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选丫鬟这件事
老夫人吃了一碗粥后，对林妈妈说：“我刚看灵犀在院子里逗猫，似乎和福宝很有缘，你将福宝抱了送给灵犀吧。(飞飞应用)”
老夫人话音还未落下，站在房里的一众人等全都傻了眼，尤其是翡翠和林妈妈。
旁人不知道福宝对老夫人的重要性，她们俩可是清楚地很，老夫人对福宝的疼爱与纵容是整个将军府有目共睹的事情，老夫人却将它给了二小姐，这说明什么呢，说明二小姐从此以后就在老夫人庇佑之下了。
翡翠与林妈妈对视了眼之后，齐声答道，“是”
“巧儿是专门伺候福宝的，也拨给灵犀吧。此外，府里新进了几个丫头，林妈妈待会亲自去看看，挑几个合适的，也一并带去让灵犀瞧一瞧。这丫头这些年也确实苦了点。”
说完之后，老夫人放下碗筷站了起来，见翡翠和林妈妈俱是一副吃惊的模样望着自己，遂皱了皱眉，摆摆手道。
“好吧，就这样吧，我也乏了，你们若无事，先去忙吧。”
“是”林妈妈与翡翠行了礼退下。林妈妈出门时，突然想起了二小姐交代的话，但见老夫人方才的样子，又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招呼丫头进来收拾碗筷，便自去忙了。
这边厢，凤灵犀从老夫人的长安苑出来，便领着绿叶匆匆的赶往大厅。方才凤远征身边的贴身小厮临波过来通知她，说是牙婆带着丫鬟们到了，正在后院大厅等待着，将军吩咐让她前去挑选丫鬟。
因为匆忙，她也没来的及跟老夫人说一声，只拜托林妈妈代为转达，便匆匆离开了。
等到了大厅，凤远征正在等她。年氏端坐在凤远征的左手边，等凤灵犀行过礼后，她竟然主动上前拉起了凤灵犀的手，面带笑容地道：“灵儿来啦，快坐。”
“母亲今日怎么这么客气？”凤灵犀微微笑道，伸手去扶她。
年氏神色诚挚无比：“你是我的女儿，母亲与女儿哪里会客气，有的只是疼爱。以前是为娘照顾不周，委屈了我们二小姐，还请灵儿不要放在心上。”
年氏嘴上如此说，心中却暗恨不已，但为了讨好凤远征，却不得不如此。想到这，她又想起今天早上凤灵犀陪着凤远征练拳，凤远征一上午可是没少说这个小贱……人的好话，就恨得心痒痒，好一个会讨好人的小贱……人。听说还跑到长安苑去为老夫人做菜，真是费尽心思啊。
冷哼一声，年氏转头瞥了眼外面等待的牙婆和丫鬟们，心中稍定。早从凤远征说要给凤灵犀准备丫鬟开始，她就已经传消息给丞相府，让哥哥买通牙婆，将十余个聪明伶俐的心腹丫鬟混入今日送卖的人。以她们的出色，凤灵犀至少会挑中几个，而且从外面买来的人，凤灵犀也不会疑心与她有关，必定会对这些丫鬟十分信任，到时候……
年氏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精光，以为老爷发话，以为你除掉了赵妈妈、丹青、水蓝等人，她就拿没办法？幼稚！
“都是自家人，母亲真的不必如此，倒叫我受宠若惊了。”凤灵犀依旧推脱，心中却知道年氏绝不会就此收敛，日后反而会更加变本加厉地算计她。不说别的，今天挑选丫鬟，如果说年氏没有做手脚，打死她都不会信！买通个牙婆，混进去些她的人，对年氏来说，再容易不过。
不过，想往紫藤苑塞人？当她凤灵犀是死的嘛！
“父亲，女儿记得，上次因为巫蛊的事情，大姐的院子里也赶了一批人，听说连贴身丫鬟木兰都赶走了，如今想必也缺丫鬟。虽然大姐已被父亲关了禁闭，但毕竟是亲生女儿，哪有隔夜的仇，不如请了大姐一道来挑人吧！”话说到这，凤灵犀顿了顿，见年氏一脸戒备的望着自己，当即笑了笑，接着道。
“既然我和大姐都要挑选丫鬟，单漏了四妹和五妹也不好，倒不如一起请来，也显得父亲一视同仁，不曾厚彼薄此。”凤灵犀笑吟吟地道，不动声色的重提凤倾城曾用巫蛊诅咒父亲庶妹的事，却又不露破绽，任谁听了，都只会觉得她一心为大小姐着想，甚至不吝惜对庶妹的关爱，可以说是体贴入微。
