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轩正专心的在书架上找书,只觉得身后被人撞了一下,他回头一看,却发现原是个娇小的女生,正低着头,齐肩的长发由于她的动作从脸颊两侧垂下,正好遮住了脸。出于绅士的风度,他大度地向对方道歉,却没有得到积极的回应。这样的反应让他有点小小的意外。一般不都是会礼貌的回一句“没关系”么。
当那女生抬头时,他到了她的窘迫紧张和不安……他有些不耐烦起来,一丝厌倦从心底悠然而生。倒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只是从小到大,这样的偶遇他遭遇太多。试想一下人稍多就会不小心被踩脚,乘公车时会不小心被撞腰,就连打个饭都会不小心被菜汁淋到,……各种意外层出不穷。其实谁都知道,世上哪来那么多的“不小心”呢?
他虽然没有洁癖,却也不会喜欢被无缘无故被泼上菜汁、好好走路却被踩了脚。他也不过是一介凡人,也想要平静的生活。他不知道那些人所谓的喜欢到底是什么,可是对她们做的这些他一点都喜欢不起来。难不成,这又是一次“意外”?白敬轩不再去理会眼前的女生,他只想尽快离开这里,于是他把视线移回书架,找到自己要找的书,抽下之后急急地朝出口走去,像是在躲避什么不好的东西一样。
看着他匆匆走远的身影,林晶开始有些懊恼,自己到底是在紧张激动什么呢?当那个阿哲离开的时候,她的心也跟着他走了,再没心思继续找书了,于是也随手抽了几本,走向出口。
门口的登记处排了一条小小的队伍,她和他中间隔了三两个人。借助其他人的掩护,她可以大大方方地在几步之遥的距离贪婪地注视着他。那白皙的脸庞,挺直的鼻梁,光洁饱满的额头,紧抿的薄唇,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就连那紧锁的眉都能引人无限遐思,让人脸红心跳……林静发现自己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他。如果可以,她希望时间能就此停留……显然,时间老人直接忽略了她的祈祷,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出口处,她的视线还一直盯着他消失的地方,久久未能移开。
“同学,书呢?能不能快点儿?”伴随着笃笃笃的声音,一道声音把她拉回现实。图书管理员有些不耐烦地用手指敲着桌子催促道。她已经喊三遍了,眼前这个女生却仿佛没听见一样。难道她没看到现在很忙,等待办理借书手续的队伍越来越长了么?真是的,发呆也不趁个时候。
林晶满怀歉意地欠了欠身,红着脸把书递过去,趁这管理员操作的间隙悄悄看了一眼被管理员刚刚插进去的不久借书卡,借书人一栏里填着:白敬轩,钢筋有力的笔锋洒脱不羁,有人说从字迹可以看出人的性格。他的字和他给人的感觉似乎是有些冲突,而书名一栏上填写的内容更让人吃惊:《简爱》、《荆棘鸟》。一个男生也会喜欢看这种小女生才会喜欢的吗?旋即这个想法又被她自己给否定了。一定是弄错了,说不定他和自己一样,只是为了完成作业。
突然,林晶的脑子轰一下子炸开了,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在意,他借什么书,为什么借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她的自制,她的矜持全都在遇到他的那一刻顷刻间土崩瓦解,遇到他之后,她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他几乎都不认识她,可她的脑子里却装的全是关于他的一切?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给你的书。”管理员重重地把书放到林晶面前,语气说不上友善,很显然已经对她已经很不耐烦了。
“对,对不起啊。”林晶看看一脸不善的管理员,又看了看身后一众幽怨的眼神,仓皇而逃。今天的她,太有失分寸了。
站在图书馆的台阶上,她一眼就发现了那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双脚不听使唤地跟了过去,悄无声息地,像极了一个小偷。
只见他穿过一条林荫铺就的小路,又拐了几拐,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小花园里。一个年约十**岁的年轻女孩儿,留着齐耳短发,穿着一件水洗白的连体牛仔裤,搭配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白体恤,脚穿一双白色的板鞋,正坐在一段一人多高的装饰墙上,左右张望像在等什么人,悬在半空的两只脚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着。
“敬轩!怎么才来啊?”当她看见白敬轩时,整个人的表情都变得生动起来。一手撑着短墙,麻溜地从短墙上纵身跳下,拍了拍手上沾着的尘土,又在身上擦了两下,便笑嘻嘻地朝他走过去。
“默涵,你要的书。”他的声音比起平时多了几分温暖。
“谢谢。”那女孩儿接过书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跟我还客气什么!”他伸出手在她的头上揉了揉,言语里全是宠溺。
那是他的妹妹么?林晶坐在离他们不远的一张椅子上,一人多高的灌木丛成了绝佳的掩饰。透过斑驳的树影,她悄悄地留意着那两个人的互动。
只见那女孩合上书本,伸手从腋下环过他的腰,把脸埋到他的胸前,两人亲昵的依偎在一起。然后,她看到他的头慢慢地低下头,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没有一丝缝隙。天哪,他们……居然在接吻。林晶觉得自己如被一道响雷砸中,脑袋里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又仿佛是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从头到脚整一个的透心儿凉,她感到,整个世界都塌了。
那两个人只是轻轻一碰,便很快分开了。女孩的脸上带着些潮红和羞赧,他又伸手去揉她的头发,然后两个人并排坐在石凳上。他从书包里拿出书本,而女孩则捧着他从图书馆借来的书,津津有味地看得入迷。这温馨的一幕,在林晶的看来却是分外的刺眼,心里像是有一把刀子在割,难以言喻的痛。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的。室友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宿舍一个人也没有,除了她自己。林晶蒙着被子嚎啕大哭,等哭够了,就擦干眼泪,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依旧在自修室和图书馆里来回穿梭,依旧像个陀螺一样不停旋转,好像和以前并无不同,只是在她们议论起“阿哲”的时候瞧瞧地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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