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一辈子追着她走,可偏偏就没办法让她好好听话。事实上,这几天他们说的话加起来还没今天多,他让路晓在家休息几天,她竟把工作都给辞了。
她这是非要跟他反抗到底才成。
“你不打算追是吧?”林青语带讽刺。
凌安南踢翻路边垃圾桶,眼底幽暗,他看看林青,碍于慕离强忍着没张口。
林青不明笑了声,说的话只有她自己能听见:“也对,路晓能帮你多少生意,还是莫筱夕最适合你。”
慕离只见她唇瓣一张一合,掐着嗓子眼的声音完全听不清。
他说句公道话:“刚才那情况,路晓不走只能等着被扒皮。你要为这事生气就是你的不对。”
见凌安南仍没有追过去的意思,慕离点了支烟,给凌安南也递去一根。
凌安南吸了口,胸腔内充斥尼古丁的味道,他抬头扫向两人:“你们都以为我没和莫什么夕撇干净是吧。”
“难道不是吗?”林青冷眼反问。
“我早就把婚约那事解决了。”
“是吗?”林青挑眉,只当这是凌安南为自己辩护,并不当回事,“我怎么没听路晓说起。”
凌安南眯起眸子,显得犹豫:“我还没告诉她。”
“哦。”林青干笑了声,发出个简单音节。
要让她在凌安南和路晓之间选择相信谁,她肯定选择路晓。
“不信是吧。”凌安南把烟头甩在地上踩灭,隔空指着林青,“你们都是圣人,都厉害,你,当初差点跟戴氏副总搞在一起就是纯洁高尚,我压根没跟莫筱夕那女人做过什么,这会儿就把我当个罪人。”
林青脸色一沉:“你没资格评论我的事,也别提上戴泽。”
“到现在还护着他,我看你就是对他余情未了。”
“别把话题转移到我身上,”林青冷睨,“你跟莫筱夕接吻是不争事实,别说路晓受不了,她就是受得了,你也不配再让她为你付出。”
“谁跟莫筱夕接吻了?”凌安南低咒一句,林青是疯了连这种话都敢胡扯?
“你。”
“笑话!”
这是从路晓那儿偶然得知的。
当初路晓在酒吧工作,只见凌安南用莫筱夕刺激她,当她面把莫筱夕按沙发里来了个激情热吻,却不知当时那个吻,全然是装个样子。
凌安南压根没当回事,过去这么久,自然想不到林青在指控什么,林青同他对视,两人都在气头上,谁也不肯让步。
“够了,阿南,别太过分。”慕离指间的烟没吸一口,他灭了烟头把林青护在怀里,捏着她的脸让她消气,抬起头,黑眸凝着阴鸷寒气。
“我过分,是,你老婆要跟人跑的时候是谁帮你。”凌安南冷笑一声,口不择言,“现在很好,你跟她一起来拆我的台,合着都不信我的话是吧,我在你们眼里就这么靠不住。”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还有你,我警告你,别多管闲事。”凌安南戾气很重,盯着林青冷勾起唇,“我和路晓怎样是我们的事,就算我以后和莫筱夕结婚,也轮不到你管。”
“凌安南!”林青喊他名字,推开慕离拥她的手,还想说话被慕离捂住嘴。
她气急,一口咬在男人掌心,留下两排极深牙印,差点就咬出血印子。
她也差一点就说出一件事,两天前路晓被莫筱夕约出去,亲眼验证了那份结婚协议,上面白纸黑字,签着凌安南龙飞凤舞的名字。
路晓一眼认出是凌安南的笔迹。
事实摆在眼前,林青不可能相信此刻这个信誓旦旦的凌安南说出的每一句话。
林青以前只以为凌安南花心名声在外,对路晓却称得上有始有终。
可现在。
“我说错了?”凌安南不屑一顾,“说错了你就纠正,但我要没说错,以后少来管我家路晓。”
“你也就现在还能说是你家路晓。”
“你什么意思?”凌安南走上前,听出她话里别有深意。
“没意思。”林青别开视线不再接话。
慕离安抚着自个老婆的情绪,旁的事没心思管,他摊开掌心看到两排牙印,勾起唇:“还真是伶牙俐齿。”
林青此时冷静下来,握着他的手不免心疼:“疼吗?”
“疼。”男人点头。
林青懊恼,不该生气,她小心轻揉着伤口,低头吹了吹。
“还疼吗?”
“疼,不只这里,别的地方也疼。”男人看她细致认真,又道。
林青眼神困惑,这时真没忘别的地方想,她几乎脱口而出:“还有哪儿,我帮你揉。”
男人的目光往身下扫了圈。
林青轻咬唇rou,几乎爆发:“去!”