年氏心里捏不准凤灵犀的意思，也不敢贸然说话，毕竟凤灵犀这番话除了有暗讽凤倾城诅咒父亲庶妹之外，字面上看来却是在为凤倾城求情的，她当然希望女儿出来，但又觉得此事过于蹊跷。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凤灵犀才会为她们母女着想。
却不知凤灵犀想的另有别的，一个人的战争太无聊了，要想彻底打败敌人，不是给敌人机会，让她伺机偷袭你，而是要将敌人摆在明处，最好是随时随地放在眼皮子底下，让她的一切小动作都无处可逃，方才能早日胜利。
凤灵犀这番话说的十分大方得体，凤远征看在眼里，欣慰十足，赞许地点点头：“还是灵儿想得周到，就叫倾儿、心儿和玉儿都来吧！”
“老爷，心儿才刚醒，恐怕身体虚弱。”年氏在一边小声提醒，心里却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谁都能来，唯独凤兰心不可以，她来了让倾城的脸往哪里放。
“你不说我倒忘了，那心儿就不用来，去请大小姐、五小姐。”凤远征听到年氏的话后，略微思索下，便对着下人吩咐下了。
年氏正暗暗的吁了口气，却见凤灵犀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心里不禁又打起了鼓。
牡丹苑里，正被软禁的凤倾城听到父亲让她也来挑选丫鬟，顿时欣喜若狂，觉得父亲终究待她不同。她犯了这样大的错，搁别人不被处死就是送走，而父亲却只软禁了她两天，父亲终究还是爱她的。这样想着，凤倾城又觉得自己莽撞了，不该那么早写信给哥哥。
但是想归想，凤倾城还是仔仔细细的描了眉，化了妆，将额头上的疤痕用一小撮头发遮住了，她欢欢喜喜的跟着来请的小丫鬟去了正厅。
谁知道来了后，却见凤兰玉也在，脸先沉了一大半。年氏掌管将军府府，她一向连凤灵犀都不放在眼里，如今见凤兰玉竟也与自己相同待遇，心中更是气愤难平。
正想着，凤远征已经开口，让凤灵犀先挑。凤倾城看着，眼睛里便冒出了火，她来了，父亲竟看也不看她一眼，只顾着和凤灵犀说话，她真的让父亲失望了嘛，这样想着，凤倾城望了眼坐在一旁的年氏，只见年氏朝她摇了摇头，她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凤灵犀将这一切收入眼中，却只是对着凤远征撒娇道：“父亲，既然让我挑，那就得全照我的意思来，您不许插手！”
“好，我不插手，全由你！”凤远征倒也来了兴趣，想看看自己这个才十三岁的小女儿要如何挑丫鬟。这样想着，他望了眼凤倾城，其实他方才看见凤倾城进来了，依旧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但神色间却难掩欣喜，她额头已经结疤了，看起来却还是那么触目惊心。
或许自己冤枉了她，或许这是真相，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一切都已成既定事实了。
凤远征还在思虑着，却见牙婆赵婆子已经分批带女孩进来了，都是十三到十六岁左右的年纪，收拾得干干净净。
恢弘典雅的房间内，凤灵犀先晾了这些女孩一盏茶的时间，然后才开口，温和地询问她们的姓名、年龄，家住哪里。等她们回答完，随口闲聊几句，又问她们有何所长，有说刺绣缝补的，有说识字的，有说种花种草的，凤灵犀便叫人拿东西过来考察，然后便叫绿叶记名字。
她留下的人，有漂亮的，也有只是清秀的，有答话利落的，也有畏缩的，有精擅某种手艺的，也有一无所长的，种种不一。凤远征实在看不出来她选人的标准，终于忍不住好奇询问：
“灵儿，你这丫鬟，到底是选什么？我怎么一点都看不懂？之前那个女孩连话都答不利索，可看你的模样，似乎对她很满意？”
凤灵犀解释道，“之前那个女孩，因为紧张，所以答话畏缩。但是灵儿问话，尤其是闲聊的时候，她都能很快的把握到女儿的意思，心性灵巧，善解人意，比其她女孩要出色得多，稍加磨练便可重用。”
