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事情,江醉瑶是不知情的,更别说是其他邻国的事了。
可秦南弦不同,他跟随太后这么多年,对这件事略有耳闻,惊问道:“难道说,你是庆国宰相刘启楠的儿子?”
玉赫点了点头。
秦南弦立马露出惊讶无比的表情。
江醉瑶好奇的问着:“这到底怎么回事?”
秦南弦深舒了口气,回道:“我所知道的,是庆国宰相刘启楠暗中勾结荣朝,被庆国知道后,降罪流放此地。”
这样的话,却让玉赫怒吼:“不是这样的!我爹不是这样的人!我爹对庆国忠心耿耿,他是被人谋害的!”
看着玉赫那般激动,江醉瑶才算知道玉赫到底在恨什么。
只是有一点江醉瑶不明白,问道:“既然你爹是庆国人,怎么流放到荣朝来了?”
秦南弦解释道:“这地方原本是庆国的土地,前几年庆国与荣朝打过一场仗,庆国败仗后,将这块土地割让给了我们。”
江醉瑶点了点头,看了看这荒凉的地方,叹了口气:“玉赫,真是苦了你了。”
玉赫此刻情绪已经缓和了不少,吸了吸哭红的鼻子,回道:“我爹获罪九族,带着怀孕的我娘被流放于此地,六岁那年被歹人暗杀,我是被张大人救下来的。”
秦南弦惊问道:“这么说,你是被张大人养大的?”
玉赫点了点头:“嗯,张大人将我带到他家里养着,还让人教我学武功,十三岁那年,我入了皇城司,为皇城司效力。”
这样的消息,让秦南弦有些意想不到,他万没想到,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故事。
如此,秦南弦便道:“应该没有人知道你活下来吧?”
玉赫点了点头:“所有人都以为,我和我的家人在这里死了。”
看着那几件残存的木屋,玉赫又道:“我那时候太小,只有些残存的记忆,我记不得我的父母是谁,若不是张大人告诉我,我还被蒙在鼓里。”
江醉瑶立马就明白了,玉赫在皇城司没了职位,之所以能进吟风堂,之所以会来这里,很可能都是张玉年的意思。
玉赫沉浸在悲伤之中,言道:“我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你知道我和父母当时在这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秦南弦和江醉瑶没有说话,此时此刻,要给玉赫发泄悲伤的机会。
玉赫哽咽的喉咙,无比痛恨道:“他们把我扔在这里,让官兵看守却不给我们吃的,我们要射杀天上飞的鸟来果腹,偶尔有草生长出来,也要摘下来晾干,那是我们唯一的菜,渴了就喝雨水,还要节省着喝,每次只能喝一小口,就算是这样,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们,还要把我们都杀光!”
每一字每一句,玉赫都说的十分痛苦,嗓音里带着十足的愤恨。
秦南弦这时问道:“你既然说你父亲是冤枉的,那你可知是谁害了你父亲?”
玉赫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一定会查清楚,查出那个凶手,为我父母报仇!”
听了这话,江醉瑶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吟风堂不就是主办打扮密报的吗?难道张玉年让玉赫来吟风堂,也是为了方便他查凶手?
虽然不敢确定,但应该是八九不离十的。
江醉瑶十分能理解玉赫心中的恨,若换做是她,她也是无法容忍的,便劝道:“事已至此,伤心难过也是没用的,好在你现在知道了,如今报仇还不晚,你若能杀了那些谋害你父母的人,也算是能抚慰你父母在天之灵了。”
玉赫擦干了眼角的泪花,沉重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秦南弦看着江醉瑶和玉赫,眼里的目光却变得很是复杂,好像洞察到了什么异样,但他却什么也没说。
随后,玉赫在破旧的木屋旁立了两个土堆,虽然里面没有他父母的尸骨,但也算是能抚慰他痛苦的心灵,毕竟他父母的尸骨也找不到了。
玉赫朝着两个土堆磕了两个头,振振有词的发誓定要报这血海之仇。
等离开的时候,已经快午时了。
回去的路上,翻过了那座山,便发现拴在树上的马车不见了。
昨日因要翻山,马车不能跟着上山,便暂时将马车拴在树上,玉赫当时说翻过山就到了,可谁也没想会过夜,也就没多想,幸好随身之物都带着。
为皇城司做事多年的玉赫是有经验的,言道:“一定是有人来过。”
秦南弦道:“何以确定?”
玉赫道:“我们的东西都随身带着,马车里并无钱财,所以排除是山贼所为,马车是我拴在树上的,我打的死结,马若是自己扯断绳子跑走的,也会留下栓车的绳子,而且树上一定会留下痕迹。”
玉赫的分析的确在理,但江醉瑶道:“这地方荒无人烟,或许谁路过顺手牵羊了呢?”
玉赫摇头道:“就是以为这地方荒无人烟,才可疑。”
如此,便不得不让人有些心慌,会是谁呢?难道他们被跟踪了?可是只牵走了马车有什么用呢?
玉赫警惕的看了看周围,言道:“回去的路我记得,务必要小心,你们两个都不会武功,千万不能走散了。”
江醉瑶和秦南弦在玉赫的带领下往回走,这光靠脚走,自然不比马车跑的快,直到天黑,也没能到达城镇。
幸好寻到一处村落,规模不大,有十几间屋子,三个人入了村,寻了好几户人家都不肯收留,看样子很是胆怯。
直到其中有一家,见到江醉瑶手里的十两银子才算动容,那是一个微胖的乡野小村妇。
她腾出一间还算干净的屋子,倒了杯水,言道:“只有这一间屋子了,你们将就着住。”
秦南弦和玉赫两个男人都没说话,江醉瑶则笑道:“没事,我们只住一宿,明日一早就走,好几家都不肯留我们的,谢谢你了。”
村妇点了点头:“这地方偏远,很少有外人来,所以都不敢收留的。若不是我家男人病重需要银子治病,我也不敢冒然留你们过夜,明日你们过了前面那道林子,就能入城了,走上个大半天就到了。”
十两银子住一晚,还是这样简陋的屋子,的确是有些贵了。
但这时候也别挑三拣四了,能有地方过夜就不错了,花了大头钱还得说谢谢,也是无奈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