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我给了你们那么多钱,你们居然告诉我人不见了!”乔睿一拳砸在引擎盖上,怒气冲冲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男人。
“对不起,乔先生,陆小姐说要上厕所,说她肚子疼,我们只好把车停下,让她去上洗手间。我不放心,怕olf的人会立刻找上来,还守在外面。没想到她竟然想要跑。之前明明还好好的,跟着我们从别墅走出来,又上了车。可是后面,她竟然在洗手间里和别的女人换了衣服,偷偷地跑了,我们怎么都找不到……”
“好了,别跟我说这些!我没时间了!”乔睿从车里拿出一个袋子,丢在两个男人面前,“这里面有一百万,你们拿了钱赶紧滚蛋!”
“不是说好一千万吗?怎么就给一百万……”其中一个男人嘀咕着。
“你们把事情办成这样,还想问我要一千万!给你们一百万算是不错了!”乔睿瞪着眼睛,“你们也别再这里磨时间了,到了现在olf的人肯定已经发现了你们,正满城找人呢!你们赶紧跑路,别让他们抓到,听到没有!”
知道把事情办砸了,也知道此刻时间紧张,两个男人互相看了看,还是捡起了地上的袋子,上了旁边一辆车,飞快地开走了。
乔睿也很快上了车。他确实没多少时间了。这里是他和那两个男人之前约好的地方,也是把陆流夏带给他的地方。按照原定计划,现在的他应该带着陆流夏一起离开,赶到机场,在郎霆烈动作之前,带着陆流夏离开。只要到了马来西亚,一切都好办了。那里是乔家的地盘,纵使郎氏实力雄厚,也总有无法遮天的时候!
虽然不知道那个匿名打电话告诉他陆流夏所在地的人是谁,但乔睿派人去核实过,确实有那么一个地方,也确实看到有olf的保镖在进出。观察了两天,在摸清他们行动的大致规律后,乔睿安排了今天的计划。为了防止郎霆烈突然回去,乔睿还特意留在了郎霆烈的公司,牵绊住他。
原本应该万无一失的,原本这时候陆流夏就应该坐在他身边的,可是现在……
该死!
乔睿拧紧了眉头。
他现在没时间回头去找陆流夏了。他这么急着要和她一起回马来西亚,除了要在那里寻得安身之所,更重要的,是他必须想办法阻止……
来不及了,他必须赶这一班飞机回马来西亚,不能再多做停留。寻找陆流夏的事情,他只能在尽快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后再回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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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头,我们发现了乔睿的行踪,跟着他到了机场。他只有一个人,而且刚刚已经上了回马来西亚的航班。”
“好,我知道了。”郎霆烈一边迈着长腿,一边对手机那端说道,“你们继续找费芷柔,她肯定还在这里!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挂断电话时,郎霆烈正好站在了酒店房间门口。
沉下黑眸,他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按响了房间的门铃。
过了一会,门开了。
“阿烈。”看到郎霆烈,蒋甦先是欣喜,可是很快,眼里的光稍稍黯淡了。因为他看到郎霆烈铁青的脸色。
“今天不忙吗,怎么有空过来找我?”蒋甦和以往一样的语气,温和地笑,“想喝点什么?大白天的,酒就算了。喝咖啡还是茶?”
“蒋甦,”郎霆烈跟着蒋甦走到房间中央,停下了,低沉的声音有某种隐忍的强烈的情绪,却又在努力保持平静,“我有事想问你。”
蒋甦怔了怔,转过身来看他,还是温和的笑。
“什么事?”
“你知道陆流夏是谁吗?”郎霆烈看着他,目光炯炯。
蒋甦也看着他。
该来的总是会来。他那么了解郎霆烈,郎霆烈自然也是清楚他的。只是蒋甦没想到郎霆烈会这么快发觉。
“知道。”蒋甦点头,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到了此刻,他也不会去狡辩什么。那个隐秘之处被人发现,恰好他又在此地,想不被郎霆烈怀疑是不可能的。
“她就是费芷柔。”
“很好。”郎霆烈也坐了下来,阴沉的黑眸里卷着暴风雨之前的浓稠。蒋甦向来都有敏锐的感觉,郎霆烈已经不在乎蒋甦是如何发现的了。
“那你知道我有多爱她吗?”
