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子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自是瞒不住外面那群整日里伸着脖子等着看好戏的人,天才一黑透,九九就听殿外似有人在闹事,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是谁,就见乾元坤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就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张口就吼:“那骇人的事情,是你指使她去做的?”
九九见他都知道了,便也懒得再去蛮些什么,随手撇下手里那本特别无聊的史记就开口承认道:“是!”见他脸上一愣,便接着问:“怎么了?”
乾元坤见她这么痛快的就承认了,当下就不解的问:“你为何会如此的狠毒!她究竟是怎么惹怒了你!你竟然指使她做如此骇人的事情!”
九九见状便觉得委屈的不得了,连忙忧闷的开口说:“这是我可问过你了,你也答应了,怎么?想要说话不算话吗?”。
九九见他如此的不开窍,实在是有心无力的倚在靠垫上悠悠道:“我可问过你,如今我无聊的要死,需要找点乐子来解闷,你说过的:凡事都随便我!为此我还前前后后的问了你两遍,你都是这么说的!怎么?今儿我只不过是处置了一个侍女你就如此心疼,若改日我再问你要点什么,岂不是会要了你的名?”
乾元坤一听这话,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自己何时会为了一个侍女而感到惋惜?只不过那动刀子的竟然是漪澜!这怎么能让你为所欲为!转念的功夫便开口道:“既然你如此无礼,那我便叫人去牢狱中提两个死囚给你戏弄!”
九九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连忙打断说:“死囚犯哪有这种的好玩!他们明知是死,自不会去奢求活下去,还不如随意的从这宫里挑几个人来,那眼神,当真是叫人舒爽!”
九九见他顿时无话的愣在那里,便接着说:“吾皇十四岁登基,掌管朝政仅仅两年,整日里如坐针毡的样子,着实叫人想要好好的欺负一下,如今大臣们都能欺负的了的你,怎么可能入得了我的眼睛,你若当真想要这个天下,当真想要保护好你心爱的女人,便赶紧变成一个值得我欺负的人才好,否则我便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品尝到那剜心的痛!”
乾元坤见她所说句句属实,却丝毫找不到反驳的地方,站在那里忍了良久,一时气不过便顶嘴道:“你若这么说,我便想要问问,你所指的剜心之痛,到底会是什么!”
九九见他问到了正点上,连忙高兴的鼓起了掌,赞许的对他笑了半天,便瞧他那原本气愤的表情瞬间转换成了呆滞,顺着他的眼光望了过去,那一身嫣红的血人正悄悄的站在那屏风之后,一走一顿的好似木偶般向这边走来。
乾元坤见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大脑瞬间空白了起来,愣神的功夫就见她走到了面前,那一身早已干涸发黑的血渍布满了全身,而那张如花般的脸庞此刻却是那毫无血色的苍白。
“漪澜。”
乾元坤上前试着把人给摇醒,可那双睁大的眼睛之中却没有丝毫的神彩,就好似那木偶般,没有任何的反应。
“你把她怎么了!”
回过神来的乾元坤此刻除了向面前的这只妖孽咆哮之外,竟然没有丝毫的办法,就好似一只发了彪的小兽,发挥着那仅有的震慑。
九九见他这很是到位的表情,冲他加以欣慰的笑了笑,转身便躺会了一旁的软榻上,悠悠道:“我新作的洋娃娃,是不是漂亮,是不是跟我很像?”
乾元坤听她如此的答非所问,心里顿时就弥漫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上前询问道:“你究竟把她给怎么了?”
“没什么啊~~”九九假装无辜道:“我能把她怎么招啊~你看她身上一丁点儿的伤口都没有,人这不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我能把她怎么招啊?”
说完,九九见他眼神中稍一懈怠的看向了一旁的萧漪澜,便顺手加了点火候的说:“只不过啊~~~”
乾元坤一听这几个字,心下一惊连忙嚷:“什么!”
“只不过,我在她身上做了点调整,如今呢,我让她笑,她就会笑,我让她哭,她便会哭,我让她跳舞,她绝对不会唱歌,就像是那提线木偶般,好玩的不得了!”
“你!”乾元坤闻言,肺都给气炸了,还没等到大脑反应,身子就箭步的冲了上去,一把就提住了九九的衣领,硬生生的把人给扯了起来,贴在自己的面前,恶狠狠的说:“把人给我放了!”
九九见这个表情着实的下人,连忙按住了眼底的一丝慌乱,悠悠道:“我若是不放,你又能拿我怎样?”
乾元坤见她如此的狠心,连忙嚷:“你若不放,我便杀了你!”
九九见他终于找到感觉了,连忙让胧把人给捆了,硬生生的掰开了他的手这才得以落了地,毫不在意的整了整衣领,便开口说:“问题是,你能杀的了我吗?凡人!我说了,我讨厌懦弱的人,你何时强到只能由我一人欺负了,我何时便放了她,她对我的乐趣,是因为你太过无能!你何时能让我正眼相看了,我何时便让她解脱。是你不动脑子的答应我在先,就别怪我对你心爱之人下手,帝王本该无情~”
九九见这时候不早了,自己也累了,便转身往一旁的寝殿里走着,一层层的穿过那廊中的纱帐,最终消失在了乾元坤面前。
乾元坤眼见着这个家伙消失在自己的面前,而身子却不听使唤的愣在了原地,拧捏着挣脱了半天,才发现其中的奥秘。
不知何时,自己身上竟然盘旋着一根细小的金丝,自己越是挣扎,它便勒的自己越是动弹不得,直到人都走了近半个时辰了,才见它隐隐约约中似有松动的迹象,转念间,就似蛇般,游进了了那沙曼之后。
乾元坤试到自己才能动弹,便转身去找那失了身的萧漪澜,可这空荡荡的宫殿里哪有半个人影,当下便急了的开口嚷着:“来人!”
