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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一环套一环
“依我看啊，这匹料子这么好，二妹妹可得赶紧做了衣服让我们过过眼瘾才好。过几日太子纳良娣，若是二妹妹穿了这匹料子做的衣服去，恐怕那些公主贵妇们都要让二妹妹比下去了。”凤倾城说着笑着，眼里透着一股子清亮。
凤灵犀但笑不语，将料子递给红衣，为老夫人沏了杯茶道，“这料子好是好，可惜太过艳丽了，不符合咱们将军府一贯低调的作风，到时候要真是夺了哪位贵小姐的光，反而不好说了，老夫人您说呢？”
老夫人接过茶盏，便啜便点头道，“确实是艳丽了些，可做件内衬，外面再披件纱衣还是可以的。”
凤灵犀扫了眼凤倾城由急躁转为欣喜的表情，微微垂了目，笑吟吟的道，“老夫人说的极是，灵犀这就回去请了制衣坊做件内衬。”
“嗯”老夫人点了点头。转眸望向了神情有些落寞的二夫人赵氏，道，“你今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无双怎么也没来，这么多上好的衣料，你也替她挑一挑啊。”
凤灵犀早已注意到无双没有来，二夫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本想着等回了去，让红衣去探探消息，看看二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此时见老夫人问起，不禁也竖起了耳朵听。
“媳妇谢老夫人关心，无双近日身体有些不太好，我有些担心罢了。”二夫人说话间微微垂了头，不像她一贯张扬的作风。这不得不让凤灵犀起了疑心，无双身体向来很好，若是真生病了，不可能不告诉自己的。这样想着，凤灵犀越发坚定了要亲自去看看的决心。
“老夫人，既然三妹身体不好，灵儿又略懂些医药，不如让灵儿去看看？”凤灵犀缓缓开口，果见二夫人的脸色变了一变。
“二小姐真是太谦虚了，你可是药王的入室弟子，连皇子的病都能治，无双的病肯定不在话下啦。”说话的是三姨娘，凤灵犀朝她微微点了点头，目光便直直的落在了老夫人身上。
不曾想老夫人没有说话，二夫人却急着道，“不用了不用了，二小姐医术高明，无双不过是普通的伤风感冒，实在是不必麻烦二小姐了。”
凤灵犀眼眸一转，正待说话，却听见老夫人的声音自上方传来，铿锵有力，“无妨，家里既有现成的大夫又何必请了那外面的，就让灵儿去看看吧。”
二夫人见老夫人发了话，不敢违抗，只是拿了眼睛望着凤灵犀，眼中意味不明。
从紫藤苑回来，凤灵犀便让红衣把衣服料子抻了起来，她倒要好好看看这料子到底有什么问题。缓缓伸手扶上料子，料子柔软的触感传入指尖，华软中带着抹凉意，是上等的好料子。凤灵犀皱了皱眉，并没有什么不妥。再将鼻子靠近料子轻轻嗅了嗅，淡雅素净，没有一丝旁的味道。微微摇了摇头，凤灵犀陷入了沉思。
“小姐，怎么样？”一旁的红衣见凤灵犀又是摸又是闻的，可就是不说话，心里也着急起来。
凤灵犀望了眼红衣，摇了摇头，疑惑的道，“很奇怪，这件料子我看不出问题。”
“不可能，大小姐那么殷勤的推荐这款料子给你，还让你做成衣服，不可能没有问题。若没有问题，岂不是太阳都能从西边出来了。”红衣显然也不信。
“做成衣服？”凤灵犀微微沉思，既然凤倾城一再要求她做成衣服，那她就做成衣服，或许只看料子看不出来，做成衣服便会发现呢。这样想着，凤灵犀吩咐红衣将衣料叠起来，道。
“把这款料子拿到锦绣坊，做成时下最流行的款式，我倒要看看这料子到底有什么猫腻。”
