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说。”还是小明反应快，攫住她轻松扯进门。
“干什么呀？轻点，轻点。”雪芽嚷着，磕磕碰碰的跳进门槛。
闪到门后檐下，小明板正脸问：“袁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问你呢？你怎么可以自由出入这里？”雪芽扯平衣角，斜眼反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耿聿？”
小明摸摸鼻子，没有底气的否认：“没有！”
低头瞅他的靴子，换了双，更普通，没瞧出什么特别之处来。
“你受雇于安国公？是监礼耿聿还是保护他？”雪芽小声问。
“没有，别乱说。”小明唬一大跳。
“昨天，你穿的是黑色的官靴子吧？今天又在褐衣堂看到你，还敢睁眼狡辩，这就不够大气哦？”雪芽威胁道：“信不信我去告诉耿聿？信不信我叫小青查你个底朝天？”
“小姑奶奶，算我怕了。”小明投降道：“行，我招供。”
“哇，我还没动用严刑你就招了，意志太脆弱了吧？”雪芽还说笑话。
小明翻她一个白眼，没好气说：“你能动用什么严刑呀？吓唬谁呢？”
“美人计呀！我还没使用美人计，你就招，哎呀，我家小灵子可怎么能托付能意志薄弱的鼠辈呢？”
小明横她一眼，没作声。
雪芽格格笑弯腰，小声问：“哎，说吧，你是不是褐衣堂的打手吧？怎么插进耿府的？”
“是。出任务而已。”小明简洁明了的回答她。
“卧底吗？是针对耿聿还是安国公？”雪芽情绪一下调动起来，兴奋催。
小明甩她两字：“保密！”
“切，都让我这无关人士看出来破绽，还保什么密呀？”
“你也得保密！”小明板着严肃脸。
“好呀，守口如瓶费，不多要你的，十两！”雪芽摊手索财。
小明黑沉着脸，不可思议望着她：“你好大胆子，跑到褐衣堂敲诈？”
“两码事！”雪芽摇手指笑说：“我是华国一分子，但华国律法并没有规定本小姐有义务免费无偿配合褐衣堂执行公务吧？”
“你这是……”小明嘴角歪了歪。
“十两不多，你们出差总得有活动经费吧？”雪芽循循善诱道：“这是封口费加上日后帮忙费。”
“帮忙？你不倒帮忙就谢天谢地了。”小明气不打一处来。
“千万不要把话说满了！年轻人呀，日子那么长，谁能预见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呢？你看，我跟耿聿算熟吧？改天，你们要对付安国公或者保护他，我说不定真能提供薄绵之力呢？”
小明无语看着她巧舌如簧。
“行啦，我给。不过，我没那么多，先欠着。”小明为了耳根子清静，妥协了。
“别呀，我不收欠条的。何况快年关了，那有兴欠账的理。这样吧，这里是褐衣堂，你先预支经费一次性付清多省事呀。褐衣堂是个有油水的部门吧？别跟我说这是清水衙门哦，我不信！”
小明叉腰瞪着她，面部扭曲。
“你等着！”摞下这句话，小明就冲进去了。
雪芽自得其乐的比个V字手势，蓦然想起自己目地，滴溜一扫门口守卫，正好在盲角。她撒腿就沿着青砖路狂奔。
褐衣堂分支还挺大的，冷色调的庭院深深，回廊相接，曲径通幽。绕来绕去，袁雪芽隐约感觉到路越业越陌生。
迎面撞见一排巡逻的佩刀褐衣男子，不出意料的揪住她。
闹的动静挺大，小青被惊动赶来。
“小青姐！”雪芽很委屈扑进怀。
“雪芽，你来怎么不说一声？”
“我让守门的报信，他们不肯呀。还骂了我一顿。”
“这样呀？”小青想了想，情有可原。在没有人带进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放轻松放她进来呢？拍拍她肩笑说：“好啦，这也是他们职责所在。你这机灵鬼还不是混进来了？”
“说来话长，我真不是他们放进来的。这又是另外一桩公案。”雪芽倒没有落井下石。
“好，我知道。”小青拉她回原来办公场所，递上热茶道：“暖暖身子。”
“谢谢。”雪芽捧着茶，抿一口问：“小青姐，卫公子的案子凶手有眉目没有？”
小青叹气道：“暂时没有太多。地下黑市也没有接收到宋府的首饰物件。几个为首的街头泼皮们都有不在场证明，倒是游方僧这条线索一点眉目都没有？”
“不可能呀？首饰总得脱手吧？难道留着自个戴？”雪芽自言自语。
小青眼一亮：“说不定呢？若这凶手家有婆娘，可不就自己留着戴。”
“这样的话，就更好办。但凡女人家得了新衣服，漂亮首饰，没有不在左邻右舍中显摆的，只怕还不止显摆一次。小青姐，多派人手查访目标人群，找些三姑六婆打听一下，谁家媳妇最近得意起来？”
“嗯。我会优先查四肢发达，身手轻捷的嫌犯。”
雪芽沉吟稍许道：“还有，宋府方圆内五十里街坊务必重点搜索。”
“你怀疑是那一带的街坊所为？”
“我是这么假设的。”雪芽严肃认真分析：“那天，卫公子听到敲木鱼的声音，误以为是打梆子声。可能这真是一个野僧也说不定呢。然后，化缘的野僧当时也没动什么歪心眼，可是架不住嘴巴多，万一透露给别人，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呢？若是有心有听了去，偏巧事发当晚又正赶上卫公子没去，角楼亮着灯，他姑且一试，暗号一出，布条垂下，就这么对上呢？”
“你说这种可能也有道理。”小青琢磨着。
“还有，我觉得吧，应该把嫌凶扩大到赌鬼，酒鬼之中。这两类人一旦犯瘾，不顾后果干什么凶残的事是常有的。”
“酒鬼我好理解！喝的迷糊头脑发昏是有的。赌鬼又是为什么呢？”
“这种人玩的就是心跳。一掷千金，要么赢的腰缠万贯，要么输的倾家荡产，最爱走极端的。你想，正逢上赌输了钱，深夜晃悠，指不定就那么撞上呢？”
小青慢慢点头道：“这么说，野僧的嫌疑倒要减少才对。”
“总之，双管齐下准没错。”雪芽也不敢说完全排除游方僧的嫌疑。毕竟这类人在前世公案中，穿街走巷，明里化缘，暗里干些不得见人的勾当是常态，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
“行，我这就布置人手。”小青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