门口候着的小厮一听见动静就赶紧的往屋里跑,扑通一下就趴在了地上,借着来时的那股冲劲,划出去了老远,连忙提心吊胆的问:“陛下有何吩咐?”
“去!把萧漪澜给我带来,我要带她回去!”
小厮一听这话便不好办了,一脸惶恐的抬头看着那似要吃人的主子,心里一横才小声道:“启禀吾皇,神女有令,萧漪澜不许出宫中半步,违令的话……”
正在气头上的乾元坤,听不得这吞吞吐吐的话,连忙便吼:“违令怎么招?难不成她还会杀了我不成?”
小厮一听这话便更郁闷的说:“这倒是万万不能的,只不过神女说,若是违令的话,那萧漪澜便会被五马分尸,即便是四分五裂的尸体也会被她那坐下白虎吃得一干二净,连一滴血渍都不会留下。”
“她敢!”
气急了的乾元坤一听这话,转身冲着那沙曼中的寝殿就吼了过去,静悄悄的宫殿内,除了回声便没了丝毫的动静。
伸着耳朵在屋里听动静的九九,一听这俩字,瞬间就觉得耳朵里嗡嗡的叫唤,连忙郁闷的伸手揉了半天,就听一旁看热闹的月开口道:人走了,那女的你准备怎么收拾?
九九见外面确实空荡荡的了,便对身旁的侍女吩咐说:“叫人去打些水来好好的给她收拾收拾,换身干净的衣裳,以后热闹的时候还多着呢,不着急这一时半会的。”转念便见那侍女眼中贼光一闪,便接着开口嘱咐着:“跟下面的人都吩咐下去,伺候她就跟伺候我一般的恭敬着,若不然,要是有一个在我东西上打了歪脑筋,那下一个受那千刀万剐的,便是你们了~可记得了?”
侍女一听这话吓得浑身一哆嗦,便老老实实的驻在那里惊恐道:“小的知道了,小的这就去办!”说着,便把一旁愣着的萧漪澜领了出去,这寝殿里才真正的清净了下来。
转过来的第二天,乾元坤那边就传来了动静,虽说在前些日子,对那些不忠之臣搭理的颇为厉害,可这一套的严惩下来,整个朝纲之内早已是惶恐不安,而如今的乾元坤一心想要彻底根治这昏暗的朝纲,一夜之间便连连摘去了三个大臣的官衔更是摘不掉那暴君的帽子。没出三天的功夫,举国上下便得知了他的威风,国中上下没几个不对其闻风丧胆的,而那暗地里想要讨伐背叛者更是蠢蠢不安了起来。
“表面的风平浪静,暗地里的波涛汹涌吗?”。九九看着眼前的这局几乎是四局的棋盘,顿时便来了兴趣,扯着嘴角边对对面坐着的萧漪澜坏笑道:“你心爱之人为了你都要准备连着天下都要舍去了,此刻你是不是很高兴?可是.如果我现在告诉他,就算是他如此,也救不了你,那表情,肯定很有趣!”
眼瞧着那呆木的脸上,泪痕一道道的留下,九九的心也被刻上了一道道的痕迹,无奈,也只得接着狠心道:“你可知,这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是想知道,身为一个帝王,在天下与美人之间,他会选择什么?是选择你?还是选择我?你与我长的如此相似,而你拥有的,我却得不到!而我拥有的,你却不能给,该怎么办呢?”
此刻的胧被夹在这令人窒息的两人中间,只得挣扎着喘口粗气,而这两个人的痛,自己看的太明白,也太透彻,却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什么样不能说,什么也做不了。
今儿一大早,九九便差人叫乾元坤来自己这里吃早饭,不为别的,自己闷得慌了。自打上次与乾元坤闹崩了之后,这个家伙足足有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踏入后宫半步,更不用说是自己这个小庙了。
一个月的时光转下来,眼前的这个家伙却是消瘦了好多,没了先前的那般浮躁,多了一丝的沉稳与忧伤,那感觉,当真是跟师傅一样一样的。
乾元坤看着面前这个顿时安静的家伙,心里却冒出来无数的念想,这丫头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叫自己来吃饭不说,竟然一句话都不说?难不成又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九九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便直接盯着自己不吃饭了,当下便好心的开口问:“怎么了这是?生病了?还是不舒服?怎么这么没精打采的?”
乾元坤连忙挥开了她伸过来的手,恶狠狠道:“你叫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九九见状很是受伤道:“你那么久没来看我,难不成就不许我叫你来叙叙旧?”
乾元坤完全不吃她这套的嚷:“你若没什么事情的话,朝中事多,我便回去了,告辞。”
九九见他这般不讲情面,也只好无奈的说:“回去便回去吧,反正今儿夜里热闹,我便在这里看热闹便是了~”
乾元坤听这话中有话,便不放心的回头望了一眼,转念间就见她坐在那里得意的笑着,倒也无他话,便接着要走,可还没迈出去几步,就听她在那里沉不住气的说:“夜里多交几个人陪着,有人想半夜来你这里耍枪弄棒,小心别伤着自己。”
乾元坤见她别过头去不在看自己,想来从她嘴里是问不出什么来了,既然夜里热闹,那便由着人在面前搭台子唱戏好了,自己倒是真想看看这所谓的‘戏子’是谁!
九九见他这般气昏了头,抬脚就冲了出去,一时间放心不下,只好转头叮嘱月说:你且去他身旁跟着,若是有什么意外的话便现实保全他的安慰,看他这般一时心急,当真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你且好生看着他,省着再一不留神的伤了自己,那便不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