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猴哥发出的信号,我们赶到了妖怪的住所,只见山洞门口的顶上刻着六个血红的大字:“毒敌山琵琶洞”!
只见沙僧暴喝一声:“徒那贼厮,还我师傅来!”说完举起降魔杖就搞起了强拆。
猴哥走过来拉住老沙问:“你知道这洞里的妖怪是一只还是一群?”
沙僧摇摇头,心虚地说:“不会是一群吧?”猴哥明显是克制住了要踹他的冲动,尽量压着火气说:“三弟呀,我和你二哥变成蜜蜂从那门瑕处钻进去打探一下,你守好洞口就行,记住了!”
沙僧点点头,我俩说罢就变形进去了。我问猴哥,为什么总变蜜蜂呢?猴哥一脸不屑地回答说这蜜蜂好歹有个刺呢?如果你变个苍蝇,碰巧那妖怪又是个蛤蟆精怎么办?把你一口吞下去恶心不恶心呐?
嗯,说的有理,咱快飞吧……
师傅果然就在此处,他颓废地坐在一张石头桌前,左手扶着头,看上去还有些眩晕,我和猴哥看了一阵心疼。就在这时,一个长相妖艳的女子扭动着腰肢走到师傅身旁,嗲声嗲气地说:“御弟哥哥,受惊了!”
师傅连头都没抬,冷冷地问:“别扯那些个没用的,你想干嘛?”
那妖怪楞了一下,抿着嘴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师傅不见回话,抬起头来又问:“你是哑巴?”
“你才是哑巴呢!”那怪瞪了师傅一眼,假作嗔怒道。
“那我问你把我掳到这儿来想干嘛?”
那女妖咬咬下嘴唇,娇羞欲滴地低下头轻声说:“想!”
“啥?”师傅不解地皱皱眉,片刻后怒斥一声:“……滚!”
“姓唐的,老娘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那女妖顿时换上一付冷冰冰的嘴脸,“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掳来的,不是我请来的!”
师傅听了这话,气势上明显虚了下去,呆坐桌前,一言不发。见师傅被吓着了,那家伙于心不忍,又恢复了她的妩媚之态,细语言道:“御弟哥哥,奴家刚才话重了,莫要恼我,其实奴家把你请来实无恶意,你看我这里虽不是西梁女国的宫殿,不比富贵奢华,却也清闲自在,正好念佛看经。我与你做个道伴儿,真个是百岁和谐也。”
“说什么胡话呢?”唐僧轻蔑地瞄她一眼,“贫僧一心向佛,怎能做出那荒淫之事来?你是不是修炼的过勤,走火入魔了?”
“我呸!说得道貌岸然,那你为何与那女王却卿卿我我的?”妖怪讽刺地笑笑。
“你还把自己和人比呢?”唐僧同样讽刺地回敬道:“自古道英雄惜美人,臭鱼找烂虾!我不清楚你是个什么东西可你自己总该知道吧?贫僧劝你还是哪来的回哪去,莫要再跨界来给自己徒增自秽!”
女妖听到这里,咬的银牙欲碎,恶狠狠地说:“想不到一个出家人张口竟如此恶毒不堪!今儿个若不让你见识见识老娘的手段,怕是日后耳根子难得清静,还得由着你继续跳腾下去!”
说罢,向后招呼一声:“小的们,给我绑了下去!”语毕,走出两个女童,二话不说,冲上来将师傅一个绊子放倒在地,熟练地来了个“后头两手缚”!就见猴哥两眼放光,锉舌道:“妈的很专业嘛!”
我一脚踹向猴子:“别贫了,赶快救人!”
说罢我二人现形,举起家伙直奔那女妖,那厮慌忙间变出一把三股叉,左支右挡,几个回合下来,已是娇喘连连。毕竟是个娘们儿,体力有限。猴哥更是趁势发了狠地向她招呼,棍棒抡出,招招致命!女怪边抵挡边嚷嚷:“不就和你师父耍子一下嘛,又不是杀父之仇,你们玩儿什么命啊?”
