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恰巧是参会的一员从会场中出来的话,你就会看到在酒店同一层距会场不远处的露台上,站着一老一少两个人。
年长的男人恭敬地讯问着背对着自己站着的少年:“少爷,已经到了又为什么不进去。”
“不用了……我已经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了。周管家,去告诉司机,我马上要去‘南城’。”男生有些烦躁的揉了一下眉角,然后对身后姓周的管家轻声吩咐道。
年长的男人轻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快速地消失在夜色中。
男生稍稍调整了自己的呼吸频率,有些不情愿地拿出手机飞快地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男生丝毫不给对方询问的机会,开门见山得说道:“飞羽,你赢了。”
双方有一时的沉默,然后电话听筒中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末了对方又用包含笑意的声音道:“阿燃,快来‘南城’,我有话告诉你。”
“南城”是位于A市城南的一家咖啡馆,相较于其他咖啡馆而言,“南城”的店主基本无人知晓,相传最广的说法是“南城”是归“染舆国际”管理的。
“染舆国际”对众多企业来讲都是一个恐怖的噩梦,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喜欢去这个是非之地逗留,妄图寻找一些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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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涵轩他们在吧台落座之后,原本就有些冷清的吧台更是无人踏足了。
偶尔会有几个陌生的同龄人跑过来给王辛雅和郑哲恒打个招呼,或是有看起来二十岁刚出头的年轻人走过来找辛雅谈论有关工作上的一些事宜。
坐在一旁的宋涵轩看着王辛雅与别人愉快地谈论着那些自己所不熟悉的东西,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与迷茫,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自己朋友的快乐,自己无法给予。
可能连王辛雅自己都没有察觉出,在她和别人谈论的时候,眼睛里迸发出的是前所未有的明亮与皎洁。宋涵轩不由得轻轻地叹了几口气。
坐在一旁的郑哲恒用安抚又夹杂些无耐的眼神看了涵轩几眼,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宋涵轩只能回以一个苍白无耐的笑脸。
她不介意自己的朋友有除她以外的密友,因为自己是不可能随时随地地陪在他们身边,帮他们排忧解难消磨困苦,总需要放出更宽的路子让他们有自己的交际,以备不时之用。
她的失落,并不是在嫉妒别人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她自己在乎的人的重视,而是为自己不能够轻易取悦在乎的人而悲哀。
可能连宋涵轩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不知在何时,她已然把自己放到了最不堪卑微的位置,根本没有正眼客观地看待过自己,在她的本能意识当中,自己是不配被重视的。
在生活中遇到的所有不公平,她都会归结到自己不够优秀的理由上。
郑哲恒和王辛雅还有涵轩打了声招呼,就被他的一个朋友匆匆地叫走,不知道去会场哪个旮旯里干坏事了。
有些落单的宋涵轩坐在王辛雅的一旁静静地喝着咖啡,以神速秒回着好友的短信。
专注于手机的她,突然被人从后轻拍了一下,涵轩有些吃惊地回头,看到了让自己险些失态尖叫出声的人——宋翰轩。
涵轩激动地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抛下手机转身给了翰轩一个大大的拥抱,末了还重重地捶了他几下,嗔怪道:“好小子,你总是这么神出鬼没的出现,刚刚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宋翰轩只是看着涵轩默默地笑,诚恳地说:“下次不会了。”
涵轩有些无奈地拍拍翰轩的肩膀也没再说什么,眼神瞥到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女孩子时,眼神突然由开始的激动变得皎洁如新月般,她调皮地对翰轩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快介绍介绍。
宋翰轩也挺坦然的,从身后拉出女生,先向女生解释道:“这是我姐,宋涵轩,涵养的‘涵’。”并用眼神示意她快叫“姐姐”。
女生原本有些落寞的眼瞳,在听到翰轩的解释时瞬间恢复清亮,对宋涵轩微微的一笑伸出手:“姐,我叫颜言夕。”涵轩笑了笑,一副了然的表情。
爱一个人,就是全权相信他,不管他说的是否是谎话。
保护自己的最佳方法就是手中永远握住一把上好膛的枪,随时准备好和伤害自己的人决一死战;而爱一个人就是不假思索地把手中的枪递给他,让他把枪对准自己。
有些时候,只有旁观的人才能够清楚地看到,当局者的爱有多么愚勇加奋不顾身。
可能在你还没有发觉的时候,就已然无法割舍掉他在你心中的重要性了。
宋涵轩把扔在吧台上的手机捞回来,递给颜言夕道:“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骚扰我。你很漂亮。”
女生对她甜甜地一笑,乖巧的模样很惹人疼惜。
有关颜言夕的事情,涵轩没有再向阿翰详细的追问。
毕竟颜言夕并不是她所交的朋友,此后她们会不会再见面可能都是否定的答案,如下次在街上偶然相遇,如果没有阿翰在其间做媒介,她们会不会在认出对方时,由心地向对方打声招呼都说不准。
更何况,对一个人的看法如何,都需要当事人自己去了解去评赏,任何人都不可能左右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的想法。
若是有缘,那么何时去认识了解都是不晚的。
宋涵轩从颜言夕手中接过手机,对宋翰轩聊了几句生活琐碎,以及妈妈的身体近况,知道一切安好,一直牵挂着悬着的心才放下。
在吧台和别人聊了很久的王辛雅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知何时坐在一旁的宋涵轩不见了,巡视一周才发现她正站在自己的身后和一对陌生的男女说笑着。
草草结束掉自己的谈话,感觉自己被人忽视掉了的王辛雅有些不爽地向三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