“是”红衣答应着，将衣服收了起来。她心里明白，以凤灵犀今时今日的医术，尚且看不出这款料子的问题，可见这个料子的问题便不在表面，与其耗费时间去研究，不如送去制成衣服，让敌人看到自己的计谋在一步步成功，一得意，或许会露出狐狸尾巴。
红衣这样想着，拿着衣服就准备离开，却不料人还未到门口，凤灵犀的声音便再次响起，是询问的口吻。
“你方才进院子的时候，看到紫竹和绿叶了嘛？我怎么没看到她们？”
红衣一愣，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她也没看见。
凤灵犀一看红衣的脸色便知道她肯定也没有见着，这大白天的她们不好好待在院子里，会去哪里呢，竟连向自己报备一声也来不及，凤灵犀的心里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高声叫道。
“巧儿”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绿色比甲的小丫头便快步走了进来，巧儿原本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福宝的丫头，福宝死了之后，她因失职要被贬去洗衣房，是凤灵犀救了她，留下她在紫藤苑做了个二等丫鬟。
巧儿心里感激，故而做事十分卖力。这些凤灵犀都看在眼里，这个巧儿不仅人机灵，说话做事也十分稳重谨慎，凤灵犀有心升她，却也想好好考量考量她。此时见她进来，恭敬的站在大厅中央，便点了点头，道。
“知道紫竹和绿叶去了哪里嘛？”
巧儿一惊，转眸望了眼尚站在门口处的红衣，压低了声音了道，“奴婢早上见两位姐姐一起出去了，至于去了哪里，奴婢不知。”
“真不知嘛？”猛地站了起来，凤灵犀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巧儿，我本以为你为人谨慎，做事周全，有心升你为我房里的一等丫头，看来你并不珍惜这个机会嘛。”
“小姐”巧儿惊诧的张着嘴，显然没有料到凤灵犀竟这样看好她，她心里感激凤灵犀，想好好跟着小姐，可毕竟她不比紫竹绿叶跟着小姐的时间久，若贸然说出今早所见，会不会被小姐误以为在搬弄是非呢。
“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凤灵犀知道她心中顾虑，便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是”巧儿微微抬了头，轻声道，“奴婢今早见紫竹姐姐和绿叶姐姐一道出去，觉得十分好奇，因为两位姐姐很少一起出去，还没有报备，想到小姐回来或许会问起她们，便跟踪了去。”
“哦，跟去了哪里？”凤灵犀微微抬了眸，眼神敏锐犀利。
巧儿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寒，缩了缩脖子，接着道，“奴婢见她们去了洗衣房。”
一抹轻笑绽放在凤灵犀的唇角，她直直的望着巧儿的眼睛，眸色清亮，“还有呢？”
“没过多久，奴婢发现大少爷也进去了。”
“小姐，这……？”巧儿被凤灵犀望的浑身发毛，便试探着开口。没曾想凤灵犀只是淡淡的瞅了她一眼，便轻声道。
“没什么，你做的很好，先下去吧。”
“是”巧儿躬身退了下去。
直到巧儿完全消失在视野里，红衣才缓步走到凤灵犀身前，小声问道，“小姐觉得巧儿的话可信？”
“你觉得不可信？”凤灵犀反问。
红衣摇了摇头，“看不出，只是紫竹和绿叶为什么要去洗衣房，小姐的日常穿用可都是在院子里就解决的，洗衣房根本就没有洗过小姐的衣物。”
凤灵犀望了眼红衣，犹豫了会，道，“今儿早上，绿叶跟着我，在洗衣房外听到了丹青的声音，绿叶想让我救丹青，我没有。或许她想拉着紫竹一块去救吧。”
“丹青不是已经离府了吗?”
