来,不就是有着很多机会吗?
一个人到外地,又能够做到什么?想要做好事情,就必须有依靠,田仁权觉得他就是那个依靠。等田仁权明白周术保要成立昌平建设的目的之后,他觉得自己之前的选择,是最明智的。
一开始是喝汤,然后,机会到了,抓住,就可以开始吃肉。田仁权这几天,一直在琢磨这个事情。也明白,只要将昌平建设的人事安排好,就是自己最大的机会。
见周术保似乎不关注昌平建设的具体人员,田仁权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知周术保的注意力到底在哪里。但凡是看不清楚的东西,田仁权都会担心、都会怕。
想了想,田仁权说,“书记,还是我先汇报。”这是一种姿态,也是一个态度。
周术保笑笑,没说话,也看得出,田仁权在组建昌平建设上非常用心,多多少少有点儿忘记自己是谁了。可这时候看到田仁权这样子,心里一笑,只要田仁权聪明,就该知道要怎么做。
“书记,昌平建设的构架就按照市面上工程建设公司来组建的,设立了董事长一名,董事成员五名;总经理一名,副总经理三人;项目部、技术部、安全部、材料设备部、商务合约部、对外公关部等等。
每一个部门,设立一正两副主管,这些人的履历也都在材料里。请书记审核后,我再确定,然后,人员到位之时,肯定要请书记对这批人进行训导。
对了,昌平建设的人才资源部那里,书记是不是挂一个衔?”
“不适合。”周术保摇摇头,这些上面都有明文规定,不准许这样操作,周术保自然不会去做,让自己陷入那种局面,“对昌平建设人员进行培训,特别是提升思想境界,是必须的,我作为县里主要责任者,肯定会为这个事情担负起来,工作再忙,也不能疏忽对人才的培养。”
听周术保这样说,田仁权也明白,书记还是要掌控昌平建设的人事。对田仁权说来,这是一部不能回避的事情,又是一个他不愿面对的事情。
“好的,书记,我会将书记的意思传达到位。”
周术保也不掩饰,点点头,将材料打开,看一会,抬头起来,说,“仁权县长,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昨天,我接到市里一个电话,说是有一个人,比较熟财会方面的业务,要我们帮安排一个岗位。你看,安排在哪里适合?”
“市里……哪、哪位……”田仁权脑子有些懵,市里的领导亲自打电话安排一个人的岗位,到底是谁?这里面的变数太大,非常难以把握。
周术保却不将内情告诉田仁权的样子,田仁权见他如此,知道自己确实不该问的。因为问这个事情,那边是就知道市里哪一位领导,与周术保的关系很好了?
这种事情自然是隐秘的,不可能对外宣讲,哪怕田仁权目前是周术保的人,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发展到那种程度。
“书记,既然这个人熟悉财会业务,那安排到商务合约部,计财科室肯定要不少人手。至于要不要安排职位,书记……”田仁权也许多了解一些情况,这样他才更好把握。
周术保笑笑,手指往天上指一指,说,“仁权县长,既然做好事,那就要做彻底一些,你觉得呢。”
“还是书记高明。”田仁权忙说,明白这一个人非同小可。“我立即安排。”
“既然准备安排在计财科室,那就给她一个会计助理吧,有利于对方熟悉财务的专业性和业务。”周术保很爽朗地说,显得无所谓。
“书记……好的。”田仁权也明白,一家公司最核心的位子,自然是会计。书记要让对方干会计助理一职,那就等同于将昌平建设的所有底子,都露在对方眼里。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书记不知这样的情况?田仁权也拿不准周术保的真实意思,又不好直白说破。
周术保不在理会田仁权有什么想法,翻开材料,将匡有容这三个字,写在会计职务旁边。说,“仁权县长,对方可能会在这两天找你,其他的,我就不管了。”
周术保似乎将这一切都推得干干净净,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一样。从田仁权的焦点看,周术保也不可能在长坪县就有这样的人员可用,倒是想等见到这个人后,下一步觉得要怎么做。
一个从市里打招呼进来的人,还在会计助理的职位上,将昌平建设的所有底细都看得清楚的角色,可不是小角色。至少,没弄清楚市里的那位是谁之前,田仁权都不敢对这个人做什么。
其实,等田仁权看到了匡有容之后,可能还会有更多想法。因为但从匡有容的外貌看,一眼就知道这个人极可能是那种角色,那种被某领导养在一边的存在。
假如,那个养人的是市里某某某,田仁权可敢去深挖匡有容背后的事情?周术保故意这样做,也是看准了田仁权的胆魄。
而昌平建设的其他人也不会知道匡有容的来历,以为是田仁权安排进来的人,就可完全转移自身的关注度。
看着田仁权的反应,周术保也猜得出今后的情况。田仁权对昌平建设里其他人如何安排,那都不是核心的问题。只要在会计身边安排自己的人,任由你折腾也就那么回事。
等田仁权离开,周术保吹着口哨,心情愉快。回想着匡有容高山、流水的样子,不由地笑了。
给匡有容打电话去,说,“容容,事情已经办好,你明天直接找田仁权,就按昨晚跟你说的那样。只要说单纯要一份工作,熟悉财会业务,其他的都不要说。”
匡有容在另一端,还躺在床上,没有起床的意思。得知这样的消息,笑盈盈地说,“人家知道啦。”一只手拿手机,另一只手落在高山上,那里有一只蜜蜂,张开小翅膀,振翅欲飞。
这纹上花纹的小蜜蜂,之前曾让老公怒火冲天,后来又疯癫不已。昨天,这个新的男人也是疯癫不已。
“好吧好吧,人家要睡一下。”匡有容柔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