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涌了上来,为这男人的霸道和冷酷。她豁地一下站起了身子来,低声嚷着,“你凭什么管我?你是我的谁?”
萧腾不妨这丫头说翻脸就翻脸了,苦笑着叹息了一声,“你且坐下,听我跟你说……”
“我不听,我要去救那些人,你,不许——拦着我!”云暮雪几乎是一字一句地低吼出来。
她十分不理解,这些身在高位的人,为何总是拿人命当草芥?难道就他们是人吗?
守候在门外的德成和碧如、春红三个听见室内的低吼,俱都浑身激灵灵地一震,这小祖宗又怎么了?
德成可是深知主子心意的,若是云姑娘脾气上来,一气之下一走了之,可就麻烦了。
主子还不得天天拿他出气?
可是他又没有那个胆子闯进去劝和劝和,只得把耳朵竖在门边,细细地听着,心里早就有一万头小鹿在撞,急得冷汗直冒!
“你去了就是送死,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冲动不管?”
萧腾也急了,这小丫头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倔。如今这脾气一上来,什么都不顾,横冲直撞的逼着他不得不发火。
云暮雪很不可思议地盯着萧腾看了半晌,冷冷一笑,“在你眼里,人命如草芥是不是?那些染上瘟疫的人就该死是不是?”
萧腾痛苦地闭了闭眼,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她见饥民太多,让他设粥棚,他设了。
如今瘟疫横行,太子要烧死染病的人,她一意孤行要去救,他该怎么办?
宫里好几个太医都染上瘟疫死了,她一个小丫头又能起什么作用?难道他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吗?
不是他不管,是他实在是不想看着她去冒险,她怎么就不体谅自己这番苦心?
“那些人本不该死,可是如今染了时疫,迟早也是死,我又不是大罗金仙,又有什么法子?”
萧腾耐下心来跟云暮雪解释,可云暮雪这个时候哪里还听得进去?
她“啪”地一拍桌子,激动地站了起来,指着萧腾冷笑道,“你们都怕死,偏我不怕,我就要去!”
话落,她跟一阵风一样就往外走,哗地一下拉开了门把手。
“噗通”一声,门外跌进一个人来,倒是让热血沸腾一肚子气的云暮雪惊了一跳。
定睛细看时,却是德成。
这奴才慌里慌张地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撞疼了的鼻子,尴尬地赔笑,“云姑娘,是老奴不好……”
云暮雪也不跟他计较,只冷哼一声,就打算从他身边迈步出去。
“你给我回来!”身后,萧腾的声音有些急,云暮雪却脚步不停。
一条素缎从她身后缠绕上来,把她给拉了回来。
被萧腾圈在怀里的云暮雪,特别不老实,又踢又跳的,拼命挣扎,“放开我,你是我的谁?”
萧腾只管大手紧紧地箍着她,下巴摩挲着她乌黑的秀发,几乎用哀求的声音说道,“不去了,好不好?”
德成见状,麻溜的转身出去,顺带着把门给带上了。
碧如和春红两个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问他,“里头,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主子的事儿岂是我们下人能管得了的?走走走……”他赶紧把两个丫头给驱赶开,自己远远地在一边守着。
屋内,云暮雪还在和萧腾博弈,无奈自己人小体弱,哪里是他的对手?
萧腾只一手就把她给箍住,动弹不得,急得云暮雪照准他的胳膊就张嘴咬去。
那厮纹丝不动,云暮雪不由得用了些力,可那厮依然动也不动。
嘴里已经有血丝味儿沁入,云暮雪到底没那么狠,就松了口,回头狠狠地瞪着他,一言不发。
萧腾用另一只手揭开自己的衣袖一看,健壮的手臂上,清晰的一排牙印,已经渗出了血。
“瞧瞧你有多狠心,都咬出血了。”他低笑一声,不敢放开对她的禁锢。
云暮雪依然怒目圆睁,看一眼他的伤口,不为所动地磨了磨牙。
“还想咬吗?”萧腾见这小丫头饿狼般的眸子,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口,打趣着问她,“要是你不去,你想怎么咬就怎么咬!”
这货打算就这么贡献出自己的一条手臂和云暮雪扛上了,只是云暮雪又不是野兽,怎么能不停地咬人?
她急得快要抓狂了,再不让她出城,估计那些人真要被太子给烧死了。
可是眼下来硬的不成啊,怎么办?
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云暮雪那张愤怒地快要着起来的小脸忽然绽开一朵灿若春花般的笑靥,转身就双手搂上了萧腾的脖子,往他怀里钻了钻,嗲声嗲气地喊开了。
“腾哥哥,你就放我下来好不好?”
那笑脸,那声音,生生让萧腾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丫头这些日子虽然和他亲厚了不少,手也拉过,身子也抱过,只是从未见她如此主动和他这般亲密。
他,真的适应不了。
身上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萧腾只觉得自己体内蹿起了熊熊烈火。软玉温香抱满怀,又是自己心尖子上的人,是个正常男人都忍不住的。
眼见着萧腾的眸子紧缩了一下,云暮雪明显觉察出他的身子绷紧了,正在庆幸自己的美人计得手的时候,忽听那厮开口了。
“这招对我一个残废没用!”萧腾强压着体内窜动起来的火焰,压低了嗓子,冷若寒冰般说着。
云暮雪的脑子顿时一懵,相当挫败。
自己的美人计都没用,是不是意味着这家伙那方面不行?
上次在宫里给皇后拜寿,听太子那意思,他好似那方面不行。
如今她都这样低下身段了,他还不为所动,看来,真的如外头传言的那样了。
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倒不是因为这个,而是觉得自己很是没用,竟然让一个喜欢自己的男人,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这不是身为女人的失败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