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雪芽从昏昏沉沉中醒来,举手挡了挡光线,等适应后,才眯起眼睛很快就发现地处密不透风的石室内,墙壁上插着一只微弱的烛灯。
低头检查自己,并没有被绑,活动了四肢,酸痛得很,有些麻木,其他还算正常。
猛然想起什么,急忙晃着脑袋唤:“月姐,月姐。”
“嗯……”轻轻的低吟。
后侧扑地的月令仪艰难撑起身,迷糊问:“这是,哪里?”
“关押我们的地方。”
“这个味道……”月令仪又撑了撑身,忽指着自己侧后叫:“耿少?”
耿聿绻身一团倒在角落,光线太暗,不仔细还真没发现。
雪芽扑过去,摇晃道:“耿聿,醒醒啊。”
摇了半晌,耿聿才摸摸后颈,呲牙咧嘴的睁开眼,对上雪芽着急的脸,苦中作乐笑道:“雪芽。你没事吧?”
“你怎么单枪匹马的就过来了?”
“我怕来不及,不过你放心,我叫小明他……”
“嘘。”雪芽手指按上他唇,警惕道:“小声说。隔墙有耳。”
耿聿让她小手指按住嘴唇,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傻呵呵望着她笑。
雪芽收回手指,瞪他一眼,看看这石室,却不算小。空荡荡的积着一层厚厚的灰,有一股怪味盘桓未散。靠角落边有一道五级台阶,通向一扇铁门。除此之外,连个窗户都没有。
月令仪也连挣起身扶着墙又敲又听了,最后道:“是实心墙。一点外头动静都听不到。”
“遭了。”耿聿道:“我一路都留了记号,不过让他们敲昏后也就没机会留了,不知小明他们能不能找过来。”
“就算找过来,也未必能寻到这里。”
耿聿火起,冲上台阶对着铁门又踢又捶叫:“开门!放我们出去!”
铁门被擂的震天响,可是半天也没人来搭理。
“别拍了,只怕这会他们没空理我们。”
月令仪道:“这会花灯正热闹的时候,也是皇上与皇后出宫游的时机。”
“不知他们会采取什么手段?”雪芽盘腿坐在空屋当中寻思。
耿聿叹气道:“反正咱们处境危险。不管他们是败也好,胜也好,咱们都难逃一死。”
“所以叫你搬救兵嘛。你倒好,一个人跑来。”雪芽埋怨。
耿聿垂头道:“我还不是担心你。”
“光担心有什么用呀。你竟然帮不上忙就不要自投罗网嘛。我不是叫你快跑吗?”
月令仪忙劝道:“雪芽,别这样说。耿少是怕救兵未至,咱们就先让人掳走。他也是一片好心想来拖延时间的,只是没想到黑徒会这帮人……”
“怎么会没想到呢?这帮人凶残惯了的。”
耿聿别开脸不语。
“雪芽,耿少也是担心你呀。心急就乱,你别说了。”月令仪看不下去了。
雪芽赌气道:“谁要他担心。”
耿聿没作声,只是低头在石室踱步。不时低头察看这厚厚灰尘之中可有遗漏。
“耿少,你在找什么?”月令仪为了不让两人闹太僵,主动相问。
“哦,我在找这空屋可漏下什么线索没有。至少得让我们知道是被关在何处吧?”
月令仪扫一眼,不抱希望道:“看这里灰尘厚度,想必是找不出有用线索的。不过……”
耿聿耸耸鼻子,疑道:“你们有没有闻到股怪味?”
“有。我一开始就闻到了。”月令仪左右看看道:“这里跟我原来待的地方有点像。”
“你原来待的地方?”耿聿没明白。
雪芽却一跃而起,顾不得身体麻痛,喜道:“月姐,你说的原来是不是上次让人掳走的事?”
“没错。”月令仪击掌,恍悟道:“对呀,这味道是……”
“是药材味。”耿聿接腔道:“虽然很淡,但的确是中药味道。”
雪芽和月令仪相视一喜,同声道:“杏和馆!”
“什么意思呀?”耿聿没闹明白事由。
雪芽双拳猛击道:“那就错不了。这个地方,一般人想不到。官府的人也不会怀疑。若不是有确凿证据,我相信没人会找到我们。”
“除非左大人。可是他如今……”月令仪又黯暗下去。
左甚羿此时定然在伴君,就算小明把消息送到褐衣堂去,一时半刻也不会传到左甚羿的耳中。而没有他带头,谁也不会相信黑徒会的人把他们仨带到了杏和馆呀。
“求人不如求己。咱们再找找有没有别的出口?”雪芽还是很乐观的。
耿聿把石室都走遍了,摇头说:“此处想必原先是贮藏药材之地,最要紧是密封性好。除了一道门,连小窗户都没有,还能指望有别的出口?”
雪芽听他说的有理,举目望向铁门道:“那道门……”
“我方才试过,厚实坚固。撞不开。”耿聿又事先把她的意图掐灭。
“唉!难道就这样困死在这里?”雪芽哀叫一声。
月令仪叹气道:“看来又只能等外援了。”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雪芽着急道。
耿聿皱眉道:“不如我们再试试,看能不能把守卫引过来,然后就……”他作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快点试试吧。”雪芽也很期待。
毕竟在牢里大喊大叫,然后把守卫引来,趁机反制的桥段充斥着各大电视台上的脑残古言剧中。虽俗了点,万一真管用呢?
于是,耿聿就在门边大喊大叫又骂又跳的起码半个时辰,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口干舌燥的耿聿败下阵来,悻悻望向两人,惭愧道:“我尽力了。”
雪芽昂天长叹道:“算了,保存体力要紧。他们总得进来把我们带走吧。到时再来个出奇不意就好。”
“嗯,也只能如此了。”月令仪也相当灰心。
耿聿依雪芽坐下,关切问:“你的伤没裂开吧?”
“还好。烦的忘痛了。”雪芽沮丧叹气:“也怪我,早该想到的。”
“想到什么?”
“想到杏和馆跟黑徒会有关,那他附近必有可疑呀。你想呀,王老板死在河中,他的寓所离杏和馆不远,而河岸也离杏和馆不算远。”她在地上划了三个圈圈道:“你们看,中间有重合吧。这段路就是街巷。也正是一线牵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