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鱼跪在哪里,骇的一脸苍白,若不是手足发软,他已经爬过去叩头求饶了,不过显然对方三人此时都已经将他“忘记”,人管在一旁寒暄说笑,那位俊美公子却此时被二位美少女缠的狼狈不堪。
“袁哥哥,你去哪里啊……。”
“不是啊袁哥哥,咱们不是说好了要买飞甲么?怎么又要走了……。”
袁姓少年显然是想懒帐,为了让这打断二位少女心中的“执念”,好不容易寻了个借口生事,却没想到这群人雷声大雨点小,架没打起来,反而在一旁论起了交情,他自然见势不妙就欲“撒腿就溜”。
“买!当然要买了,不就几架破飞甲嘛,你看天都快黑了,看来看去的这乔远小县,也没有一架看得过眼的好机甲,不如明天再说吧!”
那二位少女显然是已经看好了飞甲,见少年耍起赖来,哪里肯依,顿时便又娇嗔,又佯怒,搞的那少年一阵头大,休那看少年方才还霸气无比,但显然对异性性子极好,被二女推推搡搡的好不尴尬,倒是肖童及时与他解了围场。
“这位兄台,方才多谢兄台仗义直言,肖某还未曾谢过,失礼之至,恕肖某唐突,敢问兄台可有何需要帮忙的么?”
袁姓公子远远摇手示意不用,不过突然又仿佛神色一动,迎上了前来拱手还礼,那二位少女一旁悻悻然跟随而来,俱显的一脸的不甘。
“哦!兄弟姓肖吧,听说还是个敕封候爵,在下姓袁名轩,兄弟也不用谢我,方才袁某只不过是想找场架打,谈不上仗义直言,就算是你没理,我也会帮着你说话,谁叫你人单势孤,哦……。”
袁轩与女孩子说话,俱是轻声细气,温柔有加,但与男子说起话来,顿时间便傲气起来,就连对方堂堂敕封候爷之尊之名,也是一脸的不以为然,一语带过,更不屑居功,不过话说到一半,却突然眼前一亮。
“哦对了,你就是哪个‘血衣魔屠’肖童吧,有个性,少……在下喜欢,你即要谢我,不如来点实惠的,不如就请我去吃上一顿饭,就当你谢我了,怎么样?”
袁轩虽然神情据傲,但突然想起三人之间的对话,顿时便眼前一亮,竟然借坡下驴,要肖童请他喝酒,但脸上的神色却仿佛是极给了对方面子一般。
听到这少年不知轻重,不但没有一丝敬意,而且连道听途说的恶名也给说了出来,一旁的潮云候与元布衣均是暗暗皱眉,不过却并没有说话,二人俱是多智之人,自然看得出这少年明显极有来头,在其来历不明之前,也不好先行得罪。
“哦?不知道谁如此有才,竟然给肖某取了这么多的绰号,而且还各不相一,难能可贵,也算是废心了,不过只吃一顿饭怎么够谢兄台之情,不如这样吧,让你二位贵友随便挑三具飞甲,二具留给我,另一具就送与兄台,兄台也好借花献佛,你看如何?”
肖童一语不但惊呆了袁轩身旁的二位少女,就连潮云候与元布衣也是一惊,元布衣更是一皱眉峰,就欲上前相劝,这一具飞甲最低也要一百多万两银子,就算乔远小县这些飞甲俱是一般,均价也在二百万两银子左右,没想到肖童一句话便要送出一具。
不过没想到那少年却是脸上一怒,本来就欲发威,却被哪两位少女拉住了衣襟,一通相劝这才强捺下了怒气,但转而却一脸冷笑道:“你愿意送,本少爷便愿意受,那好吧,小婷你们去挑吧,别替哥省钱,这儿有金主。”
两位少女眼巴巴的看着肖童,生怕肖童一个不高兴又将方才的话收了回去,却没想到肖童仍是一脸微笑,朝她们点头示意只管去挑。
饶是潮云候为人世故,此时也不禁脸上有了些愠色,正欲出言相阻,却被一旁的元布衣拉住,虽然肖童这事情做的有些孟浪,但既然他认其为主,自然不能扫了肖童的兴致,大不了自己出钱,也不致让肖童落了面子。
两位少女兴冲冲的跑去随一脸喜意的迎宾女官去挑飞甲,潮云候却转身向一旁刚战战战兢兢站起身来的熊鱼怒声问道:“你还站在这里作堪,老了都来半天,怎还不见刑武扬那个畜牲……。”
熊鱼刚软手软脚的站了起来,被沙伍良这般一吼,不禁心里一寒,又“卟嗵”一声跪了下去:“候爷莫恼,我家主子他出门了,还没有回来,不然让小的发个讯音催上一催……。”
“马上,立刻!我若十息之内见不到他,这店明天就准备外盘吧,莫说有他叔的面子,就算是刑国公亲至,老子也要让他从乔远城马上滚蛋……。”
肖童在一旁看的瞪目结舌,这可是一位私府候爷啊,方才与自己说话还是一脸的温文,但这会转过脸却顿时如同市井无赖一般,哪里有半点堂堂候爷的气度。
不过元布衣在一旁却是仿佛是司空见惯,朝肖童眨了眨眼,示意他继续看下去,果然沙伍良的话音还未落地,就从内间传来一声惊慌失措的声音。
“是他娘谁惹着沙恩叔了,我刚回来老远就听见他老人家发火了,识想的自己站出来,明天就给老子混蛋……。”
一旁远远围观的店员们俱是头一缩,让开了一条道,一位锦衣中年脚步匆匆的赶了过来,虽然衣帽光鲜,但却连头冠都戴的歪歪斜斜,就如同是借来的一般,那体形更是大腹便便,走起路来都一突一突的颤动不己。
“少他娘的废话,老子在骂你,你也自称什么‘老子’,莫不是你心中不服不成?”
