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间三日已过,师傅坚持要进城倒换文牒再上征途,我劝过他老人家,说这理论上您还在小月子里呢,实不该劳动身子骨啊!可他不听,还骂我是个惫懒货!行行行,您是领导你安排吧!反正这离女儿国的都城也就半天路程,走呗!一大早,我们就告别几位老婆婆,上路了。老规矩,师傅上马后,悟空开路,老沙和我走在后面,这家伙悄悄告诉我,其实师傅不是多么着急上路的,主要是这两天被那几个老婆娘的“热情”招待得受不了了,这才不顾身体非要走!我笑骂道你就直说是师傅被揩油得揩扛不住了呗!其实这也不能怪那几个老太婆,人家一辈子未经人事,突然见到师傅这么个连男人见了都嫉妒的美男子,没当夜把他强推了就很不错了!妈的人比人气死人啊,都是坐月子,你看那几位连我都不正眼看一眼!就算是母猪怀崽了也得有个人过问一下不是?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无所谓,咱有兄弟嘛!老沙说那是,二哥你别跟那些个娘皮计较,以那几个肤浅货的眼光,我敢打赌她要是见到大哥的金箍棒,估计师傅也就不值钱了!哈哈哈!我说老沙呀,你就给咱出家人稍微留点儿口德吧!说话间,已到了城外官邸---迎阳馆!
驿丞显然没见过我们这种俊男和野兽的组合!看着师傅的眼光娇羞又恐惧!待得师傅说明了来意准备进城时,那驿丞赶忙回过神来说高僧请先进馆歇息,小的立刻向我王禀报,切记这里是女儿国,男子不可胡乱走动,不然会被歹人抓走当“人种”的!切记,切记啊!说完回身安排驿卒准备斋饭,自己急忙进城了!小卒领着我们来到一个靠窗明亮的房间,道声万福退出去了,师傅谢过,回身问我刚才那女施主说的人种是什么呀?很可怕么?我随口说这东西对我而言是很开心的,对您来说那就很可怕了!
师傅还是一脸茫然地问:“为什么呀?”
我一看他这白痴样儿,顿觉自信满满,感情这一路走来居然还能遇上个师傅向我请教的时候!不错不错,我马上端出一副过来人教育后进的表情,一脸专业老学究的派头说:“为什么?呵呵呵,(顺手一抹下巴----没胡子!算了,捋两下鬃毛凑合一下,意思到了就行)因为这个人种呢,说白了就是肩负种马责任的人类!----啊?什么?您老连种马是啥都不知道?”这话才刚起个头我就顿觉一种无力感袭上心头,没法聊了!再顺着这白面秃驴的懵懂眼神望向窗外,我不耐烦地说:“别看小白,跟它没关系!不然你还敢骑它?”沙僧说我先出去喂马了,猴哥说去催一下饭菜!两人急急走出房间,走廊里传来一长串歇斯底里的狂笑声!…………
师傅是和尚,但不是白痴!听到那二位**的笑声,突然嫩脸一红,低声骂我一句:“下流的夯货!”
我听见这话就不乐意了,压着火气说:“师傅呀,您这话可就犯了嗔戒了!世间男女情欲,皆乃造物所赐啊!怎么到我嘴边就下流了呢?再说了,咱大唐不是也把那洞房花烛和金榜题名并称为大小登科么,可见这事儿是多有意思的呀,怎能一句下流就嗤之以鼻呢?”
“呸!”师傅一脸鄙视地瞪我一眼,“那事儿,就那么有意思么?”
我更加鄙视地扫他一眼:“有啊----”说完,先上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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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饭还没好,我等刚到院子想散散步,就见驿馆外一大群身穿宫服的贵人由驿丞引入院内,顿时丝磬共鸣,鼓乐齐奏!好大的派头!
师傅左右看看,没别人!一脸不解地表情问:“找咱们的?为师就倒换个文牒,不至于吧?”
猴哥给师傅指了指队伍的服色,笑着说:“师傅您看仔细了,这是皇家迎亲的仪仗啊!”
我捅一捅身旁的老沙,纳闷儿地问:“这一国上下没一个带把儿的,迎的哪门子亲呀?”
老沙向身后师傅那边努努嘴,“这不带把儿的来了嘛!”
大家立刻恍然大悟!除了师傅,我们一点儿都不感到意外。
就在这时,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走上前来,皱皱眉头看看沙僧,又摇摇头看看我,突然满面桃花,双眼定格在猴哥旁边的师傅身上,神情恭敬又喜庆地道声福,说道“圣僧爷爷,万千之喜了!”
师傅也走上前,看了一下她戴的阁老冠,双手合十一礼:“阿弥陀佛,太师礼重了,不知喜从何来?”
