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而去,等到了鄙国,已是五月中旬。
这是最快的速度了,临到鄙国城门前,马车停下,被江醉瑶挟持了一路的秦南弦被赶下了车,他就那样被张子诺扔在了路边。
韶子卿提早便带人前来接应,多达近十辆的马车被拉入了鄙国的城门,江醉瑶则跟在韶子卿的身后往城内走。
“醉瑶!江醉瑶!”,呐喊声来自于秦南弦,他此刻因腿上有伤坐在地上,看着跟随在韶子卿身边的江醉瑶,痛苦的唤着她的名字。
一声呼唤,江醉瑶停下了脚步,回头瞧去,目光很冷。
这一路上,不论秦南弦怎么与她说话,她皆是不理的。
这时,停下脚步的还有韶子卿,他看着江醉瑶道了句:“他在喊你。”
秦南弦目光里含着痛苦的看着江醉瑶,跟随了一路的秦风将秦南弦扶了起来,江醉瑶只那样的看着他,一句解释也没有。
忽而之间,从隐蔽之处乍现好几个人,其中带头的正是以宸,江醉瑶知道,那是奉太后之命来保护秦南弦的。
这一路,秦南弦都不敢相信江醉瑶真的叛国,直到他此刻亲眼看到她站在韶子卿的身边,他才相信,只是他又不愿相信。
此时,江醉瑶有很多话要说,隐忍了一路,到了最后她也是无法说出口的,转身之时,秦南弦歇斯底里的喊着:“醉瑶,你真的叛国了吗?”
江醉瑶的身子僵硬在原地,心中百般不舍,可是却无法诉说。
“醉瑶,你这一去,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秦南弦大声的喊着:“你如何威逼挟持我,我都不怪你,只要你现在回头,一切都还来得及!”
江醉瑶缓缓回身,给了秦南弦一抹无情的眼神,道了句:“秦南弦,你真的很啰嗦。”
冷漠的话语,犹如一把利剑刺穿了秦南弦的心,他无比痛心。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的摇头道:“我不信,我不信!你是恨他的,你那么恨他,你明知道他做的都是错的,你为什么还要跟他同流合污?我不信!”
只有秦南弦信江醉瑶叛国,江醉瑶才能让韶子卿不对她起疑,所以此刻,她大声的说着违心的话:“你为什么不信?我若不是心甘情愿的跟随韶子卿,你当我会平安无事的回肇京吗?”
“为什么?”,秦南弦想不明白,他真的一点都想不明白,江醉瑶不过只是被韶子卿抓走了几天而已,为什么短短几日,江醉瑶就跟着韶子卿一同叛国了?
江醉瑶冷声回道:“因为我恨,我恨你们所有人!凭什么无辜的我要被太后摆布?从头到尾,我所做的一切,所遭受的所有痛苦,与我自己何干?我不过就是太后一枚棋子罢了,谁在乎过我的感受?”
“我啊!醉瑶,我在乎你啊!只要你愿意,只要你现在走过来,我便去恳求太后,让她放过你,好不好?”,都到了这般地步,秦南弦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江醉瑶摇了摇头,为了不让韶子卿看出任何端倪,面无表情的冷漠道:“太后是不会放过我的,既然她不肯放过我,那我就背叛她。”
秦南弦痛苦的摇着头:“醉瑶,你别犯傻,你怎么斗得过太后?你不会真的傻到,以为韶子卿真的可以成功吗?”
“与其这样被人利用的活着,倒不如奋力一搏,哪怕最后结局是失败,我也曾为我自己活过。”,所有的话,都是为了让秦南弦相信她真的叛国了,都是为了让韶子卿相信她真的没有回头路了,说着这些所谓违心的话,江醉瑶此时此刻万分痛苦,却只能硬撑着。
下一刻,江醉瑶竟然伸出手牵住了韶子卿的手,说出了伤透了秦南弦的话:“秦南弦,比起韶子卿,你比他虚伪多了。”
这样的话,自已让秦南弦目瞪口呆。
站在一旁的秦风,终于忍不住了,失望透顶的说道:“真是枉费师傅待你一片痴心,我真是看错人了,居然那般信你!”
江醉瑶冷然一笑:“你师傅?呵呵,他可是太后的侄子,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取悦太后,从一开始,他就让灵卉监视我,说什么护着我,到头来带着我完成那些与我无关的任务,不过就是帮着太后做事罢了!”
秦南弦惊奇的站在原地,傻愣愣的看着江醉瑶好久好久,方才缓过神来:“醉瑶,从头到尾,你真的只是这般想我的吗?”
江醉瑶心头一颤,艰难的咽了口吐沫,她知道,只要她现在矢口否认,秦南弦都会义无反顾的选择相信她,但她却无法诉说。
一旁的韶子卿明显的感到了江醉瑶握着他的手微微发颤,转头看着她的侧脸,洞察猜忌着她的内心。
秦南弦想冲到江醉瑶面前问个清楚,可是却被以宸拦下,说道:“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再追究呢?你身上有伤,行动不便,若是冒然冲上去,难保你的安危。”
秦南弦却是不肯,推开了以宸的手,一瘸一拐的朝着江醉瑶走去,秦风刚忙拦着,劝阻道:“师傅,她不值得您这样!”
秦南弦倔强的推开了秦风,义无反顾的朝着江醉瑶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喊着:“醉瑶,你信我,我没有骗过你,你回来,你跟着韶子卿是错的,别因一念之差酿成大错,你回来,回来!”
秦南弦急坏了,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这是江醉瑶头一次看到秦南弦落泪。
眼瞧着秦南弦越走越近,韶子卿拔下利剑朝着秦南弦便飞了过去,秦风眼底一惊,眼疾手快的拔出利剑打飞了将要插进韶子卿身体里的利剑。
“乓”的一声,利剑坠地,秦南弦的身体僵在原地。
而后,是韶子卿无情而阴冷的声音:“你若再敢上前一步,我便杀了你!”
秦南弦愤怒的紧了紧牙,朝着韶子卿吼道:“韶子卿,你害死了邹颜倾,难道还要害死江醉瑶吗?”
提起那个韶子卿最在意的名字,他的脸色立马就怒了,冷道:“我没有逼迫过江醉瑶,是她自愿跟随我的,她若此刻不愿意,大可跟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