猴子哪里理会得她,瞅准她抵挡我的空当,举起金箍棒向她软肋抡去。饶是她躲得快,仍被劲风所伤!女怪恼羞至极,拔出一根银针,使出一招“倒马桩”直刺向猴哥的额头!猴哥看了哈哈大笑,毫不闪避!也是,人家铜头铁臂,这点儿小儿科的本事能拿他怎样?可事情的结果就让人非常意外了!----猴哥中招!躺在地上直抽抽,我赶忙上前帮手,那女妖想来也是筋疲力尽,一见得手就转身入内洞了,我则扶着猴哥踉跄着逃出洞去。
沙僧见到我们这番模样,赶忙过来询问,我将过程讲了一遍,大家都摇摇头想不出个办法来。就在这沉默中,沙僧问猴哥你看出那是个什么妖精了么?
“还能是什么?”猴哥咬着牙恨恨地说,“俺老孙早就看出那货的真面目了!只可惜太大意了!”
“哦!那你看出她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一个修炼成精的蝎子罢了!本来可以一棒打死她,只怪自己太托大,挨了她一刺!”
唉!我看大家今天还是休息,明日再作计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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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猴哥还没醒,我也在半梦半醒中,迷迷糊糊地看见沙僧脱去袈裟,换上一身劲装,回头关怀地看了看我们,低声自语道:“二位哥哥受苦了,这次,就看我的吧!”说完,径自向琵琶洞走去。我心里苦笑一阵,连我俩都败下阵来了,你个憨货能干什么?想归想,但我心里却悠然升起一股暖意----别看这货二不拉几的,但兄弟感情却一直没有放下过!本打算起身拦住他,又看看猴哥,还是算了,先照顾师哥吧。凭老三的本事虽不能胜,但至少还不会把自己搭进去。
正当我叫醒猴哥时,远处一声朗笑:“天蓬安好?”
我抬眼一看,原来是昴日星官来了,我心中一喜,迎上前去,“鸡哥,你怎么来了?”
星官朝我胸口一拳道:“一别多年,见面就扯着外号不离口,怎么仍是这么不着调啊你?”
我呵呵笑着说这儿不都没外人么?对了,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还能是什么风?政治风呗!”星官解释说,“前两日接到佛派发往天庭的文书,说一个蝎子精不识好歹,把如来的手指给蛰了,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儿,跪下道个歉也就罢了,人家如来还能跟你个小人物计较不成?结果是那家伙不但不道歉,直接撒丫子就跑了!这下佛爷的脸面下不来了,准备抓住她好生杂治一番,没想这厮倒也聪明,一路向东跑到天界管辖的地盘上了!没办法,只好请求玉帝发文联合缉拿,方式方法不限,将她引渡也行,遣返也行,当然,就地正法更好!这不,千里眼报告说她就在这儿,恰逢观音大师也报信于天庭说你们师傅遭了桃花劫,玉帝索性就命我赶过来把这两件事儿当一件给办了!”
我笑着说那就有劳鸡哥了,你倒是政治人情两不耽误啊!不过我可提醒你,那厮修为可不浅呀,猴哥都中招了,你还是要小心为好!
星官不屑地瞪我一眼,“老子是谁?----你鸡哥呀,命中注定就是她的天敌!任她法力再强,于我面前也不过就是一顿牙祭而已,哈哈哈!”说完,走到猴哥身边,施法除了猴哥额头上的蛰痛!大哥连忙道谢,星官客气说:“大圣不必多礼,劳烦带路,咱们这就去收拾了她吧!”