潮云候一脸煞气,脸黑的如同能挤出墨来一般,那店主刑武扬心里一颤,差点就要像他的奴才一般吓跪在当地,忙堆起一脸憨笑上前躬着身子见礼。
“我的沙恩叔,您老人家可别在生气了,有什么事情您只管丢了眼色就行,小侄哪怕是赴汤蹈火,也不敢皱半个眉头,可小侄就怕您老人家气坏了身子……。”
沙伍良一瞪眼,怒斥道:“少给老子打迷糊眼,今日有贵客在此,这账老子先给你记下了,快去看于家那两个丫头要哪种机甲,能有多便宜便给老算多便宜,若不是贵客身份高贵,不愿领你这人情,按理你送都没资格送……。”
刑武扬闻言,虽然心里万般的糊涂,于家这二个丫头他倒也认识,他的父亲也算是乔远城一号人物,与府吏上层俱有交情,但却不知道啥时候竟然连这位爷也要给他三分面子了。
但心中糊涂嘴上可不敢稍微有一丁点的滞泄,忙一迭声的吟咐熊鱼去安排,但被沙伍良眼一瞪,忙又喊住了熊鱼,干脆自己跑过去亲自伺候这才算是平了自己这一案官司。
“让肖爵爷笑话了!莫怪沙某粗鲁,这刑武扬乃是刑国公的侄子,平日间游手好闲,借着国公的金面,开了解么一家机甲铺也算是混的人模样,但就有一样坏处,听不得好话,看不得好眼色,不然这狗才一准便给你坏事……。”
肖童忙一笑道:“沙候言重了,这才是英雄本色,肖某怎么会介意,实际上肖某也是个粗人,不过是平日间没机会耍耍这威风罢了!”
元布衣一旁笑道:“肖候有所不知,沙候乃是从一介乡野之地一步步打拼上来的强者,对付这些市井商奴,极有办法,更在刑国府里,也是上下管着数千口人,若没有这份大将之风,岂能镇住这群魑魅魍魉……。”
三人又是一翻大笑,肖童虽然从心底对这说法也不尽认可,但细想想也确实有几分道理,人虽然无贵贱之分,但“品”却有高下之别,对这些市井之人,往往摆事实说道理倒反而落了下乘,倒反而不若一声喝斥来的便当,保管其心生敬畏,顺顺当当。
三人继续在一旁闲聊了半刻,袁轩自然是紧跟着两位美女,在其旁边指手划脚,不时的逗的二个少女咯咯娇笑,不过有了刑国扬真心实意的导引推介,不一刻便挑好了三具飞甲。
“好了宝贝,你们先回家吧,明天我再找你们试试飞甲……。”
安顿好了二位美女,见二人一脸兴奋的开启飞甲,破空而去,袁轩这才转过了身来,对已经刚用紫金银符结算了货银的肖童冷声道:“肖候是不是?说吧,明人不说暗话,送袁某这具飞甲,你有什么要求?”
“好了,你可以走了,肖某与你也算是情货二讫,不过下次如果肖某再遇到纠葛,肖某只有一个要求,那便是希望尊架切莫再多管闲事了……。”
潮云候惊呆,元布衣苦笑,任谁也想不到肖童付出一百多万两银子,竟然会是这么一个要求,不过元布衣很快便露出一脸若有所思之状,他这时才发现,自己方才开始真正认识了自己这位“主公”。
“哈哈哈,够狂,不过狂也要有狂的本事,不知道你这位‘血衣屠魔’是否便真如江湖传言哪般,还敢充什么‘第一强者’果真是不知死活,可敢与少爷我一较高下?”
场面顿时肃杀起来,就连元布衣一旁也是怒上了心头,潮云候更是一脸煞气,就欲上前动手,却被肖童摇手挡了下来。
“不好意思,对付你这种仗着家世了得,就在外面吃喝嫖赌,还自认为潇洒风流,实际上却不知天高地厚之徒,肖某从来不会切磋,唯有一杀了事,免得污了你家肖爷的耳目,说吧,想几时死!”
肖童虽然仍是在微笑,但却已经在暗暗放出了一丝神魂威压,就算他动了真怒,但也盼着最好能将其骇退,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也不想节外生枝。
心随念起,魂随念动,蓦然之间,一阵惊心动魂的感觉让本还在盛怒之中的袁轩心中一悚,仿佛马上就要面临自己的末日一般,对方不再是哪个温文而雅的憨少年,而已经变成了收命的无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