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周静日记沉思着,周静日记里反复提到的这个熊阿婆是谁?从周静日记内容可推断这个“熊阿婆”应该是周静童年生活中挥之不去的梦魇。“难道婷婷是替熊阿婆报仇来了?”周静和这个“熊阿婆”之间究竟有何过节?而周婷婷为何会有那么多诡异的表现?
我低下头,准备继续阅读周静的日记,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我拿起手机一看,是刘丽丽的来电,我心里不由一颤,今天是星期六,刘丽丽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一定是周静和周婷婷有什么事情。
我接通了刘丽丽的电话,果然刘丽丽在电话中告诉我,王妈来给周静和周婷婷母女送她炖的猪脚黄豆汤,王妈吸取以往的教训,没有直接将猪脚黄豆汤送给周静母女,而是将汤送到值班室由刘丽丽转送。“我刚把汤端到周静母女的病房,周静和周婷婷看见这汤,就吓得全身直打哆嗦,我急忙将汤端开,我正端着汤要走出病房,突然身后传来周静的惊叫声,我回过头去,周婷婷不知道怎么的,正将周静扑倒在床上,用手狠命地掐周静的脖子,我上前想把周婷婷从周静身上拉开,谁知道周婷婷力气大得很,我根本无法将她的身体和周静分开,我只得呼救,病房里其他值班的两个护士赶来,才帮我将周婷婷从周静身上拉开。”
王妈说过,周静和周婷婷很喜欢吃她炖的猪脚黄豆汤,周静和周婷婷逃离她的那天上午,她就是去菜场买猪脚黄豆准备回家为她们炖汤的。显然周静母女看见猪脚黄豆汤后浑身直打哆嗦,一定是她们由汤又联想到了王妈,这母女为何对王妈会有如此强烈的恐惧?
“冯老师,需要将周静和周婷婷各自安排病房吗?”刘丽丽的话打断了我的沉思。
“我马上来医院,等我到医院后再说。”我说完就挂断了刘丽丽的电话,然后迅速回到家里,换上外衣,提起包就走,走之前还不忘记将周静日记本放进包里。
半个小时后,我出现在周静和周婷婷病房。此时的周婷婷异常安静,她正将她的床当做学校里的垫子,在床上压腿,而周静则静静地坐在她自己的床上,默默地看着周婷婷,我清楚地看见她脖子上被掐的痕迹。
我将包放下,我走近周婷婷,周婷婷看见我,停止了动作,她望着我端详半天后,道:“我知道你,你是为你的新片来物色舞蹈演员的导演,你看我行吗?”说完,又继续在床上压腿。
刘丽丽来到我身边,我示意她不要打扰周静母女,我走出病房,刘丽丽随后跟着我走了出来。
在走廊上,刘丽丽告诉我,周婷婷被从周静身体上拉开后,像一下从梦中惊醒一样,又扑到周静身旁,抚摸着周静的伤痕,一个劲地问周静“妈妈,你怎么啦?你怎么啦?”
我告诉刘丽丽暂时不要将母女分开,加强对母女的监护。
“其实可以让家属陪护的啊,只是她们没有可陪护的亲人。”刘丽丽说完,紧接着又道:“冯老师,周静和周婷婷还继续服用氟哌啶醇吗,前几天都感觉这药有了一点效果,怎么周婷婷一下又这样了?”
“继续用,病人在用药过程中出现反复是正常现象,其他辅助用药也继续,但是要彻底治愈母女俩的病,找出其病因才是根本,对了,我有新发现要告诉你。”说到这里,我才想起我的包还在病房里,我从病房里拿出包,对刘丽丽说,“到值班室再说。”
我和刘丽丽来到值班室,我想将周静日记本给刘丽丽看,我拉开包,奇怪,周静日记本怎么不见了?刘丽丽听说我放在包里的周静的日记不见了,急忙跑回周静和周婷婷的病房,我也随后紧跟她着走进周静母女病房,周静已经在床上躺下,面朝墙壁一动不动地躺着,周婷婷则仍然在她床上重复地做着那同一个动作。我和刘丽丽在病房里四下扫视了一圈,病房里根本没有周静日记本的踪影。
坏了,周静的日记本可能在公交车上被偷了,我没有开车来,我坐的公交车到的医院,在公交车上我发现我的包的拉链未拉上,我当时认为可能是我出门匆忙,忘记将拉链拉上了,所以当时也未多想,就将包的拉链拉上了。难道日记本是在车上被人偷了?
我心情沉重地与刘丽丽从病房出来,“冯老师,快看看你包里的钱包还在不?”刘丽丽听我说日记本可能在车上被人偷了,急忙对我说道。
回到值班室,我打开包,钱包还好好地躺在包里。奇怪,怎么钱包还在?独独周静的日记本丢了?这是不是太不可思议了?
“是不是小偷把周静的日记本误认为是钱包了?”刘丽丽问。
我想了想,很有可能,周静的日记本不大,封面是皮质的,厚厚的,如果不看见它,仅仅用手触摸一下,最初是很可能给人造成钱包的感觉。
周静日记的丢失对于我对她病因的研究是一个非常沉重的损失,我沮丧极了!