哼哼!这次有星官助阵,非要你暴尸荒野不可!……
琵琶洞外,枝残柳败,血流成河,数十只成人般大小的蝎子痛苦地扭动着残破的肢体,它们要么被拦腰斩断,要么被截肢为二,或三、或四、或……呃,N段!手段之残忍,令人瞠目!就连跑来开杀戒的星官都看得愣在了原地!这时,师傅从洞内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几个踉跄到了我们面前,我和猴哥赶忙扶住唐僧,就见师傅失魂落魄地哭喊着说:“他不是人,他不是人!”大哥见状,一头的猴毛倒竖如针,气急败坏地骂道:“师傅终究被糟蹋了!”还没说完,两行愤恨的眼泪就夺眶而出!猴哥狠狠擦了擦脸,嘱咐我道:“好生陪着师傅,寸步不许离开,我去宰了她!”
正要冲进去,又看那女妖怪浑身伤痕累累,拖着断了的右脚,捂着断了的左臂,披头散发地逃出洞来,目光涣散地看着我们哭救道:“求你们杀了我吧,快杀了我吧!”
我们几个一头雾水,这几个意思啊?怎么你比师傅还惨呢?这到底是谁被糟蹋了?那琵琶精看到星官,非但不惧怕,反而飞身上前,跪下抱住星官的腿大声喊道:“神仙爷爷求你给我个痛快吧,求你了!我不要死在他手里,”说着,抬起右手颤巍巍地指着洞口的方向说:“他不是人,他是阿鼻地狱里放出来的鬼!”这娘们儿诡异阴冷的哭喊声让人听了不禁后脊背发凉,连大师兄的满心怒火都瞬间熄灭!
洞里缓缓走出个人来,此人左手拖着降魔杖,右手不经意地在身上擦着染上的血,浑身上下腥气冲天,杀气扑面而来,冲得我们几个不禁后退两步方才站定!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凄喊声后,琵琶精甩开星官,一瘸一拐地继续逃跑!那家伙通红的双眼凶光突现,一个起落便到了妖怪身边,开始了砸年糕的机械动作,一下、两下、三下……嘴里还不停滴唠叨:“叫你偷男人!叫你偷男人!”……刚开始还能听见几声女高音的伴奏,后来就只剩打夯机的声音了……
我们几个的大脑已经被眼前的场面冲击的彻底麻木了!石化的身体让我连稍微动一下都觉得那么吃力。脑海里渐渐浮现出当初他在车迟国杀道士的那番情景……
不知过了多久,老沙疲惫地走过来拉了拉我的衣袖,轻声地问:“二哥,你们怎么了?”我的思绪被拉回现实,扭头一看这厮,条件反射似的一蹦三尺高,顺手抽出上宝逊金耙,造个起手式,先护住周身几处要穴!然后……嗯?这家伙看上去好像又恢复了平常时的一脸弱智相!我极力保持冷静地说:“三弟呀,那个啥,你先把杖放下!”
“哦!”老沙顺从地将家伙扔在地上,关切地凑上来安慰我说:“二哥莫怕,都结束了,这家伙再也不会害到我们了!”
我勉强挤出个微笑点点头,心说我怕她个屌,我怕的是你好不好?
猴哥这时背起惊魂未定的师傅说咱们先回女儿国吧,国王怕是这会儿都快哭死了!昴日星官抖抖嗖嗖地说既然事儿都摆平了那我就先告辞了,咱们来日方长!刚转身就被沙僧一把拉住挽留道:“星官留步,有句话叫患难见真情,现在看来,世人诚不欺我也!当年我们几个虽然同在天宫,但来往不多,没想到今儿个却是你仗义来援,小弟我这里谢过了!”说完,向星官行了一礼。
“卷帘你要这么说就是不拿我当兄弟了,”星官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故作镇定地套近乎说:“咱几个那谁跟谁呀?要不是平日里忙,我早就下来和你们把盏一欢了!”
“哥哥痛快!走,那刚好跟我们一道回西梁共饮一宿,不醉不归!”
“不了不了!可惜这公务在身,难有闲暇啊!”
“什么公务不公务的,咱们几个聚一次容易么,不给面子是不?”
看着沙僧立起的双眉,昴日星官一跺脚,“走!”说完,转身朝着自己的嘴就是一巴掌,扇得那叫一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