“爹地,你说的是哪里,我来帮你揉。”
凌安南脸色阴鸷不消,他看不明白,林青哪里值得慕离捧在心尖上爱宠。
换作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去找她吧。”慕离把橙橙交给林青,转身看向凌安南,“你不是发过誓吗?”
林青抬眼,却也没问发过什么誓。
凌安南双手插在裤兜,薄唇紧抿,这样子,仍在深思。
“还有,你刚才的气话我只当没听见。”慕离又开口,听不出情绪,他视线翛然冷却,“可是阿南,没有下一次。”
再让他听到一句诋毁林青的话,哪怕亲兄弟他也断然翻脸。
凌安南站着没动,阳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挡,渐渐失去光源热度,他眼底的光芒也被一寸寸吞没,直到幽深不可见底。
他不止一次问自己,路晓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他想把所有最好的给她,可每次她都拒绝,住在一百多平的公寓,连一辆车都不肯接受。
他什么都给得起,可她什么都不要。现在,别人解个围就能跟着走。
在她心里他算什么?
林青脸色仍旧很沉,慕离牵起她的手离开,经过时撞了下凌安南的肩膀。
凌安南涣散的视线重新凝聚,正要发作,见慕离正看着他。
“怎么,我又哪儿错了?”
“就算你和那女人真没了婚约,整件事对路晓肯定是个不小打击,想想以前那段日子她怎么过来的。”慕离拍拍他的肩膀,好心提醒,“她比你想象的坚强,受了伤,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藏。
凌安南拉开眼角。
没等他说话,慕离带着老婆孩子离开了公园。
去停车场取车时,林青看到一抹熟悉身影从他们面前走过,她放下车窗:“你怎么在这儿?”
路晓头上换了顶鸭舌帽,她压下帽沿走过去:“我刚回来,正要去找他。”
林青欲言又止。
路晓拧眉:“他走了吗?”眼角扫向停车场另一处,凌安南的车还在。
林青思沉默须臾,方才的事不想再提,她摇头:“没走,你快去吧。”
路晓同他们错开后继续沿这条路行走,没多久遇到返回停车场的男人。
“凌安南。”她率先喊他。
凌安南看见一顶陌生的鸭舌帽向他靠近,他抬手掀掉,一把拉住路晓:“哪来的帽子。”
“刚买的。”路晓垂眸,看到崭新的帽子滚落脚边。
凌安南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去,以为她在心疼,无声勾了勾唇:“你身上没带钱,怎么买的?”
路晓张了张口,这一提肯定就要扯出薛景晗,她知道凌安南对这种事向来介意。
凌安南想起看到的那一幕,真叫一个激动人心:“给你解围的英雄,怎么没好人做到底,把你给送回去。”
路晓不知如何解释才令人信服,撒了个弥天大慌:“我以为那个人是你,等跟他走了一段才发现不是。”
凌安南掏出车钥匙,把路晓塞进后座,路晓被他推了把,整个人往后仰倒。他关了车门俯下身,一语不发开始解她衣扣。
路晓按住他手腕:“你别这样。”
“我怎样?”男人手里动作不停,剥掉外套后拉扯打底衫,手掌沿着底部探进去,冰凉的指尖贴上她的肚脐,她浑身一震,牙关轻颤。
“你别生气,我只是不想让你陷入麻烦。”
“你真有理,路晓,”男人居高临下俯视,眼神是从未有过的阴鸷冰冷,“跟别人跑了半天才发现不是我,我真想不明白,是不是你做的时候,也总是搞不清到底跟谁做的?”
“什么?”路晓倒吸口气。
她万万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可仍试图让他消气,挡住他欲有所动作的手:“我认真的,当时如果是你,可能会被别人传得更乱,与其这样还不如将错就错。”
她就事论事,男人却不会想得简单。
“将错就错。”凌安南反复揣摩这四个字,一遍遍在嘴里重复,“我和莫筱夕结婚,是不是也算将错就错?”
路晓心底一刺。
她不说话,凌安南只以为是默许,他的手还留在她衣服里,满掌握了把柔软。
他手下用力,路晓疼得嗯了一声。
她声音细微沙哑,无意识拉成了音调,仍旧具有令他瞬间沦陷的魔力。
“说话。”
“不是。”路晓睁开双目,同男人对视,他压下身有了动作,狂躁跳动的心脏几乎无法自持。
这种感觉只能从她身上找到,他推掉她想阻挡的手臂,干脆压在头顶,薄唇吻上她干净白皙的颈子。他吻得难以自拔,俊脸埋在她颈间,渐渐沉重的呼吸快要打破极限。
“我是谁。”男人用掌心托着她的下巴,心口竟苦楚酸涩,“看清楚,我是谁。”
路晓快要没力气说话,她睁开眸子,勉强吐出他的名字:“凌安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