“难道她没有走，她为什么要留下来？原因是什么？”红衣一连串的发问，凤灵犀却只是淡淡的笑着，连红衣都知道要问清楚缘由，可绿叶却就想这么带丹青回来，是她们之间感情太深，还是自己太理智了。她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小姐，要不要红衣去查一查？”
“也好，那你送完料子就赶紧回来，查完之后，到我这里来，我等你消息。”凤灵犀微微闭着眼睛，像是在下着某种决心般。
红衣会意，转身离开。
红衣走后没多久，凤灵犀便听到叽叽咋咋的说话声，她心里一沉，猛地站起来，向外走去，却在门口的时候顿住了脚步，微微闭了闭眼，凤灵犀正准备拉开门，却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巧儿极力压低的声音。
“小姐，紫竹和绿叶姐姐一起回来了，还带了丹青姑娘。”
“好，你先下去吧。”
“是”
果然还是带回来了，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丹青真是她们安排的人，那让丹青回来应该是他们的目的，如果目的没有达到，他们岂会善罢甘休，这样也好，有些路不走永远也不知道路上会有什么，他们既然挖了坑，她若不跳，对方岂不失望。到时候狗急跳墙，反而更不好。
这样想着凤灵犀拉开了门，还在院中小声说话的三人，听到声音一起回过头去，见到凤灵犀一袭红色长裙立在大厅门口，脸上闪烁着不明的光，看不出是喜是怒，只是莫名的让人慌张。
“小姐”紫竹率先反应过来，奔了过去，行了礼道，“小姐，您回来了？”
“你还知道我是小姐啊。”凤灵犀冲着紫竹露出温和的笑容，但这笑意却到不了眼底，“到底是什么事？值得你们不报备就冲了出去。眼里还有我这个主子嘛？”
“小姐……”紫竹讷讷的开口，此时才惊觉今早的行为有多么的莽撞，她本不是莽撞之人，但不知为何听到丹青竟没有出府，而是在洗衣房里被虐待，心里便涌起了一股悲伤。正思谋着该不该告诉小姐一声，却已被绿叶拉着去了洗衣房，在洗衣房里，她亲眼看到丹青被打的不成人形，却依旧要不停的洗衣，一双手更是被水泡的一片惨白，便动了恻隐之心。想小姐也不愿看到丹青如此，就与洗衣房的刘管事商量，救了丹青出来。没想到那刘管事竟然不允，幸而后来大少爷过了来，才解了此事之围。
只是这让她如何告诉小姐呢。
“小姐，不关紫竹的事，是奴婢硬拉着她去的。小姐，你要怪就怪奴婢吧。”绿叶突地跪在地上，望着凤灵犀，一双眼睛蕴含着泪水，却又强忍着不愿落下。
凤灵犀只是漠然望着她并不言语。
“小姐，都是奴婢不对，您不要怪紫竹和绿叶，她们只是好心。”丹青跪在地上，一双眼睛红肿不堪，身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看来没少受毒打，却依旧哀哀的在为另外两人求情。
凤灵犀微微垂了眸，看着这样子的丹青，连她也有些于心不忍，更遑论和她朝夕相处的紫竹绿叶呢，只是这件事从头至尾无不透着古怪，实在让她难以相信。
“你们这是逼我了？”淡淡开口，凤灵犀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跪在下首的三人同时变了脸色，眼中有疑惑，有伤痛，有委屈，有心疼……
“小姐，对不起，奴婢让您伤心了。”紫竹缓缓跪在地上，眼中满是心疼。
凤灵犀强自扯出一抹笑，没有回答紫竹的话，而是转移话题道，“既带了回来，就留下吧，巧儿，你去请个大夫给她瞧瞧。”说完，不再看眼前的三人，转身离开。
望着凤灵犀孤单倔强的背影，跪在地上的三人，眼中掠过不同的表情。
晚上，凤灵犀关在小房间中，专心研制解药。头上有细微的汗水滑落，她却只是专注的盯着手中医书。年锦然上次送来的绢帛上已写明了所中蛊毒，是一种叫情丝绕的毒，情丝绕，绕青丝，不死不休。
初次看到情丝绕三个字的时候，凤灵犀是震惊的，她没有想到樊氏竟这样恨年锦然，下的毒不仅阴险而且霸道，毒入骨髓，人会日渐憔悴，外表看起来与生病体弱无疑，仔细观察却又有不同。这种毒，入体十分艰难，非一日之功，但一旦进入体内，便是一生一世，至死方休。
凤灵犀原本以为此毒如此隐蔽，年锦然想探出，非得费上些时日不可，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了结果。可见在年家，年锦然的势力也不容小觑了。
伸手抚了抚额头，凤灵犀将手上的医书放下，情丝绕难解，难度并不在危害上，而在配方。在现代，她曾跟随部队去过湘西，当地苗族有许多婆子都略懂些蛊术，当时有个婆子就跟她说起过这情丝绕，当然在21世纪的中国，它已经有了新的名字，这个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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