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祸起萧墙血当哭(5)
卓啸云待云伯离开后,就举步来到影壁跟前,伸手抚摸影壁表面,但觉上面光滑如镜,并无丝毫剐涂痕迹,若非他日间亲眼所见,实在难以相信眼前事实。他突然想起日间落霞岭的离奇变故,又想起隐壁上那四行血迹斑斑的血字以及阿红阿翠两人的惨死,虽然清晰的感觉到三者之间必然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他却想不出所以然来,饶是他见多识广,心思缜密,自也茫无头绪。他在影壁前默立半响,这才和妻子回房歇息。
李玉荷整日间担惊受怕,早已疲惫不堪,很快便抱着丈夫肩头香梦沉酣,进入梦乡,可卓啸云为府内连发变故牵动心肠,直到玉兔东移,这才渐渐睡去。他迷迷糊糊听到屋外有人敲门,立马闻声坐起来,李玉荷也被惊醒过来,她揉揉惺忪睡眼,道:“又怎么了?”两人跟着就听见云伯在屋外喊道:“老爷,出大事了,阿梅和阿兰那两个丫头死在房里啦。”
卓啸云和李玉荷骤然吃惊,相互间交换个不安神色,如何也没料到昨晚阿红阿翠刚刚惨遭变故,今天绝早又有人罹难受害,两人连忙披衣起床,出屋随着云伯赶往阿梅阿兰的卧室。守在门外的庄丁见到庄主及夫人莅临,连忙躬身行礼道:“庄主,夫人。”
卓啸云点点头,携着妻子玉手走进房中,只见床上并肩躺着两名妙龄少女,身上衣衫被撕得粉碎,嘴角挂着淡淡血迹,与阿红阿翠死时的情状大同小异,显然都是被人蹂躏至死。李玉荷不禁伏在丈夫肩头,悲声道:“相公,阿兰阿梅她们死的好惨。”卓啸云好似没有听见妻子说话,只顾怔怔的瞧着阿兰阿梅的惨状,他随之扯下床幔,轻轻掩盖着两人的尸体。他又在房中徐步数圈,见屋内窗明几净,各种物品摆放的整整齐齐,并无争斗痕迹,实在想不出阿兰阿梅如何遭到毒手。
他当下和妻子走出屋来,问守在门外的庄丁:“昨天晚上是谁负责守卫阿梅和阿兰的?”站在他旁边的两名青年庄丁道:“庄主,昨天晚上是我和阿根守着阿梅和阿兰的,我们知道庄内发生大事,所以夜间打起十二分精神,我俩着实不敢合眼,一直守到今天早上。”
卓啸云眉头深皱,问道:“那你们半夜里有没有听见屋里有什么声音?”阿根摇头道:“没有,我跟阿贵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好像阿兰和阿梅根本就不在屋里似的。”阿贵不以为然,反驳道:“如果阿兰和阿梅不在屋里,那今天早上又怎么解释,分明阿兰她们就是屋里。”阿根无言以对,只搔头不再言语。
卓啸天鉴貌辨色,知道两名庄丁决计不可能扯谎,他又将屋内的情形跟两人言语相互应证,立即做出判断,道:“看来阿兰和阿梅是昨天晚上被人带出去,蹂躏至死,然后清晨送进屋里来的。”李玉荷惊道:“可阿贵和阿根他俩一直都守在屋外,如果有人从他们的眼皮底下把阿梅阿兰带走送回,他们断没有不发现之理?”
阿贵阿根自以为庄主误怪两人玩忽懈怠,阿贵口齿伶俐,连忙澄清道:“庄主,我们俩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这里半步,别说有人带走阿梅和阿兰,就算有鸟飞进去我们也没看不到啊。”
卓啸云解释道:“如果一般人的确做不到,可如果此人是个武林高手,想必从你们眼皮底下带走阿兰阿梅就绝非难事。”他说到这里,负在背后的右手紧紧攥成一团,捏的骨骼格格作响,咬牙道,“此人非但轻功了得,而且心思歹毒,简直是灭绝人性,倘若让我卓啸云知道他是何方神圣,我决计将他碎尸万段,以慰阿红阿翠,阿梅阿兰的在天之灵。”
当天负责庄内伙食的冯妈和丫鬟阿喜唯恐遭遇和阿红阿翠等四人同样下场,着实不敢在卓家庄过夜,相约着来向卓啸云辞别。卓啸云也不强留,还说了很多抱歉言语,另外多给了她们两个月的工钱,让她们自行离去。冯妈和阿喜千恩万谢的去了。
是夜云伯急匆匆的跑到书房来跟卓啸云禀报:“庄主,冯妈和阿喜两人回来了。”卓啸云见云伯神色不属,知道肯定出了大事,当下随他来到花厅,只见花厅内聚集了数十名庄丁,猛然见到卓啸云纷纷让开道路。卓啸云来到近处,见地上铺着一副草席,又见众人都黯然注视着草席,想来草席下面就是冯妈和阿喜了。
卓啸云皱着眉头问身旁的云伯:“阿喜和冯妈是不是跟阿红阿翠她们一样?”云伯叹息着说:“阿喜的确跟阿红阿翠她们一样,不过冯妈好像倒没受什么痛楚,是被人一刀了断的。”卓啸云摇摇头,叹道:“先把阿喜和冯妈带下去安葬再说。”云伯道:“是,庄主。”命人抬着阿喜和冯妈的尸体离开了花厅。
卓啸云心烦意乱的来到门口,心底寻思着两日来府内接连发生变故,不禁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他伸手抚摸着悬在腰间的玉佩,心中想道:“如今府内已经有六名女眷先后被蹂躏至死,看来对手是想让我们精神上受尽折磨,成为惊弓之鸟,然后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我们一网打尽。可惜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对手是何方神圣?到底与我有何过节?”他想到这儿,转身吩咐众人道:“现在庄内的女眷多半遭到毒手,恐怕敌人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庄内的男丁,今天晚上所有男丁都在花厅休息,一有风吹草动,马上来禀告我。”
众庄丁虽都是赳赳男儿,但经此离奇变故也不禁心中惶恐,忐忑不安,听卓啸云如此说,那正是再好不过,当下七嘴八舌的应道:“是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