刘丽丽问我周静日记里都记录了啥,我将我如何得到这本日记的经过及所阅读过的日记内容告诉了她。
刘丽丽听完我对周静日记内容的介绍后,大为震惊道:“太恐怖了,简直就是一部惊悚恐怖小说。”顿了一下,又道:“周静纠结的她噩梦里的老太婆为何会出现在婷婷的画中以及婷婷撕毁了的画为何又会重新贴在墙上,这些周静自己对此都做出了合理推断,那就是周婷婷偷看了她的日记后画的老太婆,周婷婷自己已经进入别墅,将那幅撕毁的画重新贴在墙上后,再给她电话,谎称自己还在别墅外面,但是不能解释的就是王妈在别墅里产生幻觉看见的那个老太婆为何也和周静日记里描述的噩梦中的老太婆那么一致?
“这就只能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周静曾经向王妈描述过她的噩梦,王妈由此产生了心里暗示,于是导致她在别墅里也产生看见了这个老太婆的幻觉。我就此事问过王妈,她自己也记不得周静是否向她讲述过她的噩梦了。”我说。
我和刘丽丽两人都沉默了,片刻,刘丽丽又提出了新的问题,“为啥都是老太婆,周静的噩梦,婷婷的画,王妈的幻觉,还有你在那个晚上看见的神秘的进入周静母女病房的人也是老太婆?”
“这一切都还可以解释,周静噩梦里的老太婆也许与她少时的经历有关,她在日记里反复提到了那个熊阿婆。婷婷的画和王妈的幻觉都可能由她的噩梦衍生而来,至于那个在晚上神秘的进入周静母女病房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王妈,因为我们不让她再来探看周静母女,她就晚上偷偷跑来,引起了周静母女的惊慌后,怕我们怪罪她,她就干脆不承认她晚上来过。”
“可是那个入侵者如果就是王妈,那天晚上她是怎么从我们眼皮底下消失的呢?”刘丽丽不解。
“这一点我后来也考虑过,那天晚上你进入女卫生间查找入侵者,你发现靠里的那个蹲位门是关着的,你怀疑里面可能藏有人,你就走出女卫生间来找我,你走出女卫生间时,你是将女卫生间的门拉上了的,问题就出在这里。”
“你说”刘丽丽两眼紧盯着我。
“很有可能在你拉上门后,她担心你叫人来打开她所藏身的蹲位,她就从那蹲位里跑出来,躲藏在了卫生间的门后,我和你推开女卫生间门后,我们根本就没有注意过卫生间的门后。后来在我们离开后,她也可能随之离开卫生间,不知道躲到哪里了,在我们打开走廊的门,放警察进来后,走廊上的门我们没有关上,她就趁我们带着警察查看卫生间和病房时,偷偷溜走了。”
“这也太厉害了吧?”刘丽丽啧啧称奇。
“当然这些都仅仅是我的推理,现在唯一有一点不能解释的就是我去周静老家前一晚我接到的那个恐怖的电话‘你还不去医院看看,还不去医院看看。’那电话里的恐怖苍老的声音是谁?那总不至于是王妈吧?她不可能一面悄悄进入周静母女的病房,一面又给我电话呀。”
刘丽丽思索了一下,道:“有没有这种可能,她进入周静和周婷婷的病房,使得这对母女受到惊吓后,她又打电话给你,希望你能来安抚周静母女?”
“不可能,我摇摇头,我接到电话后赶往医院,才看见她从我们这栋楼里跑出去,而且打给我的电话是街道上的一个公用电话。”
“那打这个电话的人是谁呢?”刘丽丽百思不得其解,片刻后又道:“冯医生,你想过没有,王妈作为一个保姆,对才共同生活过两个多月的周静和周婷婷如此上心,是不是有些令人费解?”
刘丽丽说的不无道理,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直觉告诉我,周静和周婷婷身上布满了重重迷雾,她们发病的原因不那么简单,这里面一定还有许多隐秘等待我去发掘!
“这么说来,周婷婷在周静记录这本日记时就已经不正常了,只是这种不正常一直未被她的老师和同学发现,当时发现她不正常的只有那个小李和周静。”刘丽丽分析道。
“现在我最迫切的需要是找到小李,我和周静一样迫切地想知道那个下午,在她和周婷婷独处的书房里,她究竟遭遇了什么?可是全市那么多家中介公司,要想查到周静是在哪一家公司找到小李的,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叹了口气道。
“这个任务您就交给我吧,我发动我的朋友一起来找小李,争取一个星期内完成这个任务。”刘丽丽自告奋勇地道。
“好吧。”我感激地望着刘丽丽。
然而,让我和刘丽丽都始料不及的是事情突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折,两天后,我突然接到刘智勇的电话,刘智勇在电话里语气激动地告诉我,他突然发现了半年前婷婷寄给他的快递,他的秘书当时不知怎么的忘记将这件快递交给他了,是新来的秘书在收拾办公室时,发现了前任秘书忘记交给他的快递。
“快说,你在婷婷的快递里发现了什么?”我的语气也激动起来。
“日记,一本日记,婷婷的日记,婷婷在日记里记录了周静在搬家进入别墅后的很多诡异的表现,周静在那个时候就已经不正常了。婷婷随日记还附了一封信,向我求助!”我想起刘智勇曾经告诉过我,还在婷婷读小学时,周静就要她养成记日记的习惯。
怎么会是这样?
我感觉我对周静母女病因的调查就犹如走进了一座诡异的迷宫!
(下章更新时间本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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