太师躬身道:“此处乃西梁女国,国中自来没个男子。我王昨夜来得一吉梦,梦见金屏生彩艳,玉镜展光明,今幸圣僧爷爷降临,臣奉我王旨意,愿以一国之富,招赘爷爷为夫,坐南面称孤,特来求亲。”
老沙不等师傅说话,径自站出来义正言辞地接话说:“我师父乃久修得道的罗汉,更蒙大唐天子结拜金兰,此去西天求取真经救万世黎民,岂会贪爱你这小小一国之富,入赘下邦?”
那太师听了不但不生气,反而惊讶道:“原来圣僧还是天朝御弟?小臣唐突冒昧,请御弟爷爷赎罪!”说完赶紧领一众人等行跪拜礼。
而我们的师傅呢?这会儿已经石化!毫无反应!也是,这事儿要是突然发生在谁头上,谁都会蒙的。我悄悄捅了捅师傅,看师傅回过神来,赶忙提醒他:“这都还跪着呢,行不行你老倒是说句话呀!”
“哦!”师傅如大脑抽筋一般地说:“请起!”
这下轮到我们石化了,您这是答应了呢还是答应了呢?太师闻言,大喜,转身立刻假怒吩咐身后女监:“不长眼的家伙,还不赶快回朝复旨禀报我王,本太师不辱使命!圣僧乃大唐御弟,速速起天子仪仗出城拜迎!”
“哎哎哎,稍安勿躁!”我赶忙一把拉过太师,严肃地说:“我看你这架势,要是我师傅不答应,你们是不是就打算来个‘霸王硬上弓’呀?”
“不敢不敢,老师这是哪里话?”太师面带询问的表情说。
“不敢就好!”我接着说,“我等一路风尘仆仆,师傅他老人家又身子欠安,你们这一来就要结要嫁的成什么体统?你若真心要成此好事,就按我的话去做,马上使人去先烧水备宴,待我师傅香汤沐浴,精神转好,再择吉时入城!这,才是良策!”
“对对对!老师此言甚善!都怪我办事太混,一切依你!”说完,立刻吩咐下人准备。我看了看,又补充说:“你们院外伺候!我们师徒先商量一下相关事宜”说完,拉着大家回到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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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基本回到了正常状态,我们坐在一起,开始了严肃认真的讨论。
师傅红着脸说这下邦女子怎地如此大胆豪放,老沙说师傅你就先别管人家的风俗了,人家都堵到门上了!照我说眼下咱还是取经要紧,要不我们哥仨开出一条血路,这凡世间,能拦住我们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打打打!你就知道打!你当馆外的都是妖怪呀?真遇上妖怪的时候怎么看不见你逞英雄呢?”我不屑地骂了一句。
老沙红了一下脸,那你说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大家都听师傅的呗!哎?师傅,你说话呀!
师傅抬起头,看看沙悟净,一脸轻蔑地说:“悟净,要说打杀凡人呢,为师从来不怀疑你的能力。这不还没到非得见血的份儿上嘛!或者,你试着唤醒一下沉睡的智商,帮大家再想想?”
这厮仿佛听不懂好赖话,居然摆出一脸思考状,然后征询意见似地问:“要不就跟那国王说,自从您曾经有过一次孩子后,就再也不想谈感情的事儿了,怎么样?”
猴哥顾不上什么师徒礼数了,一头扎在我怀里放肆地笑,我感觉他眼泪都笑出来了。而我,为了不破坏这严肃的气氛,忍得非常辛苦。
师傅的脸庞强烈地抽搐着,沉声说:“老三呀,你说一匹好马为什么一不留神就只能卖出个驴的价钱呢?”
沙僧迷茫地摇摇头,“为什么?----这和结婚有关系吗?”
师傅从牙缝里一字一顿地回答:“没关系!只因为它驴日的就毁在那张嘴上了!”
哈哈哈,我实在忍不住了,强烈起伏的大肚子把猴哥的头给弹了起来。会场气氛彻底破坏!
只有老沙在默默地参悟师傅这话的禅机,师傅也在此刻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说:“姓孙的,你也差不多点儿就行了!有这听热闹的闲工夫不如帮我去观音姐姐那儿问问,紧箍咒的开篇是怎么念来着?”
猴哥那欠揍的表情瞬间消失,严肃而恭敬地对师傅说:“徒儿刚刚想到一个妙计,拿来与师傅参详!”
“你就是贱的!讲。”
“是是,我是这样想的啊,咱先假装答应她,那国王不是愿意让您称帝吗?那就让她拿着国玺在城外候着,您骑上白龙马别下来,等她一用印,咱拿上文牒抽冷子就跑,我们哥几个都会驾云,你不用担心,凭小白的速度,谁能追得上它?这样,咱不但做全了手续,又能继续西行,还不犯杀戒,多好?”
“Perfect!”师傅终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