“知道。”胸口一阵撕心的刺痛,蒋甦却是淡淡地说,“你很爱她,为了她受了不少苦。”
“既然如此,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无法宣泄的怒让郎霆烈的眉头拧成了结,“是你把那个地方告诉乔睿的是不是!你明知他在找费芷柔,想要把费芷柔从我身边带走,却还是帮了他,是不是!”
“对,是我做的。”蒋甦点头,顿了一两秒,垂下眸,“那天在你办公室门口,我听到了那个叫乔睿的男人跟你说的话,听到一个叫陆流夏的女人被你藏了起来。你选的几个人嘴很严,我什么都问不到,就连雷玄也都在瞒着我。那个地方是我经手的,在发现你总是悄悄在晚上消失以后,我想到了那个地方。我也去了,在那里看到了费芷柔。我早就猜到会是她,因为只有她会让你如此疯狂。我打了匿名电话给乔睿,告诉他地址,他当然会去找费芷柔。”
“为什么!”郎霆烈腾地站立起来,握紧拳头看着蒋甦,漆黑的眼睛里此时燃烧着即将蔓延的火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吗,不是最了解我的兄弟吗!你为什么要做这种背叛我的事情!”
“因为遇上她,是你的劫难!因为你所有的痛苦都是由她引起!”蒋甦也站了起来,直视着郎霆烈眼底的火焰,“当初在费家,为了她你可以不要性命。后来你又为了她轻生!阿烈,你不应该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样!你应该是自由的、洒脱的,从来不会被束缚的,可是因为她,你把自己困住了!我再也不想看你过这种生活!阿烈,你不正是因为猜到我是这样想的,所以才瞒着我,不让我知道你已经找到费芷柔的事情吗?既然她现在不肯和你在一起,需要让你用这种方式才能留住,那又何必留住,那就让她走!你们各自生活不是很好,何必要这样苦苦纠缠!”
“蒋甦!”郎霆烈咆哮着,心里哽痛着万般思绪。
这份背叛和欺瞒让他想怨,想恨!可眼前这个是他的生死之交,是他的救命恩人,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不能怨,更不能恨!
两个男人对视着,沉默着,同样漆黑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同的光……
“蒋甦,你太让我失望了!”半响,郎霆烈几乎咬碎了牙根,用力地说出这句话,转身离开。
这一年多,郎霆烈能感受到蒋甦的细微变化,能感觉到昔日与自己心有灵犀的兄弟,看似陪在身边,心里的感觉却好像隔成了鸿沟,越来越看不懂了……
原本以为是自己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太执着于费芷柔的事情,影响了判断和感觉。可到了今天,郎霆烈知道,变的那个人不仅仅是自己。而他更没想到,蒋甦会做到这一步,让自己失望至这一步!蒋甦明明知道什么是自己最难过、最痛苦的,却自以为是地替自己做了选择!他何时变成了这样!