凤远征点点头，又问道：“那为什么之前刺绣出色的你不要，却留下只会缝补的？”
“那个女孩的刺绣虽然出色，也不过是在这些女孩中出色而已。但当灵儿问她时，她却将自己的刺绣手艺说得极为浮夸，洋洋自得，太自视甚高；相反，另一个女孩虽然只会缝补，但针脚细密，看得出来是细心仔细的人，而且回答灵儿时不卑不亢，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灵儿这次选人，首重心性，然后是智愚，其他的手艺等等都可调教，但这两样是天性，很难改变。”
原来如此！凤远征连连点头，越发觉得凤灵犀灵秀聪慧，总是出人意料，就像今早舞的那套拳一样，他竟从不知自己的这个女儿有这个天赋，但转念想到云端却又释然，她是云端和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是个武学的白痴呢。
“那倒是，要论刺绣，谁在二妹妹的面前，也都只能是自视盛高了。”突然一道冷冷的声音响在大厅之中，众人齐齐望去，却见凤倾城一袭素白衣衫下，一双美丽的眸子正死死地瞪着凤灵犀。
见众人望向她，她正暗自得意，微一仰头，正准备再说两句，却被年氏一把拉了开去。只听见年氏赔笑的声音。
“倾儿在和灵儿开玩笑呢，你们继续。”
凤远征看着这一对母女，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凤远征不说，凤灵犀当然也不会说。
很快就轮到了下一批，这批女孩进来后，凤灵犀依旧问话。凤远征却突然一怔，目光落在了一名十四五左右的女孩身上，神思微有些恍惚，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慕云，见过将军。”那女孩又惊又喜，从头到尾都是那位小姐在挑人，这位官老爷却单单点了她问话，难道说他看上她了？
进来前，赵婆子就说过，这次要挑人的是将军府，难道这位老爷就是将军？看他年纪也不大，长得又好看，又有威严，如果能被他看上，做了姨娘，她就能飞黄腾达，再也不用受苦了。因此，答话时，特意带了几分妩媚，秋波暗送。
“慕云吗？”裴诸城喃喃道。
“是，仰慕的慕，云朵的云”慕云的父亲曾是落魄秀才，因此她也念过几本书，此时更是竭尽全力地表现。
凤远征这才回过神，点点头，没再说话，只低头喝茶，对凤灵犀道：“灵儿，你继续。”
这慕云一进门就探头探脑的打量屋内的摆设，眸露艳羡，举止轻浮。凤灵犀原本十分不喜，但见凤远征注意她，心思一转，转头去看年氏，正好捕捉到她眼眸中的恼怒和疑惑，看来这慕云不是年氏安排的，而且也十分厌恶她得了父亲的青眼。
转念间凤灵犀已经有了定论，命绿叶记下慕云的名字。
就这样，百余个女孩子，凤灵犀只留下了二十四个。
原本听说凤灵犀要自己选，年氏还担心她又耍花招，但现在见混进去的十六名丫鬟，有六人都被她留下，看来并未察觉到异样，心中得意。这六人都是聪慧灵巧之人，日后必得凤灵犀重用，到时候会让她死得很惨！
凤远征见状，以为凤灵犀挑完了，便让凤倾城和凤兰玉挑人，却听凤灵犀道：“父亲，等一下，女儿还有最后一关要考她们。”说着，低声对绿叶说了几句话，绿叶点点头，来到这些女孩子面前，命她们伸出双手，低头仔细查看过，又命她们低了头，一一看过，回去对凤灵犀低声说了几句话。
凤灵犀点点头，取过绿叶所记的名册，又划去六人，这才道：“好了，父亲。”
凤远征懵然不解：“灵儿，你这又弄什么玄虚？”
“女儿不能把绝招都告诉父亲，总要留一两手才行，这个啊，不告诉您！”凤灵犀转头看了眼年氏，嫣然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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