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原始的地方,天上地下水里,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出现一个让你惊声尖叫的东西。
想想就好可怕,夏骄阳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感觉胳膊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好,你说不去就不去。”
路臣宠溺的蹭了蹭夏骄阳的脸颊,有些依赖的将身体一部分的重量压在她身上。
这种与她愉快聊天的时光,仿佛已经阔别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夏骄阳还在兴奋的问他有没有见过真的食人花,路臣心里确是一阵又一阵的酸楚。
他本以为,以她的脾气,她会要求回大本营,哪里还敢奢求她能这样和颜悦色的和自己讲话。
“阳阳,那天是我不好,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路臣忽然打断兴致勃勃的夏骄阳,他低沉的声音很真挚。
夏骄阳一愣,手背上冰冷的液体和温热的血液交汇时特有的酸痛感传来,她的笑容一点一点的僵硬下来。
关于那件事,她本来以为他们会默契的选择闭口不提。可是她忘了,路臣从来不允许夏骄阳逃避任何他给的东西。
爱不允许逃避;伤害,自然也不允许逃避。
她早已不是遇到事情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女孩,从那个梦里醒来后,夏骄阳就一直在想,如果路臣没有遇到她,现在会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会和每一个普通人一样吧?
会按部就班的上学、工作、成家、立业。
会为了工作加班加点的忙碌,会在周末带上妻子和孩子外出游玩,会仔细斟酌该给孩子报哪一个补习班……
平淡无奇,却又真实美满。
想着想着,夏骄阳便不再恨了。
当年她一时兴起,自私的剥夺了路臣平静的生活,将他带向另一个本不是属于他的世界。
听他那样平静、甚至有些风趣的描述那些可以称作艰难的过往,夏骄阳勾着的唇角有多苦涩,她自己再清楚不过。
可是路臣给她的伤害太大,夏骄阳需要找一些理由来说服自己原谅他。
然后——
很轻松就找到了,一大堆。
十四岁为了她从四楼跳下够不够?
十五岁为了她身中两刀,刀伤见骨够不够?
十七岁为了她独自与黑手党谈判够不够?
十九岁为了她心口中了一枪,够不够?
如果这些还不够,那么路臣那一身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伤疤,又够不够?
不是够,是绰绰有余。
夏骄阳眼眶忽然灼热,有些想落泪,她身上完好无缺,一点伤痕都没有,而路臣……
他应该只有那张脸是完整的吧。
在夏骄阳的沉默里,时间好像走的格外慢。真诚的道歉后,路臣在等,他很忐忑的等夏骄阳宣判。
他当然知道夏骄阳并不是一个宽容的人,他们之间太像,都是睚眦必报的性格,所以路臣对被原谅这事并不抱多大希望。
但他想着,只要夏骄阳不离开他,那让他做什么来弥补都可以。
夏骄阳一直不说话,路臣在令人窒息的沉默里越来越紧张,连呼吸都轻了下来,他琢磨着是不是还要再说点什么,正在心里盘算呢,腰上忽然探上了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