听到那句“失望”,听到关门声重重地响起,蒋甦终于也跌坐下来。
在决定告诉乔睿地点的时候,他已经猜到了这种情形。他不能让费芷柔留在郎霆烈身边,无论是当初他们“发生关系”的事情,还是那不为人知的秘密,他都不能让郎霆烈知道!比起这些,他宁可承受郎霆烈这一句“失望”……
他们终究是回不到最初了。但至少不是完全决裂,至少等事情过去,等时间久一点,郎霆烈对他的感情还是能一点一点的回来。这样也就够了。
闭上眼睛,蒋甦仰躺在沙发上,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吸得胸口都要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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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疯狂地寻找了一夜。那辆商务车去过的所有街道,郎霆烈和他的手下都一一搜寻过,也询问过了,却没有费芷柔的任何消息。
为找费芷柔精疲力尽,又为蒋甦的事情难过纠结,心力交瘁的郎霆烈清晨实在抗不住了,在车上稍微眯了会。
醒来后,他打算扩大搜索范围。她从别墅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身无分文。到现在还没他的人找到,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被什么人给收留了。
正要开车,他的手机响了。是裘景时打来的。
“阿烈,你来一趟城西的派出所。”
“找到费芷柔了?”郎霆烈激动地喊道。
“不是,”裘景时说,“不过跟她有关。你过来就知道了。”
挂了电话,郎霆烈发动汽车,电掣般往城西派出所的方向开去。
一下车,郎霆烈便奔跑进了派出所,又噔噔地跑上了办公室的三楼。
“大队长!”一走进会议室,郎霆烈便迫不及待地喊着站在里面的裘景时。也发现,会议室里除了裘景时和两名警察外,还有三个陌生的年轻女孩。
看到迅猛冲进来、满脸憔悴和焦灼的郎霆烈,三个女孩不由地颤了颤,有些惊恐地往警察身后躲去。
“她们是谁?”郎霆烈蹙眉看着三个女孩。裘景时让他过来,是因为与费芷柔有关的事情。可这三个女孩,看着还只是大学生,也不像是与费芷柔有关的人啊。
“先别着急。我先给你看一样东西。”说着,裘景时示意了一下身边的警察。
警察走上前,递给郎霆烈一个塑料的密封袋。
这是……
郎霆烈睁大眼睛看着密封袋里的东西!这是他送给费芷柔的“丘比特之心”,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郎霆烈震惊的样子,裘景时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先冷静。然后转身对躲在警察后面的女孩笑了笑,说,“你们把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这位先生听。不用害怕,就像刚才你们对警察说的那样,再说一次就好了。”
裘景时笑得很温和,不像郎霆烈那般近乎狰狞的表情,几个女孩似乎放松了点。
其中一个慢慢地从警察身后走了出来,看了看裘景时,又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只是在对上郎霆烈太过晶亮的眼睛时闪躲着低垂下眸,慢慢开口道,“我们三个昨天在逛街的时候,去了一条小巷上洗手间。进去的时候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年轻女人在里面,她的样子好像有点慌乱,告诉我们说外面有人要抓她走,请我们帮忙救她,说想和我们其中一个换衣服,带着她离开那里。我们开始的时候有点害怕,因为站在洗手间外面的男人看着确实有点吓人,怕不小心惹了什么坏人,引来麻烦。后来,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胸针……就是你现在手里拿的这个。我觉得胸针很漂亮,就说如果她肯把这个给我,我就跟她换。她同意了。然后我跟她换了衣服,又让她戴上口罩,我的两个同伴就和她一起走出了洗手间。本来一切都很顺利,我在洗手间里等着,没听到外面传来什么声音。可是过了一会,忽然听见有男人在外面喊什么陆小姐。”
“我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走掉的那个女人,也不敢吭声,只能继续躲在洗手间里。可不到半分钟,守在门口的男人忽然冲了进来,他甚至踢开我反锁的门,看到换了衣服的我,大骂了几句就跑了出去。之后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
“我们陪那个女人走到巷子口,”另外两个女孩接着说,“刚分开没多久就听见后面传来男人的喊声,好像那个年轻女人就拼命地跑走了。”
裘景时点点头,面对着郎霆烈说,“那条小巷没有摄像头,你们的人没有发现这件事也很正常。我也是意外发现的。她们几个得到这枚胸针后,相继拍照发了朋友圈。因为这枚胸针实在漂亮和特别,所以转发的人很多。本来只是她们的朋友圈,结果传出了校园,也传到了我朋友那。他上次参加了慈善晚会,认得这枚胸针,觉得奇怪,就给我打了电话,问这枚胸针是丢了,还是出了赝品。为了确认事情的经过,我先让警察请这几个女孩来问话,确定这就是你上次拍卖的那枚胸针后才告诉你。因为你说过,你要把它送给费芷柔,说不定就能找到她的下落。”
“我知道了,大队长,谢谢你!”在听她们讲述事情经过的时候,郎霆烈已经整理好了思路,等裘景时说完,便也飞快地给手下打了电话,让他们赶紧顺着那条小巷找下去。
她果然是自己跑走的!即使她不想留在自己身边,但她也根本没想和乔睿在一起!当时逃跑的她,该有多惊慌,多害怕!
郎霆烈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得很快。
“谢谢你们救了她,”郎霆烈点头,对三个女孩真诚地表示感谢,“不过这枚胸针是我送给她的特别礼物,不能给你们。”
说着,他又从外套的内袋里掏出一本支票簿,撕下一张递给第一个女孩,说,“这是空白支票,数额随便填,算是我答谢你们的一点心意。”
空白支票?随便填?还只是“一点心意”?
三个女孩互相看了看,惊愕不已。
她们没想到,无意中帮忙逃脱的女子竟能惹来裘景时这样的大人物。更没想到,还会有另外一个大人物给予她们这么丰厚的回报,实在是太惊喜了!看来好人还是得经常做啊,万一就能好人有好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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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头,就是这里。”
郎霆烈下了车,看着耸立在铁门之后的白色塔楼,微微蹙了眉。
这里是白菊教会。
曾经是军人,所以郎霆烈有自己的习惯,对宗教教会之类的并无兴趣,也交往甚少。但即便是这样,即便白菊教会在北方城市不如南方城市盛行,但郎霆烈还是略有耳闻的。
这是一个女性教会。听说创立教会的女人都是旧时受尽苦难,尤其是被男人虐待过的女人,所以这个教会信奉的是女权自由和至上,教会里的女人也都是选择绝情绝爱,精神上与僧尼无异。但这些与男人“绝缘”的女人大都性情刚烈,作派果敢,她们倾力于公益事业,倒也闯出了一些名头,对国家做出过不少贡献,所以得到了政aa府的支持和公众的尊重,一直延续和发展下来,有着不容小觑的势力。所以,即便她们的大门只是一扇没有人看管的铁门,也依然能挡住不被她们欢迎的男性。
就像此刻。面对这扇铁门,郎霆烈和olf的保镖们,也只能止步不前。
“确定她就在这里面吗?”郎霆烈问身边的保镖。
“是的。问过住在前面的住户,昨天中午确实看到有一个年轻女人跑到这边,后来又有男人追过来。不过后来只看到男人走了,并没有看到有女人出去的身影。因为是个闲散在家的中年妇女,整天就无所事事地看外面,所以有留意到。我们给她看了费小姐的照片,确定就是她本人。”
郎霆烈看了看四周。前面就是死胡同了,如果费芷柔没有从这里跑出去,那么她只能是走进了白菊教会。
已经一天了。如果她只是要躲开那两个追她的男人,半天就足够了。因为那两个人男人畏惧于olf保镖的搜索,没过多久就离开了这里。郎霆烈早已联系了警方,也派人盯着机场、火车站和汽车站,除非那两个人选择从水路偷渡,否则一定会被olf的人发现。即便是他们选择了水路,也不一定能侥幸逃脱。因为这边的水警也正好有郎霆烈相熟的人,一定会严加搜查,尽早揪出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
可是费芷柔竟然在白菊教会里待了一天多了。这种教会制度森严,轻易不会放生人进去,更不可能会让生人待时间长了。除非……
忽然想到什么,郎霆烈怔了怔,脸色也瞬间苍白了。
下一秒,他迈开长腿往白菊教会的大门走去。
“狼头!”身边的保镖伸手拉住他,提醒着,“听说这个教会不让男人进去的,除非是她们主动邀请。”
“我知道。”郎霆烈挣开保镖的手,依然往前迈去,走到大门处。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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